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故事4（1 / 2）
湖水绿得像被打翻的翡翠调色盘。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荷花香，混杂着某种……消毒水的味道？
阿楚揉了揉眼睛，踢了踢脚下的碎石子。
“晏辰，看湖面反光，这波是西湖限定款穿越没跑了。”
晏辰正低头摆弄手腕上的多功能手环，闻言抬眼扫了一圈。
远处有画舫悠悠划过，船夫的号子带着奇特的韵律。
“定位显示北纬30度，东经120度，结合建筑风格和水体分析，这里是《白蛇传》，难度系数三星半，主要反派法海，自带降维打击属性。”
阿楚夸张地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掏出防晒霜开始往胳膊上抹。
“每次都不给点缓冲时间，上回在盘丝洞还没把蛛丝清理干净呢。”
“知足吧，至少这次没直接掉蛇窝里。”晏辰从背包侧袋抽出一把折叠伞撑开，“根据剧情时间线，白素贞和许仙这会儿应该快在断桥上‘偶遇’了。”
阿楚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
“真的假的？我超爱白素贞的！温柔又强大，简直是古代独立女性典范欸！”
“注意言行，待会儿见到正主别乱追星。”晏辰无奈地摇摇头，“我们的任务是观察剧情节点，尝试用现代逻辑化解核心矛盾，不是来参加粉丝见面会的。”
“知道啦知道啦，”阿楚摆摆手，突然指向不远处的断桥，“快看！那是不是？”
只见桥边站着一位白衣女子，身姿绰约，正对着湖面出神。
旁边还跟着个穿青衣服的小姑娘，看神情颇为警惕。
不多时，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背着书篓走上桥来，手里还拿着把油纸伞，走路时不小心崴了一下。
“经典桥段来了！”阿楚压低声音，拿出手机开始录像，“许仙要掉伞，白素贞要帮忙捡，然后四目相对，bg起——”
那书生果然手一松，油纸伞骨碌碌滚到白衣女子脚边。
白衣女子弯腰去捡，书生连忙道谢，两人就此攀谈起来。
“机会来了！”晏辰拉着阿楚往前走，“我们去解释一下，人和妖也能和平共处，没必要搞那么多误会。”
阿楚一边跟着跑一边嘀咕：“你确定他们会信两个穿着速干衣的人说的话？”
两人冲到桥中央时，白素贞和许仙正聊到兴头上。
小青立刻挡在白素贞身前，柳眉倒竖：“你们是什么人？”
阿楚抢先开口，脸上堆起标准的社交笑容：“两位好啊，我们是路过的背包客，看你们相谈甚欢，忍不住想过来交个朋友啦。”
许仙愣了愣，拱手道：“在下许仙，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我叫阿楚，他是晏辰。”阿楚指了指身边的人，突然凑近白素贞，“白姐姐，我跟你说哦，这位许公子人不错的，但你们以后相处要注意点，尤其是遇到一个老和尚的时候……”
“阿楚！”晏辰赶紧打断她，转向许仙，“许公子，这位白姑娘一看就是良善之人，你们大可不必在意世俗眼光，真爱是不分……呃，种族的。”
白素贞掩唇轻笑：“二位说笑了，我与许公子不过萍水相逢。”
小青却眼神不善：“你们怎么知道我家姐姐姓白？又怎么知道会遇到和尚？”
晏辰卡了壳，只能打哈哈：“猜的，猜的，看姑娘气质如兰，就像……就像白莲花一样纯洁。”
阿楚在旁边猛拽他的袖子，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疯啦？现在说白莲花是夸人吗？”
小青的脸色更难看了：“你们果然来路不明！看招！”
说着就抬手要施法，被白素贞拦住了。
“小青不得无礼。”白素贞看向阿楚和晏辰，眼神温和却带着审视，“不知二位对我等之事为何如此关心？”
晏辰深吸一口气，决定摊牌：“实不相瞒，我们知道你们未来会经历很多磨难，比如法海和尚会说……”
“法海？”许仙突然惊呼，“你是说法海禅师？他是金山寺的高僧，难道会对我与白姑娘……”
阿楚拍了下手：“对啦！那个老和尚思想很古板的，总觉得人妖殊途不能在一起，其实根本没科学依据嘛。”
“科学？”白素贞和小青异口同声地反问。
“就是……呃，万物平等的道理。”晏辰连忙圆场，“白姑娘虽是蛇妖，但从未害人，反而行善积德，这就比很多人类强多了。”
小青狐疑地打量着他们：“你们怎么知道姐姐是……”
“猜的！又是猜的！”阿楚抢着说，还比了个oK的手势，“Jt a guess！”
许仙和白素贞面面相觑，显然没听懂。
晏辰扶额：“她的意思是，我们只是根据一些迹象推测。”
这时候，远处传来钟声。
许仙抬头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去药铺抓药，先行告辞。”
白素贞点头：“许公子慢走。”
等许仙走远，小青立刻挡在两人面前：“你们到底是谁？再不说实话别怪我不客气！”
阿楚从背包里掏出两包抹茶味饼干递过去：“别生气嘛，吃点东西冷静一下。我们真的是来帮你们的，那个法海很麻烦的，他有个紫金钵盂，专门收妖的。”
白素贞接过饼干，看着包装纸上的图案皱起眉：“这是什么法器？”
“不是法器啦，是零食，”阿楚撕开一包示范给她看，“你看，可以吃的，味道不错哦。”
晏辰趁机说：“白姑娘，我们知道你想和许仙好好过日子，但法海肯定会出来阻挠。不如你们早点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定居？”
白素贞沉默片刻，缓缓摇头：“缘分天定，躲是躲不掉的。”
“怎么会躲不掉？”阿楚急了，“现在交通多方便，就算走路，往南走个几百里，法海肯定找不到的啦。”
小青嗤笑一声：“你们以为金山寺的和尚都是摆设吗？再说，姐姐和许公子是真心相爱，为什么要逃？”
晏辰叹了口气：“我们不是让你们逃，是想避免冲突。法海那老头油盐不进，到时候肯定会逼你们，闹到最后两败俱伤。”
