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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张瑛劝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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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张瑛劝进

“呜呜呜……”

清晨,在刘继隆返回洛阳,李商隱等人在不断完善三司及五军都督府章程的时候,岭南却依旧湿热。

哪怕是江淮徵募南下的兵卒,此刻也好不到哪去。

反倒是那群被俘虏的四万多降卒,此刻依旧干劲满满。

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南海县四周密林被成片砍伐,由溱水、淯水匯为珠江並衝出来的无数浅滩也被李阳春下令,以木桩为骨,砌石包面而围了起来。

不仅如此,一车又一车的灌木被运到此处,隨后就地焚毁,將这些浅滩的泥土与草木灰不断搅拌起来。

这样的办法,不仅仅在浅滩上使用,更多的则是在南海县西部和西北方向的各处沼泽淤泥上使用。

广州的平地並不算少,只是由於人口不足而无法將这些土地利用起来。

如今近二十万壮丁在此开垦,几乎每天都能开垦出上千亩耕地。

从战事结束算起,两个月的时间过去,南海县北部的树林就被砍伐到了白云山脚下,西边和西北的沼泽也被汉军利用围堰排水,草木灰覆盖的技术向外推出三里有余。

整个南海县外適合生活的土地,在过去两个月时间里增加了数倍。

“都加把力!这城墙日后庇护的可是尔等,若是尔等也泄了力气,届时某等走了,莫要在背后骂某等!!”

“砰——”

南海城外,但见原本的城墙已经被拆毁推平,比此前更为宏大的夯土城墙正在拔地而起。

高駢当初令人修建的高台被李阳春下令保留了下来,並在原本的基础上加高两丈,修筑了一座鼓楼。

此刻的他便站在这座鼓楼上,俯瞰正干得热火朝天的工地。

“新的外郭周长二十里,城墙高二丈六尺,起码能容纳四十万百姓在內生活,殿下为何要在此地修建这么大的城池,这岭南道也不过百余万人口罢了,用不著这么大的城池吧”

鼓楼台上,李阳春俯瞰整个工地,而他身后则是站著葛从周、张归霸、张归厚等人。

面对葛从周三人的疑惑,李阳春则是头也不回的解释道:

“人口始终会增长的,而岭南也不会永远都如此蛮荒。”

“且不提高駢麾下这四万四千多兵卒即將南迁的那些家眷,单说福建被俘的那两万多降兵及其家眷就不少於十万人了。”

“这岭南在未来一年时间里,起码要涌入三十万人。”

“这些百姓进入岭南后,能安置他们的地方不多,適合开垦的地方也不多。”

“广州、潮州、雷州、贵州(贵港)、邕州(南寧)这些地方都要迁徙不少人口,才能支撑我军討平那些在山溪间叛乱的洞蛮。”

“对了。”李阳春说著说著停下,目光看向身后的葛从周:

“军中岭南籍贯的降兵有多少,牵连多少家眷,都算清楚了吗”

“算清楚了!”葛从周不假思索道:“七千六百五十四人,另外牵连四万七千六百五十四人。”

“这些人都要按照殿下敕令吩咐,尽数迁往安南吗”

面对葛从周的询问,李阳春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自然!”

刘继隆在北上返回洛阳前,除了安排王式、陈靖崇带兵与高駢他们北上外,其次就是安排了李阳春在岭南道大肆军垦土地,並將长江以南的诸多降兵尽数迁徙岭南。

江南各处的降兵迁徙岭南,岭南籍贯的降兵则是迁徙安南……

儘管只有四五万人,但这四五万人都是汉人,而四五万汉人涌入安南,能够极大的填补安南这些年因为战事而留下的人口空白。

大唐虽然在安南拥有十万百姓,但这都是纸面上的百姓数量,且其中有不少都是少民化的汉人。

儘管由於刘继隆的出现,导致安南没有像歷史上那样被大礼轻鬆入寇,但安南的汉人数量也不过三五万罢了。

如今隨著这四五万汉人进入安南,安南的局势也会慢慢变好。

“早上有快马通稟捷报,曹都督已经率军击退了南蛮,並收復了此前丟失的峰州等处失地。”

