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狠狠刷恭桶(1 / 2)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酸腐腥臊气味,猛地冲进鼻腔。
蓉贵妃竟然把她赶到净房做苦活。
几个形容枯槁的粗使宫女,正麻木地蹲在堆积如山的恭桶旁,用粗糙的刷子奋力刷洗着。
一个满脸横肉的管事嬷嬷斜着眼扫过来,随手一指角落里的木桶,“喏,新来的?就刷那个。手脚麻利点!刷不干净,没饭吃!”
向榆默默走过去,屈膝跪倒在冰冷湿滑的地面上。
初冬的寒意透过薄薄的宫装和污水,针一样扎进膝盖骨。
她伸出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拿起泡在污水里的硬毛刷子。
咬紧牙关,学着旁边人的样子,狠狠将刷子捅进桶里。
她死死忍着,机械地重复着刷洗的动作。
粗糙的刷毛无情地摩擦娇嫩的皮肤。
很快,指尖传来阵阵刺麻的痛感,渗出血丝,混在污水中,又被迅速冲淡。
一股巨大的悲凉和绝望猛地攫住了她,比这净房里的气味更令人窒息。
奴婢的命,真的比御花园里最不起眼的野草还要贱,还要不值一提。
主子们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把你碾进这最污秽的泥沼里。
恍惚间,她眼前出现哥哥明朗的脸庞,“榆儿,待兄长打猎归来,带你去吃你最爱的桂花甜糕。”
还有那个笑容明朗的少年,“榆儿,等等我,功成归来必来迎你过门。”
锐利的疼痛传来,唇瓣被自己咬破,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在口中弥漫开。
这满口的血腥味,竟奇异地让她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一瞬。
她不能就此认输,更不能坐以待毙。
再脏,再臭,再痛,她都得活下去!
为了哥哥,为了他。
她不再看那双手,不再理会钻心的疼痛和刺骨的寒冷。
只是死死盯着桶壁上一块顽固的污垢,握着那把扎手的硬毛刷子,用尽全身的力气,一下,又一下,狠狠地刷了下去。
晚上,她躺在净房大通铺的角落里,四周是此起彼伏的鼾声和挥之不去的酸腐气味。
身体累得像散了架,浑身伤痛还没愈合,正在渗血。
她知道,哭没用,喊更没用。
在这深宫最肮脏的角落里,想活下去,想挣出一条路,光靠咬牙硬撑不够。
她必须想办法,再次挣得为云家除去奴籍,出宫的机会。
这时,门外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咳嗽,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动静。
向榆警觉地坐起身。
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她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阿萝和小路子。
阿萝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布包,小路子则紧张地朝外面张望着。
“向榆姑姑。”阿萝看到她,眼圈立刻红了,声音压得极低。
向榆赶紧下床,跑到外面。
阿萝一见到向榆,就立刻把那个小布包塞进她手里,“给。这是你之前给我的金疮药,都给你带来了。还有一点干净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