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尘埃落定(1 / 2)
看守所。
宋轻雨穿着橙色的囚服,头发凌乱地扎在脑后,早已没了往日的精致。她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指甲因为焦虑被啃得参差不齐,指尖泛着病态的白。
开门声响起,宋轻雨抬头,在看见顾司忱的那一刻,灰暗的眼底瞬间燃起了一簇小火苗。
“司忱!”她猛地站起身,却又被身后的女警按回椅子上。
宋轻雨的声音染上哭腔,“我就知道你会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司忱,你终于来见我了!”
宋轻雨说着,掩面而泣。
她的哭声在寂静的会面室内散开,听上去十分的凄惨。
顾司忱在她对面坐下,神色冷漠地看着她,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只有冷漠。
宋轻雨擦去眼泪,隔着桌子想要抓住他的手,却被他避开。
“司忱,求求你,帮帮我……”宋轻雨哀求道,“五年……我会死在监狱里的!你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纠缠你了,我答应离婚,我可以消失,只要你帮我这一次……就这一次。”
顾司忱静默地看着她,“说完了?”
宋轻雨点点头,挂在脸上的泪水掉下来,楚楚可怜。
“小时候的情分。”顾司忱将这句话扔进口中嚼了嚼,嘴角浮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你冒名顶替小久的身份,利用的也是我和她儿时的情分。我和你?何时有过情分?”
宋轻雨面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知道了!
他都知道了!
顾司忱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也不要指望宋怀仁或者姚慧芬会来救你。宋氏已经被我收购了,宋怀仁失踪了,至于你母亲姚慧芬,她的后半生会成为一个卑贱的佣人,就像她曾经对小久做的那些事情一样,她的余生将在忏悔和绝望中度过。死不了,只能卑微地活。”
宋轻雨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每一个字。
顾司忱的视线凉凉掠过她的脸,眼底的凉薄仿佛化为一道利刃,瞬间将宋轻雨整个刺穿,“至于你。”
他顿了顿,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凌厉,“先好好享受这五年的牢狱,等你出狱之后,我再好好送你一份大礼。”
宋轻雨浑身一抖。
等她回过神来,顾司忱已经走到了门口。
“顾司忱,你不能这么对我!”宋轻雨忽然开始挣扎,手上的铁链子弄得哐当作响,即便被女警按着也不消停,一双眼死死地望着门口的顾司忱,“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这么绝情!顾司忱!”
然而,无论她如何叫喊,顾司忱的步伐都没停顿一下,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她视野中。
——
雨水拍打着车窗,城市的霓虹在湿漉漉的玻璃上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苏帆被两个保镖按在巷子深处的墙上,额头抵着冰冷的砖石,呼吸里满是雨水和铁锈的气味。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他身后,黑伞边缘的水珠连成线砸在地上,“那天晚上,你把人送到哪儿了?”
苏帆的嘴唇发抖,“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就算把我打死,我也说不出来什么。”
男人抬手示意,保镖立刻加重力道,苏帆的肩胛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在雨幕中响起。
“是我姐!”苏帆忍受不了剧痛,他终于意识到这帮人不是好惹的,尤其是那个穿着黑色西装,满身冷厉的男人。
再坚持下去,他可能真的会要了自己的命!
苏帆坚持不下去了,崩溃大喊,“苏玲!是她安排我送温久走的!”
——
晨光之家的门被暴力推开时,苏玲正坐在温久住过的房间里,整理着温久没来得及带走的那株盆栽。
忽然的声响震得她一惊,等她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就看见了冲破雨幕走过来的,如死神降临的男人。
“顾司忱?”
“温久在哪里?”
苏玲皱眉,“什么意思?温久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你忽然跑来找我,我哪知道她在哪里?”
顾司忱黑沉沉的眸削过她的眼睛,“我说的是温久,你此前只知道她叫小久,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叫温久的?并且我说出温久这个名字的时候,你的反应也并不意外。”
苏玲避开他的目光,“我猜的。”
顾司忱微微蹙眉,抬了一下手。
保镖拖进来满脸是血的人,往地上一扔,就像扔垃圾一样随意。
“姐……”地上的人扭动了一下身体,朝苏玲伸出手,齿间艰难地溢出一个字。
苏玲大惊,“苏帆?”
要不是听声音,苏玲都不敢相信,弟弟被打成了这副模样。第一眼的时候,她都没有认出来。
苏玲想要过去,却被两个保镖拉住。
“顾司忱!”苏玲咬牙。
顾司忱没看她,低头整理着手套,“每过一分钟,我就剁他一根手指。”
苏玲狠狠一震,脸色瞬间苍白。
“顾司忱,你敢!”苏玲气得发抖,“你这是违法,你会坐牢的!”
顾司忱却仿若没听见她的话,整理好手套之后,向后伸手,“刀拿来,我亲自动手。”
保镖递过来一把短刀,刀刃在雨幕中泛着寒光。
顾司忱握着刀把,在苏帆面前弯下腰。
保镖将苏帆的手臂摁着,不让他乱动,顾司忱手中的刀锋已经贴上了他的手指,只需要用力往下,苏帆的手指就会和身体分离。
顾司忱猛的用力……
“临海镇!”苏玲失声尖叫,“渔船会送她去我老家,临海镇!”
这一刻,苏玲只觉得冷意窜遍全身,她止不住的发抖。
她以为顾司忱只是吓唬吓唬她,没想到他真的会动手。
那刀,已经切下去,苏帆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鲜血从伤口迸出来,很快染红了地面的雨水。
画面一度骇人。
顾司忱收起刀,他下手很重,却也控制好了力道,只是伤到了表皮,并未动到苏帆的筋脉和骨头。
保镖放开了苏玲,苏玲一下扑到地上,抱住了苏帆。看着弟弟变成这样,她痛苦地颤抖着,以往被家暴的那些经历,便如放电影一般在她眼前一幕一幕闪过。
她抱着苏帆,仰头望向顾司忱。
在等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顾司忱已经安排助理去查。
电话打完,他垂眸,视线和苏玲的撞上。
苏玲冷笑:“顾司忱,你不配!你就是个恶魔,和小久站在一起,你根本没有资格!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找到她,这样她就不用再被你折磨!”
顾司忱笔直地站着,像一根僵硬的竹篙,他动了动唇,似乎像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助理的电话回得很快,“顾总,查到了。几天前晚上的那艘渔船的确离港,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渔船开出去没多久,在深海区……沉船了……”
后面助理说了什么,顾司忱已经听不见了。
电话挂断,他站在雨中,任由雨水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