“若非曹都督染病不能追击,说不定能攻入南蛮境內。”

李阳春皱眉將安南的战事说了出来,儘管信上说曹茂的身体没有大碍,但李阳春很清楚岭南的瘴厉有多么厉害。

想到此处,他又看向葛从周三人继续说道:“曹都督此次染病,需要北返调理身体,而蔡袭也要隨从北上,前往洛阳述职。”

“安南如今有了空缺,曹都督让某举荐,某举荐了邓儼前往安南担任大都护,准备以葛郎君汝为副都护,汝以为如何”

“末將定不辱命!”葛从周不假思索的作揖应下,李阳春满意頷首,隨后看向张归霸、张归厚和庞师古几人。

“刘松下个月会带兵前往岭西,某想让汝兄弟前往,令庞郎与那高钦前往潮州军垦,汝等以为如何”

“末將遵令!”听到李阳春这番话,张归霸几人纷纷应下。

其中庞师古听出了李阳春的意思,那就是让他好好监视高钦。

刘继隆既然承诺了要给高钦职官,那李阳春自然不可能隨便给个职官打发他。

潮州有不少地方地势平坦,適合军垦,因此以庞师古为主,以高钦为副是最佳的。

见他们都应下,李阳春指点道:“某会从岭南的降兵中拨万人及其家眷前往岭西,另调两万新卒隨从而去。”

“潮州则是会安置福建那两万多降兵和其家眷,有新卒五千协从。”

“安南如今有三万余兵马,但等到入冬后会调离两万前去岭西平叛,因此除了那四五万岭南籍贯的降卒及其家眷外,还会调五千兵马协助。”

“如此算来,安南便有一万五千兵马,火炮会调五十门前往,另外五千多南海水师也会隨时驰援岭南。”

“这些地方都有些蛮荒,但汝等莫要气馁。”

“殿下承诺过从明岁开始会不断迁徙江南等处百姓前来岭南,而且在此军屯也算正功。”

“军垦眼下分为岭西、岭东、崖琼、安南四处,崖琼等待入冬后,某会提兵收復。”

“以殿下敕令,四地情况不同,每年开垦的定额也有高低,只要完成定额,即记功一次。”

正功即军功,而每年只需要完成军垦的定额就能记一次军功,按照职官考核,记功三次便可拔擢一级。

这样的待遇可不算低了,足可见刘继隆到底有多么重视岭南的开发。

“敢问都督,各地军垦定额是多少”

葛从周作揖行礼询问,其余人也纷纷注目起来。

李阳春波澜不惊的与眾人解释道:“岭东及岭西两处分得人口最多,每年定额开垦二十万亩,安南与琼州定额五万亩。”

眾人闻言算了算,刘继隆定下的军垦定额,基本是根据人口来定下的。

迁入二十万军垦人口就定二十万,迁入五万就定五万。

按照这么说,刘继隆起码要在未来一年时间里,向岭南迁入五十万人口。

除了眼下的四十万降卒及其家眷外,刘继隆还得想办法迁徙十万人前来。

“末將定不辜负都督信任!”

葛从周等人听到这难度不算很高的定额数量后,纷纷鬆了口气,朝著李阳春作揖行礼起来。

李阳春见状只是与他们普及了他从刘继隆那学来的许多岭南知识,眾將也学的十分认真。

在他们的交流下,岭南的前景也似乎变得可观了起来。

只是在他们交流后不久,邓儼、刘松二人便从远处走了过来。

见到二人到来,李阳春便与葛从周几人吩咐道:“先下去准备吧。”

“是!”葛从周几人自然也看到了邓儼他们的到来,也知道几人要谈些不能听的事情,於是作揖后快速离开此处。

邓儼、刘松与几人擦肩而过时,还下意识朝他们点了点头。

双方相互点头打过招呼后,便见他们继续朝著李阳春走来。

“挈彪。”

