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宫主大人(1 / 2)
雕花廊柱上的金龙正张着嘴吐舌头,阿楚伸手戳了戳龙鳞,冰凉的触感混着檀香扑面而来。
晏辰一脚踹开虚掩的朱漆门,青砖地上的剑穗还在晃悠,显然刚有人在此打斗。
“瞅这排场,不是灵鹫宫还能是哪儿?”晏辰摸了摸腰间凭空多出来的玉佩,纹路倒像是昨天超市摸过的塑料仿古挂件。
阿楚踮脚望见庭院里翻飞的白裙,突然捂住嘴,指尖都在抖。
那不是雨晨是谁?
素手扬处,三道银针擦着廊柱钉进海棠树,花瓣簌簌落了满地。
秦斩背对着他们站在石阶上,玄色衣袍上绣的金线在日头下闪得人眼晕,活像刚从游戏建模里走出来的大 boss。
“他要念那句了!”阿楚掐着晏辰的胳膊,声音发飘。
果然,秦斩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的弧度比菜刀还锋利:“在本座的地盘上,也敢放肆?”
晏辰没忍住接了句:“咋不直接开大招呢,墨迹啥。”
秦斩的目光像淬了冰碴子扫过来,手里的长剑嗡鸣着要出鞘。
雨晨突然转身,银针直指阿楚鼻尖:“你们是谁?”
阿楚举双手作投降状,尾音不自觉往上扬:“我们是路过的啦,真的没有要偷听哦。”
晏辰往她身后挪了挪,故意把嗓门扯得老响:“姑娘有所不知,这位秦宫主看着凶,其实内心可柔软了,他后来还会……”
“闭嘴!”秦斩的剑已经架在晏辰脖子上,剑身映出晏辰龇牙咧嘴的模样。
雨晨眉头拧得更紧:“你们认识他?”
“何止认识,”阿楚从晏辰背后探出头,手指偷偷比了个爱心,“他超——喜欢你的,只是不好意思说啦。”
秦斩的脸“腾”地红了,比他衣袍上的金线还扎眼,握剑的手都在抖:“一派胡言!”
“你看你看,”晏辰用下巴点了点秦斩,“这就是典型的口是心非,东北老爷们儿都这样,喜欢你喜欢得紧,偏要装得像仇人。”
雨晨的银针又往前送了半寸,银尖泛着冷光:“我与秦宫主仇深似海,你们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哎呀误会大了啦,”阿楚急得直跺脚,台湾腔在情急之下溜得更顺,“他把你师父关起来是为了保护她啦,后面会放出来的啦。”
秦斩突然收剑,反而吓得阿楚往后蹦了三尺。
他盯着两人,眼神里的疑惑比杀气更重:“你们怎么知道这些?”
晏辰刚要开口,就被阿楚捂住嘴。
她挤眉弄眼地朝晏辰使眼色,脚趾在青砖上抠出三道浅痕。
秦斩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吓人:“难道是沈帮主派来的说客?”
雨晨闻言,银针瞬间调转方向指向秦斩:“你果然和仁义山庄勾结!”
“不是你想的那样!”秦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手忙脚乱地想解释,却被阿楚抢了话头。
“不是勾结啦,是他想帮你查明真相哦,”阿楚跑到两人中间张开双臂,活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你师父的死另有隐情啦,真的不是秦宫主做的啦。”
雨晨的眼神从怀疑变成了鄙夷:“你们究竟收了他多少好处?”
晏辰实在忍不住,扒开阿楚的手嚷嚷:“收啥好处?我们是怕你俩后面哭得稀里哗啦!那啥,秦斩你倒是说句话啊,别跟个闷葫芦似的!”
秦斩像是被点了穴,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反倒让雨晨觉得坐实了罪名,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哎你别走啊!”阿楚追了两步,被晏辰一把拽回来。
秦斩望着雨晨消失的方向,拳头捏得咯咯响,突然转头盯着两人:“你们到底是谁?”
晏辰打了个哈欠:“反正不是坏人,比你这嘴笨的强多了。”
阿楚捅了捅他后腰,踮脚对秦斩笑:“我们就是……嗯……来自未来的观光客啦,顺便想看看英雄救美的戏码哦。”
秦斩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未来?”
“就是很多年后啦,”阿楚掰着手指头数,“到时候会有个叫‘电视剧’的东西,把你们的故事拍出来哦,可火了呢。”
晏辰突然拍大腿:“对了,你那把破剑能不能借我瞅瞅?游戏里我可是满强化的。”
秦斩后退半步,警惕地握住剑柄:“你们果然是奸细。”
这话刚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黑衣卫举着刀冲过来,为首的喊道:“宫主!抓到两个形迹可疑之人!”
阿楚吓得躲到晏辰身后,探出半张脸:“哎我们不是可疑之人啦!”
