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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外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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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饼在竹筛里散着余温。

阿楚用布巾擦着案几,木棱窗透进的阳光在她手背上晃悠。

晏辰蹲在门槛边,正往扁担铁钩上缠麻线。

“你说,那西门庆要是真来了。”

阿楚突然开口,手里的布巾停在半空中。

案几上的粗瓷碗映出她眉梢微蹙的样子。

晏辰把缠好的麻线打了个死结,抬头时脖颈处的筋骨动了动。

他如今这副身子,做这点活计也要歇上三回。

“王婆…最近…常找你吗?”

他的声音比寻常男子尖细些,是这具身体自带的特质。

阿楚初听时总忍不住想笑,如今却已习惯。

“王婆那老虔婆。”

阿楚撇撇嘴,将布巾扔进盆里,水花溅起几滴落在青砖地上。

“上次去她茶坊买针线,她看我的眼神,活像打量待价而沽的牲口。”

晏辰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他比阿楚矮了小半头,说话时须得微微仰头。

“她要真来了,你就往我身后躲。”

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阿楚望着他,忽然觉得这副矮小的身躯里,藏着比这阳谷县城墙更坚实的东西。

她刚穿越过来时,对着铜镜里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只觉得天崩地裂。

再看到自称晏辰的武大郎,更是差点当场晕过去。

“躲你身后?”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到时候人家一根手指头就把你拨到一边去了。”

晏辰没接话,只是转身往灶房走。

灶上的瓦罐里炖着杂粮粥,咕嘟声里飘出淡淡的麦香。

他掀开盖子,用木勺搅了搅。

“明日我去铁匠铺,给扁担加个铁箍。”

阿楚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那扁担寻常是挑炊饼用的,加了铁箍,便多了几分武器的意味。

她走到灶房门口,看着他专注搅粥的侧脸。

“你还真打算跟西门庆硬碰硬?”

“他身边常跟着四五个打手。”

“你这小身板,怕不是给人家送菜。”

晏辰把木勺放回罐边,转过身时,眼神清亮。

“我知道打不过。”

“但总要让他知道,这屋里的人,不是谁都能碰的。”

暮色漫进窗棂时,阿楚坐在灯下纳鞋底。

是给晏辰做的,针脚比寻常妇人粗疏些,却扎得格外紧实。

晏辰在一旁修补竹筛,篾条在他手里翻飞,倒比做炊饼时灵活许多。

“说起来。”

阿楚忽然想起一事,针尖在指间顿了顿。

“你穿越前,是做什么的?”

晏辰的手停了停,篾条在掌心压出一道浅痕。

“工地监理。”

他的声音低了些,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那天刚验完钢筋,下楼梯时踩空了。”

阿楚“哦”了一声,想象着他穿着工装裤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那你这也算专业对口了。”

“以前管工人,现在管炊饼。”

晏辰抬眼看她,嘴角难得勾起一丝弧度。

“你呢?”

“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像干体力活的。”

“我是做设计的。”

阿楚放下针线,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专门给博物馆设计展柜那种。”

“那天正对着一张宋代铜镜的图纸,突然就眼前一黑。”

两人都沉默了。

铜镜。

阿楚猛地抬头,与晏辰的目光撞在一起。

“你说,那铜镜会不会跟我们穿越有关?”

她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晏辰显然也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起来。

“我摔下去的时候,口袋里揣着个捡来的铜钱。”

“上面好像有个‘宣和’的年号。”

宣和是宋徽宗的年号,正是水浒传故事发生的年代。

阿楚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

“这么说,我们带过来的东西,可能跟穿越有关?”

“那找到它们,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晏辰摇摇头。

“我的铜钱,醒来时就不见了。”

“你说的铜镜,也不在这屋里。”

阿楚停下脚步,看着墙上挂着的那面模糊的铜镜。

那是原主潘金莲用的,边缘都磨花了。

“也许,得找到类似的东西?”

“比如,同样是宋代的器物?”