二人靠近后,便称呼起了李阳春表字,以示亲近。

见李阳春頷首,他们才看向了城外那热火朝天的开荒景象,隨后皱眉道:

“殿下对这群人还是太好了,昨日又有一百多人逃跑,都被抓了回来。”

“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依某所见,高駢等人虽然表面臣服殿下,但只是口服心不服,迟早有一天要生出事端。”

刘松话音落下,邓儼也皱眉道:“这杨行愍和李播投降较早,且帮助我军牵制了高駢他们,得以担任观察使倒也没什么。”

“那高駢与某等一直为敌,殿下却依旧保留他的郡王和检校散官,是否有些寒了弟兄们的心”

“某等拼死拼活与他们交战,阵歿七千多弟兄,却依旧待他们如此,让阵歿的弟兄如何看待”

二人前来表態,不过他们的態度也代表了绝大部分南征將士的態度。

他们都觉得自家殿下对这些降將有些太过宽容,且照顾太过了。

面对他们的质疑,李阳春却似乎早有预料,平静反问道:“临州课堂上学的东西,莫不是都忘了”

“该拉拢的时候拉拢,该剪除的时候剪除。”

“如今天下初定,南边很多地方都尚未掌控完全,自然需要先安抚他们。”

“等南边彻底太平了,到时候尔等再看那群人的结果便知道殿下的心思了。”

“不过那个时候,恐怕就该改口称呼为陛下了……”

隨著李阳春话音落下,邓儼二人面面相覷,表情复杂。

二人似乎並不相信李阳春的话,因为在他们看来,自家殿下无论在什么时候,似乎都是个“好人”。

见二人不信,李阳春也没有过多解释,或者说担心言多必失。

他在课堂上与刘继隆相处了五年,事后又下乡从军十三年,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揣测自家殿下的政令和思维。

从课堂上和刘继隆所下发的许多政令中,他隱隱能感受到自家殿下的忍让。

他清楚自家殿下不是个喜欢忍让的人,如果自家殿下真的一直在忍让,那肯定是能够左右汉军前程的事情。

如今天下太平,只有南方的治理权尚未收回朝廷手中。

他听闻北边正在调遣官吏南下,等那些官吏南下后,自家殿下恐怕就不会再忍让了……

“某等皆为同窗,尔等若是信某,接下来就老老实实的在岭南军垦,莫要牵扯到北边的事情中去。”

李阳春提醒著邓儼与刘松,二人却纷纷皱眉,刘松更是开口道:

“眼下所有人都在谋划劝进,某等若是什么也不做,恐怕不为殿下所喜。”

“呵呵……”李阳春忍不住笑了,他想问问自家这两位同窗,在临州大学的时候,是否根本没有认真学习。

若非眾人相处太久,且李阳春也知道自己是如今临州大学中功绩最高者,他根本不会想著提醒他们。

不过既然已经提醒了那么多,也不在乎多提醒一两句。

想到此处,他缓缓开口道:“莫要忘记,某等皆为临州大学出身,乃殿下亲自教导五载出身的官员。”

“关西那些学子自称殿下的门生,殊不知只有某等才是真正的汉王门生。”

他虽平视二人,却给人俯瞰的错觉。

但他这话说出后,邓儼与刘松也不免微微动容起来。

见他们二人大概猜到了自己的意思,李阳春拔腿向下走去,与他们交错间不忘提醒道:

“军垦的时候,多回想回想殿下曾经教的那些东西,莫要连自己应该听谁的都搞不清楚。”

见李阳春接二连三的为他们解惑,二人纷纷朝李阳春离去的背影作揖:“受教……”

