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永远的小凡（1 / 2）

踏入荒蛮之地哀嚎石林的范围，脚下是嶙峋的怪石，耳边是风穿石孔发出的凄厉呜咽。

叶羽凡的脚步却猛地钉在了原地。

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翻江倒海的疑惑，那柄“裁决之剑”带来的冲击，以及一种被至交好友长久隐瞒的、难以言喻的钝痛，让他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小白……你……就是白神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

风穿过石林的哀嚎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白夜前进的身形顿住，背影明显一僵。

林小七也停下了脚步，她微微侧头，看向叶羽凡，又瞥向白夜僵直的背影，脸上那惯常的狡黠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似笑非笑、带着点玩味和幸灾乐祸”的表情，仿佛在欣赏一场好戏的开场。

三个人，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风声呜咽，如同背景的悲鸣。

时间仿佛被拉长。

叶羽凡的心跳如同擂鼓。

在刚才那阵沉默的几秒钟里，他的内心经历了剧烈的挣扎。

他无比期待着白夜会像往常一样，露出困惑的眼神，轻松地说“小凡你开什么玩笑呢？”，或者哪怕编造一个蹩脚的谎言……只要不是那个答案。

然而。

白夜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了身。

他脸上惯常的冰冷平静被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释然，有愧疚，有沉重，最终化为一个极其苦涩、却又带着坦然决绝的“笑容”。

“对。”白夜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风声，砸在叶羽凡的心上，“我就是白神。”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叶羽凡震惊而茫然的双眼，声音低沉而真诚：

“对不起……小凡。瞒了你这么久。”

“轰——！”

尽管心中早有猜测，尽管白夜与白神的身影已经模糊重叠，但当亲耳听到白夜承认，叶羽凡的大脑还是如同被重锤击中，一片空白！

震惊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无数疑问瞬间涌上喉咙。

可看着白夜那双不再掩饰、充满了疲惫、愧疚与某种沉重决心的眼睛，叶羽凡发现自己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

刚才那阵沉默里，他所有的期待都落了空。

白夜不仅没有否认，甚至……他根本没打算再隐瞒下去！

他就打算在这场最终之战中，撕掉所有的伪装，以“白神”的身份去迎接属于他的命运。

“为什么……”叶羽凡的声音干涩沙哑，问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明知故问的问题，“为什么……小白是白神？”

他早已知道答案的轮廓——那个存在于他精神世界、指引他方向的“朋友”，已经告诉了他关于塔选者的秘密。

这个秘密早已经不是秘密。

小白……那个和他一起逃课、一起打游戏、一起吐槽老师、会因为路见不平而热血上头、会为了保护朋友不顾一切的小白……和他心中那个冷酷、强大、神秘的执法者“白神”……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此刻在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上强行重合。

叶羽凡感到一阵强烈的不真实感和眩晕。

那个他自以为无比熟悉的好友，仿佛正在一阵狂风中渐渐远去，化作一个他从未真正认识过的、背负着沉重秘密与使命的陌生人。

连接着他们的那根名为“友谊”的线，似乎正在这荒蛮的风中，变得脆弱而缥缈。

叶羽凡的心中，没有愤怒，没有质问。

只有一种深沉的、如同巨石压胸般的悲伤与难过。

他难过命运对彼此的捉弄。

他难过白夜一定也背负着他无法想象的重担，才不得不戴上“白神”的面具。

他难过……这场战斗之后，无论胜负，那个熟悉的“小白”，可能都再也回不来了。

这场战斗后的离别，会不会就是……永别？

晶莹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在他眼眶中积聚，视野变得模糊。

他死死咬着下唇，才没让那脆弱滚落。

白夜看着叶羽凡瞬间通红的眼眶和强忍泪水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瞬间崩塌。

他猛地低下头，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再抬起头时，眼中也带着一层不易察觉的水光。

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对不起……小凡。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这场比赛结束……我一定……一定向你解释清楚，好吗？” 他的语气近乎恳求。

叶羽凡看着白夜眼中同样强忍的泪光，心头猛地一酸。

他太了解小白了，这个看似坚强的家伙，内心远比外表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