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相怪杰】（1 / 2）
阿楚把半块没啃完的三明治塞进嘴里，塑料包装纸在掌心团成皱巴巴的球。
晏辰正对着自动贩卖机皱眉，刚才投进去的硬币滚出来时，在地面转了三圈半，最后卡进了砖缝。
眼前的景象突然像被揉皱的报纸般扭曲起来。
等视野重新变得清晰，阿楚发现手里的三明治变成了油腻的热狗，包装纸换成了印着小丑笑脸的油纸。
晏辰弯腰去抠砖缝里的硬币，抬头时却对上一排闪着霓虹的大字——“边缘城市银行”。
“又是这样。”晏辰直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阿楚咬了口热狗，芥末酱呛得她眯起眼睛。
“看建筑风格，像九十年代。”她含糊不清地说，目光扫过街角那辆复古敞篷车。
车身上贴着的电影海报晃了晃，正是金·凯瑞那张咧嘴大笑的脸。
“《变相怪杰》。”晏辰打了个响指，从口袋里摸出的手机还亮着刚才没看完的影评页面，“我们上次打赌输的那部。”
阿楚把最后一口热狗吞下去，用指尖抹掉嘴角的酱汁。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去阻止斯坦利拿到面具？”她活动了一下手腕，“还是直接去夜总会蹲守，等那个绿脸怪出来签名？”
晏辰掏出钱包翻了翻，里面的钞票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沓皱巴巴的美金。
“先解决生存问题。”他数出三张二十面额的，“我们需要个地方落脚，顺便确认时间线。”
街角的电话亭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
阿楚看了眼晏辰，后者耸耸肩，推开了电话亭的门。
听筒里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夹杂着玻璃破碎的脆响。
“是……是我……”一个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背景里能听到警笛的尖啸，“我拿到了……它真的……”
晏辰默默挂了电话。
“看来不用确认了。”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巷，“斯坦利刚从银行逃出来，我们大概在电影开场后十分钟。”
阿楚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眼睛亮得惊人。
“快看那边！”她压低声音，手指颤抖地指向街对面的酒吧，“是卡梅隆·迪亚茨！年轻时候的！”
穿红色吊带裙的女子正从酒吧里走出来，金色卷发在路灯下泛着柔和的光。
晏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刚想说话，就见阿楚已经整理好衣领，迈着自以为优雅的步子走了过去。
“女士，您的项链真别致。”阿楚的声音甜得发腻，手里还攥着刚才团起来的油纸，“尤其是吊坠的形状，像不像……”
女子礼貌地笑了笑，正要开口，身后突然冲出一个穿着工装服的男人，手里挥舞着一张皱巴巴的支票。
“蒂娜！等一下！”男人的皮鞋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头发乱得像鸡窝，“我能解释！那些钱不是……”
蒂娜皱眉后退半步，正好撞在阿楚身上。
阿楚手里的油纸掉在地上，被斯坦利踩了个正着。
“抱歉！非常抱歉！”斯坦利慌忙去捡，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在阿楚背上。
晏辰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阿楚被压在最
“需要帮忙吗？”晏辰踢了踢斯坦利的鞋跟。
警笛声越来越近，斯坦利像被针扎似的跳起来，顾不上道歉就冲进了旁边的小巷。
蒂娜理了理裙子，对阿楚露出歉意的笑容。
“实在不好意思。”她说着，目光落在阿楚沾了油渍的衬衫上，“我请你喝一杯吧，就当赔罪。”
阿楚刚想点头，被晏辰一把拉住。
“不了，我们还有事。”晏辰对着蒂娜点头致意，拖着还在挣扎的阿楚离开，“再不走，就要被警察当成同伙了。”
警灯的红蓝光芒在身后闪烁，阿楚回头望了眼酒吧门口的蒂娜，突然叹了口气。
“你说，我们要是直接告诉斯坦利，那面具会带来麻烦，他会不会信？”
晏辰拐进另一条小巷，脚步不停。
“你觉得，一个刚从银行抢了钱（虽然他自己不这么认为），还遇到梦中情人的倒霉蛋，会相信两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说的话？”
巷子深处传来猫叫，阿楚踢飞脚边的石子。
“试试嘛，万一呢？”
晏辰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
是刚才从砖缝里抠出来的硬币。
他把硬币弹向空中，金属光泽在昏暗的巷子里划过一道弧线。
“赌五块钱，他会把我们当成想抢面具的疯子。”
硬币落在掌心，是正面。
阿楚挑眉，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五美元。
“赌就赌，谁怕谁。”
斯坦利的公寓比电影里看起来更乱。
墙角堆着没洗的餐盘，桌上的披萨盒散发着酸腐的气味，唯一像样的就是窗台上那盆蔫巴巴的仙人掌。
阿楚和晏辰坐在唯一能落脚的折叠椅上，看着斯坦利小心翼翼地把那只古董面具摆在桌上。
“所以，”斯坦利搓着手，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你们说这东西有问题？”
晏辰点头，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真诚：“非常大的问题，它会放大你的欲望，让你做出平时不敢做的事，最后可能……”
“可能让我变成超级英雄？”斯坦利突然打断他，拿起面具往脸上比划了一下，“就像漫画里那样？”
阿楚捂脸，从指缝里看向晏辰，眼神里写满“你输了”。
晏辰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角度：“它会让你失控，比如你现在想教训那个欺负你的房东，戴上它之后可能会把整栋楼都炸了。”
“炸楼？”斯坦利眼睛更亮了，“这么厉害？”
阿楚忍不住扶额。
这人的重点是不是有点歪？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房东太太尖锐的骂声，伴随着重重的敲门声。
“斯坦利！欠我的房租再不交，我就把你的破烂全扔出去！”
斯坦利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面具差点掉在地上。
他看向阿楚和晏辰，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你们能不能……”
晏辰刚想拒绝，就见斯坦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面具戴在了脸上。
