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流言遍地,敲响登闻鼓(二更合一)(1 / 2)
五皇子被软禁的消息,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京城激起千层浪。
三皇子一派的官员们瞬间挺直了腰杆,朝堂之上,但凡三皇子开口,附和之声此起彼伏,连素来中立的几位老臣,也不得不暂避其锋芒。
白相府的书房里,檀香袅袅。
白相手持一枚棋子,久久未落,对面的三皇子有些不耐。
“相父,如今五皇子倒台,正是我们收拢人心的好时机,您怎么反倒犹豫了?”
白相抬眼,手中的黑子落下。
“殿下以为,宫温容可信?”
“他能献上五皇子的罪证,足见其诚意。再说,他如今已是丧家之犬,离了本王,寸步难行。”
三皇子不以为然,这样趋炎附势的小人他见多了,即使宫温容出声宫家也不能免俗,更画框现在宫温容和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离了他们怕是处境更加艰难。
“殿下可知,宫温容连五皇子都敢背叛,将来若您失势,他会如何对您?此人野心勃勃,手段阴狠,留着他,无异于养虎为患。”
白相对于宫温容能在宫家隐忍这么多年,受了五皇子的中庸,可是只是一朝有些失势就转投他人的做法很是看不上,这样的人以后很有可能再次背叛,留着终究是一个祸患,而且宫温容的心机还是不容小觑的。
“可他手里握着不少五皇子旧部的把柄,若能为我所用说不定就能彻底地搬到五皇子了,到时候太子之位岂不就是……”
“殿下慎言,只不过用可以,但绝不能信。让他去查五皇子府的余党,去对付那些不肯归顺的官员,做我们的刀,但其他的不能让他沾边。”
白相打断三皇子的话,那种大不敬之言,在心中想想就好,怎么能宣之于口给别人留下把柄呢!
随即,白相顿了顿语气凝重。
“更何况,皇上对五皇子的处置,实在太过蹊跷。白日还设宴嘉奖,夜里就下旨软禁,这其中,怕是另有深意。”
三皇子不以为然,“父皇不过是做做样子,难道还真能饶了五弟?”
白相摇头,不再多言。他混迹官场数十年爬到如今的位置,据他对皇上的了解,皇上只要是不涉及到自个的事情,向来都是可以轻拿轻放的,这是说到底皇上也并没有收到什么损失,那些受伤的流民,在皇上看来怕是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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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宫温容,正站在宫家的一处院落中,看着满院的金银珠宝,脸上却毫无笑意。他知道,白相在提防他,三皇子也并非真心信任他,这些荣华富贵,不过是镜花水月,送他礼物之人也都是些趋炎附势之辈。
“大人,三皇子让您去查五皇子府的账册,说要找出更多贪腐的证据。”
东荣看着满院的金银玉器,不知为何自家主子还是很不开心,虽说自家主子从来不缺钱,可是这钱财多了终究是好事。
“知道了,我这就去。”
宫温容不在看这些俗物,转身往府外走去,然后吩咐东荣悄悄往临淄送去飞鸽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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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被软禁后的次月,京城迎来了一位贵人,瑞王。
瑞王是当今皇上最小的弟弟,今年刚满三十。当年皇上继位时,他还是个孩童,因生母位分低微,一直不受重视,后来当今圣上继位,便被带在身边教养,可以说是皇上一手带大的,为此对他很是亲厚,成年后更是被分封到富庶的临淄,一般只有重要的节庆时节才会回京城。
他的突然到京,让整个京城的权贵都嗅到不一样的味道。
“瑞王弟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养心殿中,皇帝端坐龙椅,看着阶下那个身着蟒袍,面容依旧年轻的弟弟,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瑞王躬身行礼,姿态谦卑却不谄媚。
“臣弟前段时间听闻皇兄龙体欠安,日夜忧心,想来探望,可是顾虑良多,后来想到皇兄寿诞将近,所以此时才到,还望皇兄莫要怪罪,恰逢皇兄康复,实乃天大的喜事。”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关心,又避开了“为何此时进京”的敏感问题。
皇帝朗声大笑,“有劳瑞王弟挂心了,朕这身子,无碍。瑞王弟许久没有回京,京中府邸怕是难免有疏漏,先在宫中住下吧,陪朕说说话,到时候修整好了再回府也不迟。”
“臣弟遵旨。”
瑞王留宿宫中的消息,很快传开。
三皇子心中不安,找到白相。
“相父,这瑞王叔突然进京,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瑞王在临淄经营十余年,临淄富硕,怕是早已是富可敌国,何必来蹚京城这浑水?再说,他一无军功,二无朝臣支持,根本不足为惧。”
白相为了稳住三皇子虽是如此说,但心中却也起了疑。瑞王进京的时机太巧,偏偏在五皇子倒台三皇子势盛之时,这怕不是偶然。
宋府。
“瑞王在临淄声名极好,轻徭薄赋,兴修水利,百姓都称他‘贤王’。但奇怪的是,他从未与朝中任何势力往来,连书信都极少。”
苏若梅在一旁念着信件内容,宋瑶靠在软榻上闭目听着。
“贤王?一个甘愿在临淄十余年的‘贤王’,突然在这个时候进京,怕绝非只为‘贺寿’。”
宋瑶睁开眼,从苏若梅手中拿过信纸,细细地看了起来,原来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个瑞王,此人不显山不露水的,看来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她想起宫温容最近的低调,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让暗卫去盯着,宫温容最近有没有和瑞王府的人接触。”
三日后,暗卫传回消息:宫温容曾有一日深夜造访瑞王在京的旧府邸,待足一个时辰才离开。
好似脑中一些事,突然清明了,宫温容怕是从来都不是五皇子或者是三皇子的人,他从一开始就是瑞王的人。
可是瑞王的生母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就连封号都还是当今圣上继位以后给追封的,这样身份的瑞王埋了这么深的一枚棋子在京中,而且估计从湖州的时候开始宫温容就是瑞王的人,不然看似对五皇子利好的局面,却是越来越糟,现在宫温容投靠了三皇子,怕是三皇子的下场不会比五皇子好到哪里去。
现在朝晖公主未归,看来得提醒一下相府,不然这趟浑水怕是不能混浊到公主归来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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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在宫中住了半月,每日陪皇帝下棋、赏花,就连早朝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看似与世无争。
可就在这半月里,京城市井中突然流传起一些奇怪的流言。
“听说了吗?当年先帝驾崩时,遗诏不是传位给当今圣上。”
“真的假的?那当今圣上……”
“嘘!小声点!听说遗诏被篡改了。”
流言如野草般疯长,起初只是在市井间流传,后来竟传入了朝堂。
更诡异的是,京郊的一座古庙里,竟传出“神灵显现”的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