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九叔收鬼语!(1 / 2)
禁钥的白光与幽冥之力相撞的刹那,九叔眼前炸开刺目金芒。
他被文才拽着踉跄后退,余光瞥见紫云真人的魂体突然凝出实体轮廓——不是虚影,是青衫飘举、鹤发童颜的模样,像极了义庄供桌上那幅泛黄的祖师画像。
"师父!
"秋生哭腔里带着惊喊,扑过去要抓那道青光。
可指尖刚触到光雾,紫云真人的身影便如融雪般渗入九叔心口。
九叔浑身一震,喉间泛起甜腥,却听见清越的声音在识海炸响:
"以磁引阴,以符控灵......你若能立'阴塔',便有希望逆转乾坤。
"
地动山摇的轰鸣中,文才的手勒得他胳膊生疼:
"师父快走!
房梁要塌了!
"九叔被拽着撞出殿门,再回头时,整座幽冥宫殿已化作漫天碎光。
晨雾漫过山林,他这才发现三人站在辰州城外的老槐树下,露水顺着枝桠滴在禁钥上,发出清脆的
"叮
"声。
"这......这就出来了?
"秋生抹了把脸上的冷汗,腰间的糯米袋不知何时裂开道缝,白生生的米粒撒了一地。
文才蹲下身捡米,手指突然顿住——他捡到的不是米,是片青灰色的鳞甲,边缘还沾着幽冥特有的幽蓝鬼火。
九叔握紧禁钥,掌心的轮回纹还在发烫。
他想起识海里那声低语,喉结动了动:
"去北麓。
"
"北麓?
"文才直起腰,
"那地儿有狼窝子,上个月王猎户还被狼叼了半只鞋......
"
"找老铜匠。
"九叔打断他,禁钥在掌心转了个圈,
"紫云真人说,他铸过龙脉镇器。
"
秋生挠了挠后脑勺:
"就那个总蹲在破庙前补铜盆的老头?
我上周还见他用铜丝编蛐蛐笼子呢。
"
九叔没接话,脚步却加快了。
他记得现代图书馆里查过的《辰州奇物志》——光绪二十年,清廷为镇湘西龙脉,曾召铜匠李守拙铸过
"九连环镇灵钟
",后来那钟随清帝退位失了踪迹。
而老铜匠腰间总系着的半块铜佩,正是钟上的
"干
"字纹。
破庙的断墙根下,老铜匠正眯着眼修铜烟杆。
他头发白得像雪,左手少了根食指——那是铸钟时被熔铜溅伤的。
九叔摸出怀里的镇灵铜币,往石墩上一放。
铜光映得老铜匠浑浊的眼突然亮了:
"这是......通冥局的镇灵钱?
"
"请您铸个东西。
"九叔展开随身带的图纸,
"以精铜为柱,内刻北斗二十八宿纹,柱心嵌磁石,外围缠引魂铜线。
"
老铜匠的枯指抚过图纸,在
"通冥之柱
"四个字上顿住:
"当年铸镇灵钟,用了三炉精铜,七斗磁砂。
你这柱子......
"他突然抬头,
"要引的是阴司气?
"
九叔点头:
"引阴气,通幽冥。
"
老铜匠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响,突然笑出满脸褶子:
"好个引阴气!
当年那些大人要锁龙脉,你倒要通阴阳。
"他抄起铜烟杆敲了敲石墩,
"成,三日后取货。
"
三日后,义庄后山。
文才和秋生扛着半人高的铜柱直喘气,柱身的二十八宿纹在日头下泛着冷光。
九叔踩着青石板转了三圈,突然蹲下身,朱砂笔在地上划出个左旋的引魂纹:
"就这儿。
"
"师父,这地儿前儿还埋了只死猫呢!
"秋生放下铜柱,用袖子擦汗,
"要是引来了猫魂......
"
"猫魂怕什么?
"九叔把磁石粉混着香灰撒进纹阵,
"你俩把铜线缠在柱腰,间隔三寸打个结。
"他抬头时,阳光正穿过铜柱的镂空纹路,在地上投出个星图般的影子,
"这柱子不是锁魂,是传话——阳间能听见阴间的信儿,阴间也能收到阳间的话。
"
文才摸着铜柱上的磁石:
"那......能听见我奶的声音么?
"
九叔的手顿了顿。
他想起现代医院里,自己昏迷时总听见的那句
"阿娇,别怕
",想起义庄残卷上那个模糊的
"生
"字。
风突然卷着山雾扑来,铜柱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有人在极远的地方敲了口古钟。
"能。
"他说,
"等塔成了,什么都能听见。
"
暮色漫上后山时,铜柱终于立稳了。
九叔后退两步,看着那抹铜光融入渐暗的天色。
秋生正蹲在地上收工具,突然僵住:
"师父......你看那边。
"
九叔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林子里飘着团黑雾,比夜色更浓,像团被揉皱的湿布。
黑雾里隐约露出半张脸——青面,赤目,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尖牙。
"收工。
"九叔弯腰捡起地上的朱砂笔,指尖轻轻抚过笔杆,
"文才,把糯米分给秋生一半。
"
山风卷着铜柱的嗡鸣掠过耳际,九叔听见远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他握紧禁钥,轮回纹在掌心跳动如活物。
今晚,怕是睡不安生了。
月上中天时,后山的铜柱在夜色里泛着冷光。
九叔坐在义庄门槛上,手里转着半块镇灵铜币——这是老铜匠铸柱时特意留下的边角料,此刻在他掌心被焐得发烫。
文才蹲在院角磨糯米粉,石磨
"吱呀
"声里混着秋生的抽鼻子:
"师父,我总觉着林子里有东西盯着咱们......
"
"把阳火灯再往塔基挪三尺。
"九叔突然起身,道袍下摆扫过青石板。
他早算到今夜会有动静——自禁钥引动幽冥之力那日起,无道盟的耳目便像附骨之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