在他们交谈结束的同时,远方的那些降兵与汉军將士则依旧在不断的伐树、围堰,將这蛮荒之地屯垦为良田。

这样的场景,不仅仅发生在岭南,同样也存在於黔中、湖南、江西及福建等处。

不过相比较人口稀少的岭南与黔中,诸如湖南、江西及福建等处则是以衙门出钱粮,僱佣那些刚刚摆脱贱籍的百姓与流民来不断垦荒。

只要捨得用木料与石料来围堰排水,並不断以草木灰来清淤,造田的速度並不慢。

只是这种造出来的田,头年需要种植咸草、芦苇,任其自然死亡的同时,还需要不断排水,时不时引河水来冲洗后再排水。

如此在第二、三年才能种植荸薺、茭白,第四年才能种植上水稻。

这样的效率相比较不缺水的北方荒地来说,自然是慢了许多,但开垦好后的產出却比北方要高不少。

一时间,天下各处都在鼓励开荒,衙门甚至下令开荒免除荒地赋税四年的善令。

那些得以安定下来的百姓,渐渐的也心思活络了起来,都准备在夏收后努力一把。

在这种天下欣欣向荣的局面下,能够適应江南气候的蜀中及山南等处官吏也被派往了江南、岭南等处。

与此同时,试图逃跑的田令孜与束手就擒的田允都被汉军逮捕押送到了洛阳。

六月初,在天下开始秋收的同时,两柄斩首刀也架在了二人脖颈上。

“斩!”

“別杀某!!!”

“噗嗤——”

跪在紫薇城端门外的田令孜不甘长啸,下一刻首级跌落,鲜血自断口处喷溅丈许之高。

呼吸落下后,十余具尸体纷纷倒下,四周围观的百姓纷纷叫好,而在暗处围观的那些唐廷旧臣则是纷纷不忍直视,侧目躲避了这血腥一幕。

“大唐……”

远处的某座阁楼上,豆卢瑑与裴澈等官员看著倒下的那些尸体,不免纷纷嘆了口气。

儘管他们十分厌恶北司的这些宦官,但这群宦官毕竟在南边爭取过,而他们这群旧臣谋划许久,却始终没有出手。

“究竟何时才能出手!”

忽的,站在人堆中的某个健壮官员走出,虽然年过五旬,却依旧精神。

他是昔年卢龙节度使,事后在会州遏制刘继隆,结果却被番人推翻驱逐的张直方。

张直方被驱逐后不久便返回洛阳任散官,刘继隆入主洛阳后,他依旧担任散官,但私底下却与豆卢瑑、裴澈等人混到了一处。

“此处开阔,不必遮遮掩掩,某就想问问,难不成要等到刘继隆坐在金台之上才能动手吗!”

张直方怒目扫视在场的十余名官员,最后忍不住看向豆卢瑑:“不如趁刘继隆凯旋入城时动手!”

“只要刘继隆死了,届时天下必然大乱,某等可拥家僕而护陛下出宫南下。”

“刘继隆尚未彻底掌控江南,且江南许多官员都是朝廷昔年委派,某不信无人扶持陛下!”

“哪怕无人扶持,可没了刘继隆,大唐的国祚起码还能延续下去!”

张直方这话说的十分天真,相比较他,其余官员则是精明许多。

“只要刺杀了刘继隆,即便步北魏后尘,也总算能延续十余年国祚,算是尽了某等臣子忠心。”

在场眾人,与其说是想要延续唐统,倒不如说是因为不受刘继隆重用而报復。

如豆卢瑑、裴澈这种还想著挽唐的人,少之又少。

面对眾人质问,豆卢瑑则是皱眉道:“某有消息传来,刘继隆早已返回洛阳。”

“所谓凯旋而归,某怀疑这是刘继隆布下的阴谋,为的就是將某等一网打尽。”

“刺杀之事暂且搁置,诸位不用再提,某与裴公谋划,定不会让刘继隆篡唐成功。”

见他丝毫不透露半点消息,眾人脸色变幻,最后在豆卢瑑的示意下先后离开此处阁楼。

待他们走后,望著只有自己与裴澈留下的阁楼,豆卢瑑这才阴沉道:“事已泄密!”

裴澈脸上闪过惊讶,但很快恢復镇定:“如何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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