窗外的月光忽然被云遮了去,屋里顿时暗了几分。

晏辰把篾条放在桌上,站起身。

“不管怎样,先找到再说。”

“总好过坐以待毙。”

第二日天刚亮,晏辰照常挑着炊饼出去了。

阿楚坐在门口择菜,眼角的余光瞥见王婆的茶坊方向。

那老婆子正倚着门框,朝这边张望。

见阿楚看过去,她立刻堆起满脸褶子的笑,还朝阿楚挥了挥手。

阿楚心里咯噔一下,低下头继续择菜,指尖却有些发凉。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果然,没等一袋烟的功夫,王婆就摇着蒲扇,慢悠悠地踱了过来。

她身上那件灰布褂子洗得发白,领口却浆得笔挺。

“潘娘子,忙着呢?”

王婆的声音像磨过的砂纸,刮得人耳朵疼。

她不等阿楚应声,就自顾自地走到门口,眼睛在院里扫来扫去。

阿楚直起身,手里还捏着棵没择净的青菜。

“王干娘今日得闲?”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心里却在快速盘算着对策。

王婆嘿嘿笑了两声,用蒲扇指了指阿楚手里的菜。

“看潘娘子这菜择的,真是细致。”

“不像我那糙手,做什么都毛躁。”

“说起来,我那茶坊今日新到了些龙井,想着给娘子送点尝尝。”

阿楚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劳干娘惦记,只是家里还有茶,就不麻烦了。”

王婆像是没听见她的拒绝,径直往屋里走。

“看看你家武大郎在不在,正好我那老头子的扁担坏了,想让他帮忙修修。”

阿楚上前一步,正好挡在门口。

她比王婆高出半个头,此刻微微垂着眼,倒有几分压迫感。

“他出去卖炊饼了,要傍晚才回来。”

“修扁担的事,等他回来我跟他说。”

王婆的目光在阿楚脸上转了两圈,忽然凑近了些。

一股劣质脂粉混合着汗味的气息飘过来,阿楚忍不住往旁边躲了躲。

“娘子这皮肤,真是水嫩。”

王婆啧啧有声,“难怪西门大官人总念叨着。”

这句话像根针,猛地刺进阿楚心里。

她攥紧了手里的青菜,菜汁顺着指缝滴下来。

“西门大官人是谁?”

她故意装傻,眼睛里却没了笑意。

“我不认得。”

王婆显然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才又笑道:“娘子说笑了。”

“西门大官人可是咱们阳谷县的首富,谁不认得?”

“前日他还在我茶坊里说,从没见过娘子这般标志的人物。”

阿楚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青菜扔回竹篮。

“王干娘要是没事,就请回吧。”

“我还要忙着做午饭。”

她转身就往灶房走,连客套的挽留都懒得说。

王婆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她看着阿楚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

这潘金莲,倒跟传闻里不太一样。

不过,再烈的马,也有被驯服的时候。

她摇着蒲扇,慢悠悠地离开了。

晏辰回来时,肩上的扁担果然多了圈发亮的铁箍。

他把剩下的几个炊饼放进竹筛,额头上全是汗。

阿楚递过一块湿布巾,把王婆来过的事说了。

“她提了西门庆。”

阿楚的声音很平静,“说他在茶坊里念叨我。”

晏辰擦汗的手顿了顿,布巾在他黝黑的脸上留下几道白痕。

“我知道了。”

他没多问,只是把扁担靠在墙角,铁箍撞在石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晚饭时,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杂粮粥喝在嘴里,像是少了些滋味。

“要不。”

她放下碗,轻声说,“我们跑吧?”

“离开阳谷县,去别的地方。”

晏辰抬起头,粥碗里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

“去哪?”

“我们身上没多少银子。”

“到了别的地方,我还是只能卖炊饼。”

“他西门庆要是真想找,总能找到。”

阿楚无言以对。

在这个时代,一个弱女子和一个矮个子男人,想逃离有权有势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那我们就只能等着?”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

晏辰喝完最后一口粥,把碗推到一边。

“不是等着。”

他站起身,从墙角拿起那根加了铁箍的扁担。

“是准备着。”

他举起扁担,对着院里的老槐树比划了一下。

铁箍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阿楚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穿越成武大郎的男人,比她认识的所有男性都更像个爷们。

几日后的一个午后,阿楚正在院里晒被子。

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喧哗。

她探出头去看,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走过来。

那男子面白无须,眼神轻佻,正是西门庆!