晏辰翻了个白眼:“这叫啥?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秦斩挥挥手让黑衣卫退下,眼神复杂地打量着他们:“跟我来。”
穿过九曲回廊时,阿楚拽着晏辰的袖子小声说:“你看你,都说了让你别乱说话啦。”
晏辰撇嘴:“我说的不是实话?他那剑在游戏里确实挺好使。”
转过月洞门,迎面撞见个穿绿衣的少女,手里端着的药碗差点泼在秦斩身上。
“宫主!”少女慌忙跪下,鬓边的流苏晃个不停。
阿楚眼睛突然亮了:“是清雪哎!”
清雪抬头,满脸疑惑地看着这两个陌生面孔。
晏辰捅了捅阿楚:“你看她那表情,肯定在想这俩人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阿楚没理他,径直走到清雪面前,笑得眉眼弯弯:“清雪你好呀,我超喜欢你的哦,后面你可勇敢了呢。”
清雪被吓得往后缩了缩,求助似的看向秦斩。
秦斩揉了揉眉心:“带他们去客房。”
清雪应声是,领着两人穿过抄手游廊,脚步轻快得像只小鹿。
阿楚跟在后面,小声跟晏辰嘀咕:“你说我们要不要告诉她,后面她会被那谁骗得老惨了?”
晏辰打了个寒颤:“你可拉倒吧,上次在《还珠格格》里,你告诉紫薇尔康会变心,结果被尔康追着打了三条街。”
“那不是情况不一样嘛,”阿楚噘嘴,“这次我说的是好话啦。”
说话间已到客房门口,清雪推开门:“二位请歇息。”
阿楚突然拉住她的手:“清雪你要小心那个叫……”
话没说完就被晏辰捂住嘴拖进房间,门“砰”地关上,把清雪的疑惑关在了门外。
“你疯了?”晏辰松开手,“剧透是会遭天谴的!没看刚才越解释越乱?”
阿楚揉着被捂红的嘴:“可是我不想看她被骗嘛。”
窗外突然传来刀剑相击的脆响,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扑到窗边。
只见庭院里,雨晨不知何时又回来了,正和几个黑衣卫打得不可开交,银针刺破空气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的妈呀,这姐们儿是属弹簧的?”晏辰咂舌,“刚走又回来送人头?”
阿楚拽着他的胳膊:“快去帮忙啊!”
“帮个屁,”晏辰往椅背上一靠,“没看着秦斩那老小子正扒着走廊柱子偷看呢?这叫英雄救美的最佳时机。”
果然,雨晨一脚踹飞个黑衣卫,转身却被另一个偷袭,眼看钢刀就要劈到肩上,一道黑影突然闪过。
秦斩稳稳挡在雨晨身前,长剑横扫,瞬间逼退众人,动作帅得让阿楚差点尖叫出声。
“你怎么来了?”雨晨的声音带着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秦斩没回头:“我的地方,还轮不到外人撒野。”
晏辰对着窗户翻了个白眼:“听听这破嘴,好好说句关心人能死?”
阿楚却看得一脸痴迷:“这就是傲娇的魅力啦,你不懂哦。”
庭院里的黑衣卫被打跑了,雨晨却一把推开秦斩:“谁要你多管闲事!”
“我不是……”秦斩的话卡在喉咙里,看着雨晨决绝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晏辰突然拍桌子:“完犊子,又搞砸了。”
阿楚叹了口气:“剧情的力量果然强大哦,我们还是别瞎掺和了啦。”
房门被猛地推开,秦斩站在门口,脸色比锅底还黑:“你们刚才在笑什么?”
两人瞬间捂住嘴,摇得像拨浪鼓。
客房的檀香燃了半寸,晏辰数着窗棂上的雕花,第廿七道纹路刚数到一半,阿楚突然拽他的袖子。
窗外飘来阵阵琵琶声,咿咿呀呀的调子听得人心里发慌。
“这曲子我知道!”阿楚眼睛发亮,“是那个谁……哦对,寒月公主弹的啦!”
晏辰支棱起耳朵听了两句:“听着就不吉利,跟送葬似的。”
刚说完,院墙外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两人对视一眼,拔腿就往外跑,刚冲到月亮门边,就见秦斩抱着个穿粉色宫装的姑娘站在那里,姑娘胸口插着支银簪,鲜血把粉色染得发黑。
“寒月!”阿楚捂住嘴,差点叫出声。
秦斩抬头看见他们,眼神冷得像冰:“你们怎么又来了?”
晏辰盯着那支银簪:“这不是雨晨的东西吗?”
秦斩的瞳孔猛地一缩:“你认识这簪子?”
阿楚赶紧打圆场:“猜的啦,看着像是姑娘家的物件哦。”
寒月突然咳嗽起来,血沫子从嘴角溢出,抓着秦斩的衣襟气若游丝:“是……是雨晨……她……”
话没说完就断了气,手无力地垂落。
秦斩的身体僵住了,眼神里的震惊慢慢变成了冰冷的怒意。
“看吧,”晏辰拉了拉阿楚的衣角,“我就说这曲子不吉利。”
阿楚没理他,看着秦斩怀里的寒月,突然想起剧情里这段乌龙,急得直跺脚:“不是雨晨杀的啦!是有人嫁祸她的哦!”
秦斩猛地抬头,眼神像要吃人:“你怎么知道?”
“我……”阿楚卡壳了,总不能说自己看过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