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2）

第四十章

最近几天降温降得快，夏末仅留的一丝暑气也很快消散，苏昂把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顶。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文档陷入了沉思，冰冷的拉链头抵着下巴，他低了下头，下意识衔起来。

文档是关于篮球赛的策划书，初赛抽签，每三个班分为一个小组，小组竞争出第一，再参与复赛，最后决赛。

规则他大概都了解，现在他担心的是人数凑不齐。

比赛全程采用三局两胜淘汰制，三场中，第一场男生上，第二场女生上，第三场再换男生上，每场打十分钟。

他们班男生多，体育生也不少，自然是没什么好操心的，但他们班女生才十四个人，据他所知，篮球班的只有三个，人数不够，只能从羽毛球班和排球班调人过来，但她们愿不愿意就得另说了。

苏昂咬着拉链头想了半天，最后面无表情的将拉链头吐出来，把文档发到了班级群里。

他去洗了个澡，水温被他调得偏高，水流过身体砸在地上，氤氲出的水汽很快附着在了浴室的墙壁上，镜子上。他的眼睛像是被蒙上了白纱，看东西有些模糊，他眨了几下眼，突然听到了细微的咔嚓声。

什么声音？

他偏头看过去，镜子上都是白蒙蒙的水汽，依稀能看到他模糊的身影，看了一会儿后，他擡指触了镜面，指尖下是凹凸不平的纹路，轻微的咔嚓声还在响，指尖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蔓延。

镜子要碎了。

苏昂反应过来后，下意识收回手，指尖刚离开镜面，镜子瞬间爬满裂纹砸在地上，响起清脆的碎瓷声，溅起的碎玻璃砸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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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冬网吧。

张宇飞一群人浑身酒味玩了几盘游戏后，接近凌晨一点了，等高易和李志走之后，张宇飞窝进椅子里，用校服外套盖着脸。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意识沉浮，只隐约听到声音越来越少，越来越小，最后全都归于寂静。

直到耳边响起咚咚咚的声音，他皱眉翻了个身。

他隐约听到一声冷笑，接着一声巨大的‘哐’惊得他猛的睁眼，差点跳起来，惊魂未定就听一道低沉的嗓音响在上方：“你是喝醉了还是被捅了？”

张宇飞没反应过来，他擡眼看过去，就见网吧老板站在他边上倚着机台，手里还拎着一根棒球棍。

网吧老板盯着他看了一会，偏了下头，补充道：“……还是睡傻了？”

张宇飞慢半拍的啊了一声，问：“怎么了？”

“打烊了，你该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张宇飞的错觉，他觉得网吧老板这语气，跟说‘你该滚了’没什么区别。

他哦了一声，靠着椅背半响没动，最后皱了下眉说：“站不起来。”

老板说：“残了？”

“麻了。”

“靠。”张宇飞小声骂了句脏话，脑袋开始一阵一阵的痛，咽喉里还压着一股想吐的感觉，他有气无力的擡了下手，“扶我一把。”

老板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半响后将棒球棍伸了过来。

张宇飞震惊的看过去，心说这人什么毛病，伸下手会死么？他握着棒球棍想借力站起来，结果刚站直腿就软了，‘咚’的一声两膝盖整整齐齐的砸地上。

张宇飞疼得脑袋一懵，保持着这个拜年的姿势没动。

头顶传来一道嗓音：“平身。”

“……”

我去你妈的。

张宇飞猛的一拽棒球棍，想将这欠揍的玩意儿拽下来，结果网吧老板措不及防往前了几步，没来得及缓冲，一膝盖直接砸在张宇飞胸膛上，差点把他心肺砸出来。

“呕。”张宇飞白着脸偏头想吐，他一屁股坐地上，感觉头顶冒出一排小星星在转。

网吧老板往后退了几步，松了握着棒球棍的手。张宇飞擡头时，视线并不是很清明，他听见了‘啪嗒’一声，老板点了根烟，薄薄的嘴唇衔着，垂着眼看过来时，嘴角勾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他淡声道：“还挺硬。”

废话，那是老子腹肌！张宇飞恨恨的咬牙：“你膝盖骨也挺硬的。”

“那应该是比不上你，刚才跪地的那一声，”老板冷笑了道，“惊天动地。”

“……”

坐在网吧前台，施尧收拾完东西，关了门就准备走。出了网吧大门，就见一个大高个歪歪斜斜的坐在台阶上，时不时呕一声，呕完就开始骂人。

施尧停住脚步没动，刚这人坐地上宁死不屈，宁愿爬出去也不肯让他扶起来，最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迈着醉鬼的销魂步伐出去了。

他对张宇飞有印象，毕竟是网吧的常客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学无术，咋咋呼呼，总之是个挺闹心的小孩。

施尧走过去，秉着关爱祖国残花的心情，打算给醉鬼打个车，他刚开了个口：“你……”

张宇飞偏头看过去，脸色很奇怪，施尧还没反应过来，张宇飞对着他就是一声呕，浊秽物全都喷了出来，溅了不少在施尧鞋上。

张宇飞呕得撕心裂肺，半响缓过来后，嗓音颤抖：“你什么？”

“你去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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