他身边跟着几个打手,一个个横眉竖眼,吓得路人纷纷避让。

西门庆的目光扫过各家门户,最后落在了阿楚身上。

他眼睛一亮,停下脚步,朝着院子里走来。

阿楚心里一紧,转身就想往屋里跑。

可西门庆已经推开了虚掩的院门。

“这位娘子,在下西门庆。”

他笑得一脸谄媚,眼神却像黏在阿楚身上似的。

阿楚握紧了手里的晒衣杆,指尖泛白。

“我家官人不在,客官请回。”

西门庆像是没听见,径直走到她面前。

一股浓郁的熏香味扑面而来,阿楚忍不住皱起了眉。

“娘子不必谦虚。”

西门庆的声音腻得发慌,“王干娘都跟我说了,娘子是这阳谷县第一美人。”

就在这时,一个矮小的身影从屋里冲了出来。

是晏辰,他手里紧紧攥着那根加了铁箍的扁担。

“你是谁?”

晏辰挡在阿楚身前,虽然比西门庆矮了一个头,气势却丝毫不输。

“出去。”

西门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就是武大郎?”

“果然跟传闻中一样,是个三寸丁谷树皮。”

他身边的打手也跟着哄笑起来,笑声里满是鄙夷。

晏辰没理会他们的嘲笑,只是把扁担举得更高了些。

“这是我家,滚出去。”

西门庆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没想到这个矮子居然敢跟他叫板。

“给我打。”

他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狠戾。

两个打手立刻冲了上来,拳头朝着晏辰挥去。

阿楚惊呼一声,想上前帮忙,却被晏辰一把推开。

“躲远点。”

晏辰虽然个子矮,但动作却很灵活。

他侧身躲过拳头,手里的扁担横扫出去。

铁箍正好撞在一个打手的膝盖上,那打手惨叫一声,抱着腿倒在地上。

另一个打手见状,愣了一下。

就在这迟疑的功夫,晏辰已经绕到他身后,扁担重重地砸在他的背上。

那打手闷哼一声,也瘫了下去。

院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西门庆不敢置信的眼神。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武大郎,居然有这般身手。

晏辰喘着粗气,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指着院门,对西门庆说:“现在,滚。”

西门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看了看地上哀嚎的打手,又看了看晏辰手里的扁担,最终咬了咬牙。

“好,很好。”

“武大郎,你给我等着。”

他撂下一句狠话,带着剩下的人狼狈地离开了。

晏辰这才松了口气,扁担从手里滑落在地。

阿楚赶紧上前扶住他,才发现他的胳膊在微微发抖。

“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眶都红了。

晏辰摇摇头,嘴角却突然扬起一抹笑容。

“我以前在工地,跟人打过架。”

“他们比这几个壮多了。”

阿楚看着他胳膊上的擦伤,心里又疼又气。

“你逞什么能?”

“他们要是再多几个人怎么办?”

晏辰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粗糙,却很温暖。

“有我在,不会让他们伤着你。”

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像一颗石子,在阿楚心里漾开了圈圈涟漪。

夕阳的余晖透过木棱窗,照在两人紧握的手上。

阿楚突然觉得,或许这个时代,这个身份,也并非那么可怕。

只要他们在一起,或许真的能找到回去的路。

而在此之前,他们会一起面对所有的风雨。

夜里,阿楚给晏辰包扎伤口时,发现他背上还有许多旧伤。

“这些是怎么回事?”