“你怎么知道会两败俱伤？”白素贞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晏辰和阿楚对视一眼，都没敢接话。
总不能说他们是看剧本的吧？
就在这时，湖面突然起了一阵怪风。
阿楚的防晒帽被吹飞，直直落到一艘路过的画舫上。
“啊！我的帽子！”她惊呼着想去追。
晏辰拉住她：“别去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免得被当成可疑人物。”
白素贞看着他们：“如果你们真的是来帮忙的，就请证明给我们看。”
阿楚眼睛一转，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型投影仪：“这个给你，遇到法海的时候打开，说不定有用。”
小青警惕地接过那个巴掌大的东西：“这是什么？”
“秘密武器啦，”阿楚眨眨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记得充电哦，旁边那个是充电宝。”
说完拉着晏辰就跑，生怕对方追问什么是充电宝。
跑出老远，阿楚才停下来喘气：“我的天，第一次和主角团互动就这么紧张，比上次在《梁祝》里见祝英台还刺激。”
晏辰拿出水壶递给她：“看白素贞的反应，她好像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
“怀疑就怀疑呗，”阿楚喝了口水，“反正我们又没恶意，再说，刚才我塞给她的投影仪里存了好多现代纪录片，说不定能改变她的想法呢。”
“你存的不是《动物世界》蛇类特辑吗？”
“哎呀，差不多啦，都是科普知识嘛。”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看，竟是许仙去而复返。
“二位请留步！”许仙跑得气喘吁吁，手里还拿着阿楚掉落的防晒帽，“这是姑娘的东西吧？”
阿楚连忙道谢接过：“谢谢许公子，太麻烦你了。”
许仙摆摆手：“举手之劳。刚才听二位的话，似乎对我与白姑娘之事颇为了解？还提到了法海禅师？”
晏辰心想该来的总会来，索性直言：“许公子，实不相瞒，我们知道你和白姑娘情投意合，但那位法海禅师对妖族成见极深，恐怕会从中作梗。”
许仙皱眉：“法海禅师是得道高僧，怎会无故为难我们？”
“不是无故，是他觉得人妖不能在一起，”阿楚抢着说，“就像有些老顽固觉得左撇子不吉利一样，没道理的啦。”
许仙显然无法理解这种比喻，只是喃喃道：“人妖殊途……难道真的不行吗？”
晏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什么不行的，关键看你们自己。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对那个法海，多留个心眼总没错。”
许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多谢二位提醒，只是……”
他话没说完，就见远处来了个小和尚，急匆匆地朝这边跑。
“许施主！原来你在这儿！”小和尚跑得满头大汗，“法海禅师请你去金山寺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剧情这就开始加速了？
许仙有些犹豫：“不知禅师找我有何事？”
小和尚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说是关于一位白姓女子的。”
阿楚忍不住吐槽：“看吧看吧，我就说他来得快，这效率比外卖小哥还高。”
晏辰瞪了她一眼，对许仙说：“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去，要是去了，记得别轻易相信法海的话。”
许仙深吸一口气：“我与禅师素无恩怨，他找我想必是有缘由的，我还是去一趟吧。”
看着许仙跟着小和尚离开的背影，阿楚叹了口气：“剧情的引力果然强大，想改都难。”
“至少我们提醒过他了，”晏辰收起伞，“走吧，我们也去金山寺附近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机会化解误会。”
两人刚走没几步，阿楚突然停下脚步。
“等一下，我刚才给白素贞的投影仪，好像没教她怎么开机……”
金山寺的香火很旺，老远就能闻到檀香的味道。
阿楚和晏辰混在香客里，假装拜佛，眼睛却不停地四处打量。
“你说许仙这会儿在跟法海聊什么呢？”阿楚小声问，手里拿着三根香有模有样地鞠躬。
“无非是法海劝说许仙离开白素贞，列举各种人妖殊途的大道理，”晏辰盯着不远处的禅房，“搞不好还会拿出什么法器来证明白素贞是蛇妖。”
“太老套了吧，”阿楚撇撇嘴，“现在都讲究自由恋爱，父母都管不了，何况一个和尚。”
“古代和现代不一样，”晏辰拉着她往旁边挪了挪，避开一个路过的小和尚，“在这个世界的设定里，法海代表的是正道，他的话很有分量。”
正说着，就见禅房的门开了。
许仙脸色苍白地走出来，脚步有些踉跄。
法海跟在他身后，双手合十，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看样子是谈崩了，”阿楚拉着晏辰跟上去，“许仙的表情像是被灌了十斤鸡汤还不消化。”
两人跟在许仙后面出了寺庙，见四周没人，晏辰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公子，法海跟你说什么了？”
许仙吓了一跳，看到是他们才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法海禅师说……说素贞是千年蛇妖，还说她接近我是别有用心。”
“你信了？”阿楚追问。
许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不知道……禅师拿出了一面镜子，说能照出妖的原形，可我……”
“可你不愿意相信，对不对？”晏辰接话道，“因为你感受到的白素贞，是善良温柔的，和法海口中的妖怪完全不一样。”
