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甘愿做你的棋子(1 / 2)
引擎的轰鸣撕裂了13俱乐部的空气,震得人耳膜发麻。
姜清清伏在机车上,头盔下的眼神锐利,身体与钢铁融为一体。
压弯、加速,每一次极限的拉扯都带来一种近乎自毁的酣畅淋漓。
极限的速度像猛药,暂时冲刷掉心底的阴霾和痛楚,只留下掌控一切的快意。
“爽!”
她在头盔里无声呐喊,油门拧到底,机车如箭冲过终点。
一个利落的甩尾急停,轮胎在赛道上擦出刺耳的尖啸。
姜清清单脚撑地,摘下头盔,汗湿的碎发黏在额角。
脸颊上的红晕衬得她更加鲜活,那双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野性的光芒。
夏柯站在不远处,目睹了全程。
浅色休闲衫裤衬得他身形颀长,与这片硬核的机车场有些格格不入,气质沉静温和。
从她冲过第一个弯道起,医生的本能就让他的心悬起,担忧几乎淹没一切。
但此刻,看着阳光下那个摘下头盔、眉眼飞扬的姜清清,童年记忆里那个倔强充满活力的小女孩,与眼前耀眼的女人重叠。
那份纯粹的生命力,让夏柯屏住呼吸,目光胶着在她身上。
“夏柯哥?这么快就到啦?”
姜清清推车走来,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兴奋,笑容晃眼。
夏柯回神,温润的脸上浮起笑意,压下心底的悸动和未消的担忧,声音清朗:
“刚下手术就过来了,你…骑得真快。”
他由衷赞叹,目光落在机车上,带着专业审视。
“这种速度,对身体要求很高,刚才急刹,肩胛受力很大吧?”
“还好,习惯了。”姜清清拍拍车身:“这车改过,操控性好,小时候翻你家墙头摔下来,可比这疼多了。”
夏柯笑意加深,想起那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心头一软:
“是啊,那时候你可是院里的孩子王。”
他走近几步,保持礼貌距离,认真看着机车。
“我不懂机械,只觉得它在你手里像活了,这种掌控感,很解压?”
姜清清正要回答,眼角的余光猛地僵住。
顾言。
他就站在不远处一辆入门机车旁,微微俯身,几乎将穿着崭新赛车服的江晚怡半环在怀里。
江晚怡紧张又兴奋地握着车把,顾言的手覆在她手背上,嘴唇贴近她耳边低语着什么。
他眉眼间那份温柔专注,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姜清清眼底。
江晚怡脸上带着紧张又兴奋的红晕,正小心翼翼地握着车把。
阳光勾勒出他们亲密无间的画面。
那画面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姜清清血液里所有的热度。
心脏猛地一抽,尖锐的痛楚和翻涌的屈辱感瞬间将她淹没,所有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彻底失控,化作噬骨的怒火。
姜清清扯出一个刻意灿烂到刺眼的笑容,声音却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轻颤:
“夏柯哥,光看多没意思?想不想试试?我教你啊!”
夏柯愣住了。
一向温文尔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明显的错愕。
他目光微闪,下意识瞥向不远处的顾言,又迅速移开。
“真的?”夏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试图缓解气氛:“我这个新手,会不会把你的宝贝车弄坏了?”
“真的!有我在呢,不会让你摔,也不会要修车。”
姜清清的笑容越发灿烂,眼底却是一片空洞。
她利落地跨上车,拍了拍后座:
“上来,先感受下平衡和坐姿。”
夏柯犹豫了一瞬,还是小心翼翼地跨坐在后座上。
他双手拘谨地扶着后座边缘,身体微微后仰,努力拉开一点距离。
姜清清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
“手放这儿。”她声音拔高了些,带着不容置疑:“抱紧我的腰,不然起步会摔。”
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僵硬。
随后,一双温热的手臂极其克制地、虚虚地环了上来。
夏柯的手臂甚至没有完全贴合,指尖微蜷,小心翼翼地像在触碰易碎的琉璃。
但这蜻蜓点水般的接触,却让姜清清脊背窜过一阵异样的战栗。
引擎低吼声。
她微微侧头,脸颊几乎贴上夏柯的头盔,目光却如刀刃般射向顾言的方向。
果然,顾言的动作完全僵住了。
他直起身,目光如冰冷的箭矢,死死钉在夏柯虚环在姜清清腰上的手臂上。
方才教导江晚怡时脸上的温柔专注瞬间冻结,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周身气压低得骇人。
江晚怡察觉了他的异样,顺着目光看过来,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一股扭曲的快意涌上姜清清心头。
她故意将身体向身后的人靠得更近,甚至微微晃动车头。
“啊!”
身后的夏柯轻呼一声,下意识收紧了手臂。
温热的手掌隔着衣物紧紧贴在她腰侧,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瞬间屏住的呼吸。
“别怕,放松。”她提高音量,声音刻意亲昵地发腻:“夏柯哥,就像小时候你教我跳皮筋那样,稳住重心,相信我。”
“夏柯哥”“跳皮筋”…
这些带着童年印记的词汇,此刻被她用这种亲密的姿态说出来,像一把利刃直刺顾言的心。
他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指节泛白。
他猛地移开视线,低头对江晚怡快速说了句什么,但那紧绷的下颌线和周身散发的冷冽怒意,清晰得不容错辨。
快意转瞬即逝,巨大的空虚和更深的自我厌恶涌上姜清清的心头。
她不再看顾言,载着身后那个因为“亲密”接触而身体僵硬、呼吸微乱的夏柯,在初级场心不在焉地慢悠悠绕圈。
每一次车身细微的晃动,那双虚环的手臂都会下意识地收紧一点。
那小心翼翼的力度和传递过来的体温,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姜清清的良心上。
她在利用他。
利用这个从小的邻居哥哥。
利用这个温润如玉、对她始终关怀备至的男人。
利用他那份显而易见的纵容和配合,去刺痛另一个男人。
这份清晰的认知,让她胃里一阵翻搅,比刚才极速带来的离心力更让人窒息。
强烈的自我厌恶几乎要将她淹没。
当她意识到的时候,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猛地一个急刹,机车突兀地停在了场地中央。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短促的嘶鸣。
姜清清摘下头盔,额发被汗水黏住,眼神里带着浓重的歉意和一丝狼狈,不敢直视身后的夏柯。
“抱歉,夏柯哥。”她声音有些干涩:“我……我请你吃饭。”
夏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因惯性微微前倾,随即稳住。
他看着她低垂的、写满懊恼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