她轻轻抚摸着那些深浅不一的疤痕,声音有些发颤。

晏辰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是以前被人打的。”

“在清河县的时候,总有人欺负我。”

“那时我还没学会反抗。”

阿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低下头,眼泪滴落在晏辰的背上。

“以后不会了。”

她哽咽着说,“以后有我呢。”

晏辰转过身,用粗糙的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好。”

他的声音很温柔,“以后有你。”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两个来自未来的灵魂,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抵御所有的寒冷和恐惧。

他们都知道,西门庆不会善罢甘休。

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身一人。

他们有彼此,有那根加了铁箍的扁担,还有一起回去的信念。

第二日一早,晏辰依旧挑着炊饼出门了。

只是这一次,他把扁担上的铁箍擦得锃亮。

阿楚站在门口送他,看着他矮小却坚定的背影消失在巷口。

她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们都会一起面对。

因为他们是彼此在这个时代,唯一的依靠。

巷口的风,带着炊饼的香气,飘向远方。

仿佛在预示着,一段不寻常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西门庆摔碎了第三只茶盏。

上好的白瓷碎片混着残茶,在紫檀木桌上溅开,像极了他此刻狰狞的脸。

“废物!两个废物连个矮子都拿不下!”

他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花架,青瓷花盆在地上滚了几圈,泥土撒了满地。

几个仆役跪在地上,头埋得几乎要碰到青砖,连大气都不敢喘。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王婆摇着蒲扇,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她瞥见地上的狼藉,脸上的褶子笑得更深了些。

“大官人这是怎么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

西门庆转过身,猩红的眼睛盯着她。

“你不是说那武大郎是个窝囊废吗?”

“他手里那根破扁担,比你说的话还硬气!”

王婆不急不慢地收起蒲扇,用袖口擦了擦桌上的水渍。

“大官人息怒。”

“那武大郎许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动大官人的人。”

“不过,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他身边还有个狐媚子。”

她话锋一转,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

“硬的不行,咱们可以来软的。”

西门庆皱眉,显然没明白她的意思。

“软的?怎么个软法?”

王婆凑近几步,压低了声音。

“那武大郎最在意什么?无非是他那点炊饼生意,还有他那如花似玉的娘子。”

“咱们断了他的生意,再让他名声扫地。”

“到时候,不用大官人动手,他自己就撑不住了。”

西门庆的脸色缓和了些,他摸着下巴上的胡须,若有所思。

“怎么断?怎么让他名声扫地?”

“这还不简单。”

王婆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大官人只需如此这般……”

她附在西门庆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半天。

西门庆的眉头渐渐舒展,最后竟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笑容。

“好,就依你说的办。”

“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王婆笑眯眯地行了个礼,摇着蒲扇又走了出去。

她知道,这一次,武大郎和潘金莲,插翅也难飞了!

晏辰挑着炊饼走在街上,总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

往常热情打招呼的邻居,今天都低着头,眼神躲闪。

几个孩童跟在他身后,嘴里念叨着“矮子娶美妻,必有古怪事”,还朝他扔石子。

晏辰没理会那些石子,只是脚步更快了些。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走到街口张屠户的肉铺前,张屠户往常总会买两个炊饼当午饭,今天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假装忙碌。

“张大哥,今日不买炊饼了?”

晏辰忍不住问了一句。

张屠户身体僵了一下,回过头,脸上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

“不了,武大哥,今日家里有剩饭。”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人听见。

“你……你还是早点回家吧。”

晏辰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他点点头,挑着炊饼继续往前走。

刚走没几步,就被两个穿着公服的人拦住了去路。

那两人是县衙的衙役,平日里总爱克扣商户的孝敬。

“武大郎,跟我们走一趟。”

为首的衙役面无表情地说,手里的铁链哗啦作响。

晏辰一愣,“官爷,我犯了什么事?”

“到了县衙你就知道了。”

另一个衙役不耐烦地说,伸手就要去抓晏辰的胳膊。

晏辰下意识地躲开,“我要先知道我犯了什么事。”

他知道,自己没做过任何违法的事,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嘿,你个卖炊饼的还敢拒捕?”

为首的衙役眼睛一瞪,“给我拿下!”

两人立刻扑了上来,铁链朝着晏辰的脖子套去。

晏辰挑着扁担,灵活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知道,一旦被铁链套住,就说不清了。

“我没犯法,你们不能抓我!”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倔强。

周围很快围拢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这不是武大郎吗?怎么惹上官司了?”

