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虚空涅盘,烬火初燃(1 / 2)
虚空如被揉皱的锦缎,破碎的因果碎片像星屑般擦过众人,扭曲的时光流在四周翻涌成墨色的浪。
沈烬的白焰在掌心明明灭灭,像风中残烛,她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圣痕正从心口处往四肢百骸窜动,每一寸血管都像被红铁烙过,灼烧感混着钝痛,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地发抖。
"沈烬!"楚昭的声音带着裂帛般的紧绷。
他臂弯紧收,将她整个人扣进怀里,玄铁剑断刃横在身侧,衣袍被虚空乱流撕得猎猎作响。
他低头时,垂落的碎发扫过她汗湿的额角,"撑得住吗?"
这声询问里藏着他惯常的冷硬,却在尾音泄了丝发颤。
沈烬抬头,撞进他泛红的眼底——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慌乱,像极了那年她替他挡下刺客时,他抱着她血污的身子冲进太医院的模样。
她想笑,可喉间泛起腥甜,只能扯了扯嘴角:"比...比在命轮界被黑焰绞碎时,好太多。"
话音未落,虚空里传来枯枝断裂般的轻响。
黑袍男子从灰雾中浮出来,左半边脸焦黑如炭,右眼眶里跳动着幽蓝的火——那是被初火灼烧后未灭的残焰。
他抬手时,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爬满的暗纹,像被虫蛀的朽木:"能驾驭初火..."他嘶哑地笑,指节捏得咔咔响,"看来我小觑了前朝余孽的执念。"
楚昭的背瞬间绷成弓弦。
他将沈烬往怀里带了带,断刃剑尖直指黑袍男子,玄铁特有的冷意裹着血气:"你是谁?
为何执着于初火?"
"答案重要么?"黑袍男子的右手突然凝出团黑雾,虚空中的因果碎片被那黑雾卷住,瞬间化作飞灰,"这力量本就不该存于现世——"他眼尾的幽蓝火焰骤亮,"等它反噬时,她会求我取走这烫手山芋。"
沈烬的指尖动了动。
白焰从她掌心腾起三寸,又迅速萎顿——圣痕在此时狠狠灼了她心口一记,疼得她眼前发黑。
她咬着牙不让自己栽倒,却听见楚昭闷哼一声。
低头看时,才发现他后腰不知何时划开道血口,鲜血正浸透衣料,在虚空中绽成妖异的花。
"阿昭..."她颤着手去碰他的伤口,却被他反手握住。
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指腹重重碾过她腕间脉搏,像在确认什么:"别分心。"
"分心的该是你们。"南宫烬的声音突然从右侧传来。
沈烬偏头,看见他倚着淡金色的屏障,左手还攥着渗血的指尖——方才他咬破指尖画符时,伤口深可见骨,血珠正顺着指缝往下滴,在虚空中拉出细小的红线。
那道淡金色的屏障裹住四人,边缘浮着细碎的光屑,像撒了把金粉的肥皂泡,"这是'天机断界',能挡半柱香。"他说这话时咳了两声,袖角沾着暗红的血,"但你..."他看向沈烬,目光扫过她泛白的唇,"不能再用烬火。"
沈烬张了张嘴,却被楚昭抢先截断:"她现在连动根手指都难。"他低头抵住她发顶,声音闷在她发间,"圣痕反噬到什么地步了?"
"比想象中轻。"沈烬撒谎。
她能感觉到生命力正从指尖、从心口往外漏,像被扎了孔的水袋。
可当她看见南宫烬苍白的脸——他为了画符几乎榨干了体内的毒血,唇色比雪还淡;看见楚昭后腰的伤还在渗血,却仍把所有重量都压在断刃上,替她挡着虚空乱流——那些话就梗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
黑袍男子的黑雾突然如毒蛇般窜来。
屏障被撞得剧烈震颤,淡金色的光纹裂开蛛网似的缝隙,又在南宫烬咬破舌尖喷血的瞬间重新弥合。
南宫烬顺着屏障滑坐在地,额角的汗滴进血里,混着唇间的腥甜:"半柱香...剩不了多久。"
楚昭的拇指重重按在沈烬后颈——那是他从前安抚她时的习惯动作。
沈烬抬头,撞进他泛红的眼底,听见他低哑着说:"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别睁眼。"
"你要做什么?"她突然慌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吻了吻她发顶。
沈烬这才发现,他的玄铁剑断刃不知何时抵在自己心口,剑身贴着她的圣痕,凉意透过衣物渗进来,像根定海神针。
"皇族血脉..."黑袍男子突然眯起眼,右眼里的幽蓝火焰剧烈跳动,"原来你藏得比她还深。"
楚昭充耳不闻。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着暗金色的光——那是皇族气运残丝被唤醒的征兆。
沈烬感觉有热流从他掌心涌进自己体内,沿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钻,圣痕的灼烧感竟被压下两分。
她正想开口,却听见他在她耳边低笑:"别怕,我欠你的盛世,还没给。"
虚空乱流突然剧烈翻涌。
南宫烬撑着屏障抬头,正看见楚昭心口处浮起枚暗金印记——那是前朝皇室才有的"九曜印"。
他瞳孔骤缩,突然明白了什么,想说些什么,却被屏障外的轰鸣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