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惨剧（1 / 2）

“塔尖！”虎心拒绝相信眼前的惨剧。

他不能死！

但他沿着桥面一路下滑，雷鬼路的石板路面摩擦着他的肚子。虎心咚的一声摔在地上，愣愣地仰望着桥顶。

鸽翅也落在了他的身旁，她在落地时轻哼了一声。“小扑！”她一个箭步冲向幼崽，疯狂地舔梳她的皮毛。

虎心没有移步。“塔尖。”他的声音就像无助的啜泣。

“我们得从桥上下去。”蚂蚁推了推他的肩膀。

虎心眨了眨眼：“那塔尖，怎么办？”

“他掉到河里了！”炽焰冲到雷鬼路的边缘，连滚带爬地滑下陡峭的草坡，来到了水边。

涟尾、苜蓿足和肉桂跟着他跑了下去，雀尾留下来带领莓心、鸽翅和幼崽们走到了雷鬼路的一侧。

虎心的嘴巴里干干的。“可是，他不会游泳。”这条河太大太宽了，落水的猫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快走吧。”蚂蚁推着他前行，“他还有回到岸边的可能。”

虎心依然不肯接受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麻木地跟着蚂蚁奔跑起来，随其他猫一起跑下河岸。他的脚掌在草地上不住地打滑。

炽焰已经把上半身探到了打着漩儿的水面上方，他绝望地在河上搜索着。

肉桂和苜蓿足赶到桥下，她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河上。虎心怔怔地望着那只浮水的怪物，它从桥面分开后形成的缝隙中驶过，浪花拍打着它的腹部，水沫在它的身后翻腾。恐惧蛀空了虎心的肚子。就算塔尖没有在坠落中毙命，怪物也能轻易嚼碎游回水面的他。

“我看不见他！”炽焰的喊声中染上了恐慌。他在岸边焦躁地走来走去，更加努力地搜索黑毛公猫的身影。

塔尖是否早已预见到了这一切？当他提出要过河时，他是否已经知晓了自己的结局？

为什么他不肯换一条路过河？

虎心勉强咽下了几乎击垮他意志的悲伤。他还不能放弃，炽焰需要他，整支队伍都需要他。他必须坚强。他们依然寻不见塔尖的身影，两侧的河岸上都未曾出现他的那身黑色皮毛。河流夺走了他……

虎心走到炽焰身旁，静静地等待小公猫停下脚步。炽焰看着浑浊的河水，琥珀色的眼睛里溢满了悲痛。浮水的怪物已经游远了，他们头顶上方的悬空桥面缓缓降回了原处。虎心再一次听见了栅栏移动的哗哗声，怪物群轰鸣着重新开始了奔跑。“他救了小扑的命。”他轻声说道。

炽焰扭过头，无助的伤悲扭曲了他稚嫩的小脸。“塔尖为什么不早点儿换一种方法过河？”

虎心看着他的眼睛：“因为我们没有别的路可走了。”河流的上游和下游都无尽延伸向了肉眼无法望见的远方。他用鼻子触了触炽焰的耳尖：“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他。星族也不会忘记他。”他仰起头，看向渐暗的夜空，第一颗亮星已经在苍穹上显露，“他的幻象帮过我和鸽翅很大的忙，那些幻象甚至还领他找到了我以为再也无法重见的族猫。”

涟尾走向虎心：“现在塔尖不在了，我们该如何找到回家的路？”忧虑让白色公猫的眼神暗淡下来。

炽焰竖起了颈毛，怒气冲冲地瞪着涟尾：“噢，现在你终于开始信任他了？塔尖是为了救你们的猫才死的，而你唯一的感想就是这下我们少了一个向导？”

涟尾垂下了目光：“当然不是，可我们现在该怎么知道……”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雀尾走上前来说道：“涟尾绝对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他看了莓心一眼。她刚才也跟着鸽翅和幼崽们爬下了草坡，此刻，她正和其他猫一起等待他们。“但是我们必须得在莓心生下幼崽之前回家。”

“尤其我们现在还失去了塔尖。”肉桂来到炽焰身旁，“他是队伍中唯一的医者。”

“我们还是应该回到银路边去。”苜蓿足焦虑地晃了晃尾尖，“至少我们知道它能通向湖区。”

“但走回头路浪费的时间实在太多了。”蚂蚁表示反对。

“可是没有向导，我们完全可能一直迷路到地老天荒。”肉桂望向河流对岸，“只要能走上正确的路线，就算绕点儿远路肯定也是值得的吧。”

“我觉得我们应该沿着目前的方向继续向前走。”炽焰用鼻子指了指雷鬼路在前方的山岭间劈开的峡谷，“塔尖说过，那个方向还有一片两脚兽地盘，我们必须绕过它。”

“但绕过去之后呢？”虎心探寻地看向年轻公猫的眼睛。

炽焰垂下了头：“塔尖还没有说过。”

虎心沉默了一会儿，希望能借机缓解沉重的心情。“我在离开影族之后也路过了一片两脚兽地盘。”他带着希望告诉他们，“也许那和塔尖描述的是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