一阵绿光闪过，房间里突然刮起一阵旋风。
等光芒散去，原本瘦弱的斯坦利变成了那个穿着黄色西装，顶着绿色脑袋的怪杰。
他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发出夸张的笑声。
“哇哦！这感觉……太棒了！”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怪杰突然凑近他们，绿色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你们刚才说什么来着？这东西会让我失控？”
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玻璃，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晏辰往后缩了缩，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友善：“是的，而且……”
“而且它能让我教训那个老巫婆？”怪杰突然蹦到门口，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拐杖，“太棒了！等我回来再聊！”
话音未落，他已经撞破窗户跳了出去，只留下一句回荡在房间里的怪笑。
阿楚看向窗外，隐约能听到房东太太的尖叫和一阵混乱的响动。
“所以，”她转向晏辰，伸出手，“五块钱。”
晏辰从钱包里掏钱的动作顿了顿。
“等等，这不算，他是戴上面具之后才这样的。”
“赌的就是他不信我们，跟戴不戴面具没关系。”阿楚把钱塞进自己口袋，拍了拍，“愿赌服输。”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墙上那只破钟滴答作响。
阿楚站起身，走到桌边拿起那本关于古埃及文化的书。
“你说，我们现在把面具藏起来，他会不会就找不到了？”
晏辰摇头：“根据我们以往的经验，剧情的修正力是很强大的，就算藏起来，他也会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找回来。”
就像上次在《哈利波特》世界，他们试图把伏地魔的魂器提前销毁，结果差点被邓布利多当成黑巫师。
阿楚把书扔回桌上，叹了口气。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眼睁睁看着他去夜总会捣乱？”
晏辰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夜空中炸开的烟花——那是怪杰的手笔。
“不然呢？”他回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或者，我们去夜总会看热闹？顺便给蒂娜签个名？”
阿楚眼睛一亮。
“这个可以有。”
夜总会里人声鼎沸，重金属音乐震得地板都在发抖。
阿楚和晏辰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看起来就很劣质的鸡尾酒。
舞台中央，怪杰正踩着钢琴跳踢踏舞，周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疯狂的欢呼。
蒂娜站在吧台边，手里端着酒杯，脸上是混合着惊讶和好奇的表情。
“看，”阿楚用下巴指了指蒂娜的方向，“机会来了。”
晏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多里安——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眼神阴鸷的黑帮老大，正不怀好意地站在蒂娜身后。
“先等等，”晏辰按住阿楚的肩膀，“有人比我们更着急。”
果然，多里安刚想开口，怪杰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一把将蒂娜拉到自己身边，对着多里安做了个鬼脸。
多里安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挥了挥手，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围了上来。
接下来的场面就像一场混乱的闹剧。
怪杰用他那层出不穷的恶作剧把多里安的手下耍得团团转，一会儿把人变成气球放飞，一会儿把枪变成鲜花，甚至还在多里安的西装上画了个小丑。
阿楚看得哈哈大笑，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你看多里安那表情，活像吞了苍蝇。”
晏辰却没那么轻松，他注意到多里安的眼神，那里面除了愤怒，更多的是一种势在必得的贪婪。
“他盯上那个面具了。”晏辰低声说。
阿楚这才收敛了笑意：“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斯坦利？”
话音刚落，就见怪杰被一群保安追着跑出了夜总会。
蒂娜犹豫了一下，也跟了出去。
多里安站在原地，慢条斯理地擦掉脸上的奶油，对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跟上他们。”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也悄悄跟了出去。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凉意，阿楚裹紧了外套。
“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多管闲事？”
晏辰盯着前面蒂娜的背影：“也许吧，但总不能看着斯坦利把自己玩死。”
他们跟着蒂娜来到一条僻静的小巷，正好看到怪杰摘
蒂娜显然被吓到了，她后退几步，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警惕。
“你……到底是谁？”
斯坦利刚想解释，巷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多里安带着手下走了进来，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
“看来，我们找到有趣的东西了。”他的目光落在斯坦利手里的面具上。
阿楚和晏辰躲在垃圾桶后面，大气不敢出。
“现在怎么办？”阿楚小声问，“冲出去英雄救美？”
晏辰摇头：“我们手无寸铁，出去就是送人头。”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那堆废弃的油漆桶上。
“有了。”
就在多里安的手下即将抓住斯坦利时，突然从巷口滚过来几个油漆桶。
桶盖在滚动中脱落，红色、黄色、蓝色的油漆泼了一地，正好溅在那几个手下的裤腿上。
趁着他们慌乱的功夫，晏辰拉着阿楚冲了出去。
“快跑！”
阿楚一把抓住斯坦利的胳膊，晏辰则推着蒂娜往巷子深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