第二九六章 做梦。(1 / 2)
奚午蔓一进屋,就迎来一个小象木雕,黑乎乎的,泛着柔和的光泽。
过分突然,完全来不及避开。
小象的鼻子戳中奚午蔓的鼻梁,那一瞬,她恍惚看见天使的光环。
浓烈的酒味几乎是随小象同时撞入她的鼻腔,她听见酒疯子怒吼:“你到底要做什么?!”
那疯子。
奚午蔓轻轻揉揉痛得要命的鼻梁,选择无视那人的疯癫。
“我在跟你说话!”酒味裹挟着高大的棕色身影,风吹树倒般压过来。
被紧紧抓住的手臂发疼,被强压下去的委屈在心里翻涌,将那疼痛无限放大,奚午蔓的鼻腔蓦地酸了。
“你要做什么?!”奚午蔓近乎歇斯底里。
这股子歇斯底里的劲,把那酒疯子的酒劲都吓得退了几分。
酒疯子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只一下,他又重新投入到酒疯子的角色扮演当中。
他抓住她的手更加用力,像提一只病弱的小奶猫,把她整个人悬空,狠狠撞在墙上。
撞击声刺得奚午蔓耳边只有嗡嗡声,没完没了。
奚午承的辱骂——只会是辱骂——也都是嗡嗡嗡。
好一只小蜂。
聒噪的蜂。攻击力十足的蜂。毒性十足的蜂。
鬼知道他到底哪那么多气,鬼知道他哪那么多骂人的话,鬼知道为什么他的脸红得几乎要渗出血,那双眼撕得几乎要裂开,那刻薄的唇啊,一下一下,吐出有辱斯文的嗡嗡嗡嗡嗡。
它什么时候会死?他什么时候安静。鬼都不知道。
他不断重复提起奚午蔓、让她的背狠狠撞击墙面的动作,像是对那有节奏的声响上了瘾。
而奚午蔓浑身发麻,已经感受不到疼痛,耳畔的嗡嗡也逐渐变得刺耳,刺得她连嗡嗡声都听不见。
无力反抗的奶猫快死了。
奚午蔓感觉自己快死了。准确说,她甚至忘记了死亡这么回事。
大脑被酒疯子机械的动作搞得罢了工,已经不知道什么生与死,也不知道我与他。
什么都不思考,什么都没法思考,什么都成了嗡嗡嗡。
没完没了的嗡嗡嗡。
这场暴力似乎会持续到地老天荒,这莫名其妙的暴力。
奚午蔓终于感受到被褥的柔软时,天花板上水晶灯的光洒进眼中,耳畔的嗡嗡才渐渐消失。
嗡嗡逐渐退散,奚午承的话音逐渐清晰。
不能确定那是从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传来的。仔细琢磨琢磨,甚至不能确定那是奚午承的声音。
“你是奚家人,不管怎样你都该跟奚家人站在同一立场。”
这会是他说的话吗?
“你的利益完完全全跟奚家捆绑在一起,没有奚家,你屁都不是。”
这是他会说的话。
“记住你自己是谁,记住你姓什么,别站错队,到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说。
“你是我的女人,你属于我,记住!你只属于我!你的身体,你的心,你的灵魂,不管你是死是活,都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只属于我。别成天盯着苏慎渊!”他咬牙切齿。
他凭什么说那么多话?
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了?
他凭什么谴责她?
受不了。
越想越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