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凤凰仙山(2 / 2)
明月抽抽鼻子,面上都是尘土,鼻头红红的,眼睛红红的,几乎要落下泪来,让凤如卿也不忍多说,心疼的擦拭明月脸上的泥土,“以后小心些就好。”
“嗯!”明月眼范泪花的点头,“大哥哥,我做梦的时候也老是摔倒,所以那个人就叫我小心。”
凤如卿沉吟片刻,“那个人是心疼你,所以这样叫,提醒你小心。”
“嗯。”明月轻点头,“我知道他对我很好。可是……”明月擡起小手压住胸口,“明月想起他,胸口就会闷痛……大哥哥,明月是喜欢他对吗?爹说喜欢一个人是快乐的,可是明月不快乐。”
“明月……”凤如卿轻抚明月的头,“喜欢一个人是有喜有悲的,你会为他快乐而欢乐,也会为他受伤而感到心痛,但只要他在你面前,你就会觉得满足,所有悲苦都变得值得,只要他对你微微一笑,便觉得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虽然凤如卿觉得这些事和明月说师父早了点,但明月说的这些确实是儿女之情,“或许等你见到他,一切悲伤都会化为喜悦,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凤如卿再安慰的抚摸明月的头,收回手。“明月,我们先找地方休息。”
“嗯。”明月点头,“大哥哥,你很喜欢爹吗?”明月跟着凤如卿的步子,好奇的仰头问到。
凤如卿点了下头,“应该曾经有过。”凤如卿面上微微一笑,心下却黯然微酸,在师父之下,住在凤如卿心底的只有一人,那便是慕天。
“大哥哥,别难过……爹他是知道你的心意的。”明月反过来安慰凤如卿,小手只能握住凤如卿的两根手指,“爹他一定很高兴。”
凤如卿轻点头,拉着明月往城中走去,左右排开的房舍基本都是简陋的土墙青瓦房,门前各种植草木,以桃树居多,如今繁花烂漫,格局分布较为凌乱,并没有城镇的整齐化一之感,但整个镇子的矮小房舍融在月光中一片寂静,颇有世外之感!
凤如卿拉着明月走到最近的一座小院前,柴扉未扣,凤如卿轻推开门,触及一手的尘土,看来这门有些时日没人动了!但凤如卿还是礼貌的问到,“请问,有人吗?”
院内寂然无声,凤如卿拉着明月走进院落,明月突然惊叫出声,扑进凤如卿怀里直哭道,“大哥哥……好可怕!院子里有那个……”
凤如卿目光扫去,看到佝偻白骨,映着月光显得惊心骇人。凤如卿轻拍明月道,“别怕,明月,我们换一个地方好了。”院中有白骨却无人打理,大概这院子是没有人住的,凤如卿决定先找地方安置了明月再出来查看一下,这个镇上到底怎么回事。
凤如卿抱起明月离开了小院,又走向另外一家,这一户房舍比前一家要大,竹门微掩,大门前和左侧角落难得的各有一棵开满白花的梨树,而不是一般同的桃树,凤如卿推门而入,一阵清风拂过,梨花纷纷如雪飞扬,院中左边梨树下有石桌石凳,院落空地也不大,但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几处花坛,如今花虽不在,但花坛内长得野草也都别有风味,能看出原屋主是个很雅致的人,只是许多年没有打理,凤如卿不禁觉得可惜!
凤如卿敲了敲竹门,问到,“在下路过此地,想借宿一宿,有人在吗?”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应声,凤如卿料想是真的没人住,便决定了若非再有不好的东西吓到明月,就在这里歇下!