许仙愣了愣，随即苦笑：“是啊，我和素贞相处的时日虽短，但我能感觉到她并非恶人。可禅师是得道高僧，他的话……”
“话是人说的，真相是自己看的，”阿楚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猫咪的照片，“你看这个，长得像不像老虎？但它其实很温顺，不能因为长得像就认定它危险吧？”
许仙盯着手机屏幕，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是什么法器？竟能将图画藏在里面，还如此清晰？”
“这叫手机，不是法器，”晏辰简单解释了一下，“我们想说的是，不能仅凭别人的一面之词就判定一个人的好坏，要自己去感受，去判断。”
许仙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多谢二位指点，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着许仙坚定的背影，阿楚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被法海彻底洗脑。”
“别高兴太早，”晏辰看着寺庙的方向，“法海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接下来可能会对白素贞下手。”
“那我们去保护白素贞啊！”阿楚立刻说。
“我们连她住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保护？”晏辰无奈，“而且贸然介入，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阿楚想了想，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追踪器：“上次在《倩女幽魂》里剩下的，找机会给白素贞装上，就能知道她的位置了。”
晏辰扶额：“你能不能别总把现代科技用在这种地方？”
“这叫未雨绸缪啦，”阿楚把追踪器塞进口袋，“对了，我们要不要去西湖醋鱼？听说这里的超正宗。”
“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晏辰简直败给她了，“我们得想办法阻止法海和白素贞的正面冲突。”
“有了！”阿楚突然拍手，“我们去跟法海讲道理啊！告诉他现在是文明社会，不能随便歧视妖怪，要讲究众生平等。”
晏辰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觉得一个得道高僧会听我们讲这些？不把我们当成妖言惑众的妖孽抓起来就不错了。”
“那怎么办嘛，”阿楚有些泄气，“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斗法，然后白素贞被压在雷峰塔下吧？”
晏辰沉默了片刻，突然说：“或许我们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入手。”
“什么角度？”
“法海为什么非要拆散他们？”晏辰分析道，“一般来说，这种角色都有自己的执念，或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秘密？”阿楚来了兴趣，“你是说，法海针对白素贞，可能不只是因为她是妖？”
“有这个可能，”晏辰点点头，“每个故事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细节，就像我们之前穿越到《灰姑娘》里，发现王子其实是个鞋控一样。”
“哇，这个比喻好怪，但我懂你的意思，”阿楚眼睛一亮，“那我们去调查法海？”
“没错，”晏辰看向金山寺，“找到他针对白素贞的真正原因，或许就能找到化解矛盾的方法。”
两人正商量着，突然看到远处一阵骚动。
一群百姓围着湖边指指点点，不知道在看什么。
“走，去看看热闹。”阿楚拉着晏辰就往那边跑。
挤到前面一看，只见湖里漂浮着几条死鱼，肚皮朝上，样子有些诡异。
“这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鱼怎么会死了？”
“不知道啊，早上还好好的，刚才突然就翻肚子了。”
“该不会是水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听到这话，阿楚心里咯噔一下，凑到晏辰耳边说：“不会是法海搞的鬼吧？想栽赃给白素贞？”
晏辰皱着眉：“很有可能，这是他的惯用伎俩，先制造恐慌，再把矛头指向妖怪。”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几个和尚匆匆赶来。
为首的正是法海，他看着湖里的死鱼，脸色凝重地对百姓说：“诸位施主，此乃妖孽作祟，污染水源，长此以往，恐会引发瘟疫啊！”
百姓们顿时慌了神：“那怎么办啊？禅师快想想办法！”
法海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定会查明真相，为民除害。只是这妖孽道行不浅，恐怕需要大家同心协力。”
阿楚在人群里听着，忍不住小声吐槽：“演技不错啊，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晏辰拉了拉她：“别乱说话，我们先撤。”
两人挤出人群，阿楚才愤愤不平地说：“太过分了，居然用这种手段陷害白素贞！我们得想办法揭穿他！”
“怎么揭穿？”晏辰反问，“我们没有证据，而且百姓更愿意相信得道高僧的话。”
“那也不能让他得逞啊，”阿楚急得团团转，“对了，我们可以去化验水质啊！看看鱼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被毒死的还是缺氧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