“看这样子,怕是犯了大事。”

“我听说……他偷了西门大官人的东西呢。”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立刻有人附和起来。

晏辰心里一沉,他明白了。

这是西门庆的报复。

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想让他身败名裂。

“我没有偷东西!”

晏辰大声说,“这是诬陷!”

可他的辩解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两个衙役趁机扑了上来,一人抓住他的胳膊,一人将铁链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铁链冰凉沉重,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放开我!”

晏辰挣扎着,可衙役的力气太大,他根本挣脱不开。

扁担被扔在地上,剩下的几个炊饼滚了出来,被人踩得稀烂。

阿楚正在家里缝补晏辰的衣服,心里总觉得七上八下的。

她走到门口,望着巷口的方向,希望能看到晏辰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个邻居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潘娘子,不好了!武大哥被衙役抓走了!”

阿楚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针线掉在了地上。

“什么?为什么?”

“好像是……好像是偷了西门大官人的东西。”

邻居的声音很低,“好多人都在说呢。”

阿楚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她当然知道,晏辰不可能偷东西。

这一定是西门庆搞的鬼。

“谢谢你告诉我。”

阿楚强撑着说,转身就要往县衙跑。

“娘子,你别去啊。”

邻居拉住她,“县衙不是你能去的地方,西门大官人在县里有人,你去了也是白去。”

阿楚拿开她的手,眼神坚定。

“他是我夫君,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诬陷。”

她知道,自己一个弱女子,去县衙可能真的没用。

但她不能不去。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试试。

阿楚一路跑到县衙门口,只见两个石狮子威严地立在那里,朱漆大门紧闭。

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拍了拍门环。

一个门房探出头来,不耐烦地问:“谁啊?干什么?”

“我找我夫君,他叫武大郎,刚刚被你们抓进来了。”

阿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门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认出了她是武大郎的娘子。

“原来是潘娘子。”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轻佻,“你夫君犯了盗窃罪,正在里面受审呢,你还是回去吧。”

“他是被诬陷的,我要见他。”

阿楚固执地说。

“诬陷?”

门房嗤笑一声,“人赃并获,还想狡辩?”

“西门大官人说了,谁要是敢帮你们,就是跟他作对。”

他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阿楚被关在门外,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知道,门房说的是实话。

在这个县里,西门庆的势力太大,没有人敢得罪他。

她站在县衙门口,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街角。

是王婆。

她摇着蒲扇,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看到阿楚,脸上露出了“关切”的笑容。

“潘娘子,你怎么在这儿?”

“是不是为了武大郎的事?”

阿楚看到她,心里的火气一下子涌了上来。

“是不是你和西门庆搞的鬼?”

她冲到王婆面前,眼睛里带着愤怒。

王婆被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娘子这是说的什么话?”

“老身可不知道什么西门大官人,什么鬼的。”

“不过,武大郎犯了法,确实是事实。”

她话锋一转,“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阿楚一愣,“什么办法?”

王婆凑近她,压低了声音,“西门大官人说了,只要娘子肯陪他喝杯茶,陪他说说话,他或许能网开一面,放了武大郎。”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阿楚明白了。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用晏辰来要挟她,逼她就范。

她看着王婆那张布满褶子的脸,只觉得无比恶心。

“你做梦!”

阿楚冷冷地说,“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王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娘子,你可想清楚了。”

“武大郎要是真的被判了刑,可是要坐牢的。”

“那牢里的日子,可不是人过的。”

“到时候,娘子你一个人,可怎么过啊?”

阿楚没有再理她,转身就走。

她知道,跟王婆这种人,说再多也是白费口舌。

她要去找人帮忙,找一个不怕西门庆的人。

她想到了一个人——武松。

虽然她不知道武松现在在哪里,但她知道,武松是武大郎的弟弟,是个英雄,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阿楚一路打听,终于从一个老猎户那里得知,武松在景阳冈打死了老虎,成了县里的都头,现在正在县衙里处理公务。

她心里一喜,立刻又跑回了县衙门口。

这一次,她没有拍门,而是等在街角,希望能等到武松出来。

太阳一点点西斜,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

阿楚的腿已经站得麻木了,却丝毫没有想离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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