伏在凤如卿肩头的明月这会儿也扭头看院内,眨巴眨巴几下眼睛道,“这个地方有点眼熟啊。”
“眼熟?难道你以前来过?还是你梦见过?”凤如卿笑问到。
“我没来过,也不是梦见的,我就觉得这院子有点像我住过的地方。”明月从凤如卿怀里挣下地,咚咚跑到梨树下道,“我住的地方这里也有一棵梨树,但是没这么大。”提着裙子又跑向石桌,“我住的地方这里也有梨树有桌子,爹喜欢在这里下棋。”
凤如卿见明月说得很清晰,也就信了,反正若慕天这般雅致,也没什么奇怪!凤如卿走向明月,立在高过屋顶的梨树下,看着石桌,透过梨花下斑驳的幽幽如水月光,还能隐约看到桌上有刻痕,是棋盘。想来原本住这里的主人很爱下棋。
明月数着石桌上的梨花花瓣好一会儿,最后确定数不完了才放弃,双手捧着脸道,“大哥哥,明月喜欢这里,我们今晚就住这里吧!”
“好!”凤如卿原本也是这样想法,能没有争议的和明月达成共识,凤如卿竟然也觉得很惊喜,想遇见明月开始,一旦有事,自己的决定和她的想法都会相左,但今日却突然一致了。
“大哥哥,你笑什么?”明月瞅着凤如卿笑得别有深意,不觉好奇起来。
“没什么。”凤如卿在笑着看了明月一眼,“我们先进屋里吧,这屋子早些年都没人住了,我们得打理一下才能住人。”
“嗯!”明月点头,伸出小手交给凤如卿,步子轻快的跟着凤如卿,“大哥哥,明月可以帮忙,明月也会做家务的。”
“好!”凤如卿看明月劲头十足,也不打算打击她,牵着明月进了中间的主屋,一推开门,一股尘灰和久无人居住的霉味扑鼻而来,月光隐隐投入房中,看见屋内的桌椅,蛛丝遍结……
“咳咳……”明月立刻被呛住,挥手拂去灰尘道,“大哥哥,这里好像真的和你就没人住了。”
“嗯。”凤如卿轻点头,这样看过来,有种感觉,这一个城就是一座死城,早在多年前,这里的人便已经死绝,可怜这城中的人,白骨还无人收,至今暴尸日月霜雪下,实在可悲可怜。
“大哥哥,你又在想什么?怎么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明月抓着凤如卿的手摇摇。
“没事。”凤如卿不愿意将自己的猜测告诉明月,一是怕吓到她,而是觉得明月只是个孩子,也没必要知道。凤如卿跨进屋道,“明月,我们整理一下,委屈你暂住一晚。”
“嗯。”明月点头,“这屋子只是脏了旧了点,没什么不好!清理下就好了!”明月跟进门,“大哥哥,我这里有火石,先点个火吧。”
“好!”凤如卿碰巧在桌上找到半截蜡烛,拿过明月的火石点了火,烛火豆大,昏黄将屋内照得模糊,随着燃烧越发明亮,将屋内的一切都照得清晰。
屋内有一张木桌,四根长凳,桌上除了烛台外还有一个茶盘,里面摆放整齐有一个茶壶,几个茶杯,如今都被灰尘蒙蔽,看不出原本的成色。
明月跑进了偏房,“大哥哥,我先把窗户都打开……”
“明月,小心些,别摔了。”凤如卿提醒道,也跟进了明月进的右偏房,明月已经开了窗,月光洒进窗内,屋内有一面屏风,尘灰遮蔽,根本看不到原本屏风上的花纹。凤如卿摸了一把,屏风上的画露出一角白。
一阵清风吹来,屋内尘灰飞扬,直扑人口鼻,凤如卿和明月都忍不住以袖掩面,再捂住口鼻……不过片刻,清风寂静,凤如卿放下衣袖,惊见屏风上的灰尘已经无存,露出了黑漆油亮的屏风架和上面的凤求凰工笔画,那画工极为精致但却未上色,还只在白描阶段,旁边有几朵不常见却让凤如卿熟悉的白花,却工细入微,花有白莲的绝俗清冷,水洗雅韵,色如月白初染,所谓冰肌共雪骨,芳魂染霜魄,纤细却有种冷清且傲的绝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