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故事74(1 / 2)
冷硬的木桌边缘硌着掌心,阿楚打了个哆嗦,抬头就看见房梁上垂着根粗麻绳。
晏辰正捻着下巴打量墙角那捆闪着寒光的锥子,声音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看来这次的剧本,是‘头悬梁’和‘锥刺股’的豪华套餐。”
阿楚揉了揉眼睛,果然瞥见书案后坐着个青衫男子,发髻用那根麻绳系着,正对着竹简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看就要撞上桌角。
“我的天,苏秦先生这是把自己当陀螺抽呢?”
她刚说完,那男子脑袋猛地一沉,麻绳瞬间绷紧,将他硬生生拽醒,疼得他龇牙咧嘴,反手就摸向桌角的锥子。
“快拦住他!”阿楚下意识就要冲过去,被晏辰一把拉住。
“别冲动,”晏辰朝她使了个眼色,“我们是来解误会的,不是来抢道具的。”
话音未落,苏秦已经举起锥子,作势就要往大腿上扎。
阿楚急得脱口而出:“No!S!”
苏秦的动作顿住了,狐疑地转过头,看着这两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男女,眉头拧成了疙瘩。
“尔等何人?所言何语?”
阿楚这才意识到自己飙了英文,吐了吐舌头,赶紧换上古人能听懂的腔调:“先生息怒,我们是……是远方来的学子,听闻先生刻苦攻读,特来拜访。”
晏辰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只是先生这般做法,未免太过伤身,所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哦不,是‘身体乃治学之基’,若累垮了,反倒得不偿失。”
苏秦冷笑一声,将锥子重重拍在桌上:“竖子安知鸿鹄之志?我若不发奋,怎能游说列国,成就大业?”
阿楚偷偷凑到晏辰耳边:“你看他这黑眼圈,堪比熊猫,再扎几锥子,腿都要成马蜂窝了,弹幕怕是要刷‘建议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自残式学习法’。”
晏辰低笑出声,被苏秦狠狠瞪了一眼。
“你们在此胡言乱语,莫不是来消遣我的?”
阿楚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我们是真心为先生好,你看,”她从背包里掏出个蒸汽眼罩,“这个叫‘明目安神贴’,敷上能缓解疲劳,比悬梁刺股舒服多了。”
苏秦看着那片散发着淡淡草药香的蓝色薄片,像是见了什么妖物,连连后退。
“此等怪诞之物,定是邪术!”
晏辰无奈耸肩,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见苏秦猛地抓起锥子,毫不犹豫地往大腿上刺去。
“嘶——”阿楚吓得捂住眼睛,从指缝里偷看时,发现苏秦果然精神了,正咬着牙继续看书。
晏辰叹了口气:“看来我们的现代养生理念,在战国时期还没普及的土壤。”
“可不是嘛,”阿楚瘪瘪嘴,“早知道带点咖啡因过来了,一杯美式,提神醒脑,效果比锥子好多了。”
两人正嘀咕着,苏秦忽然放下竹简,眼神锐利地扫过来:“你们方才说,有法子能让人不犯困?”
阿楚眼睛一亮,刚要开口,就见苏秦又道:“若真有此等神物,我愿以百金求购。”
晏辰轻笑:“百金就不必了,我们只是想告诉先生,学习讲究效率,不是靠硬熬。”
苏秦显然没听进去,只是执着地盯着阿楚的背包:“那‘明目安神贴’,可否借我一观?”
阿楚刚把眼罩递过去,就见苏秦的妻子端着汤药进来,看到他们俩,惊呼一声:“你们是谁?怎敢擅闯我家?”
苏秦皱眉:“无妨,是远方来的学子。”
他妻子却不依不饶,叉着腰道:“我看是骗子吧!穿得奇装异服,还拿些怪东西糊弄人!”
阿楚哭笑不得,刚想解释,晏辰忽然拉了拉她的袖子。
“走吧,再待下去,怕是要被当成奸细了。”
两人趁着苏秦和妻子争执的空档,悄悄溜出了房间,刚到院子里,就听见苏秦在屋里喊:“这东西……当真舒服……”
阿楚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你看,还是有点用的吧。”
晏辰捏了捏她的脸颊:“是啊,至少让苏秦先生体验了一把现代SpA。”
他们刚走出巷子,就见一个牧童骑着牛经过,牛角上赫然挂着一卷书。
阿楚眼睛瞪得溜圆:“好家伙,这是买一送一吗?刚看完‘头悬梁’,就遇上‘牛角挂书’了?”
晏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牧童一边放牛,一边津津有味地看书,牛走得慢,他看得入神,连前面有块石头都没注意。
“小心!”阿楚忍不住喊了一声。
牧童吓了一跳,抬头时正好撞上石头,连人带牛摔在地上,书也飞了出去。
晏辰赶紧跑过去扶他,阿楚捡起书一看,居然是《汉书》。
“你是李密?”阿楚惊讶地问。
牧童点点头,揉着摔疼的膝盖:“正是,姑娘认识我?”
“久仰大名,”阿楚笑嘻嘻地说,“你的学习精神,简直是我辈楷模,不过下次看书,记得看路啊。”
李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过书,又看了看晏辰,眼神里带着好奇:“这位公子气质不凡,不知师从何处?”
晏辰刚要回答,就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少女从旁边的酒楼里出来,看到李密摔倒,本来想过来帮忙,目光落到晏辰身上时,突然定住了。
那少女生得明眸皓齿,身段婀娜,手中的丝帕都忘了挥动,径直走到晏辰面前,含羞带怯地福了一礼。
“小女子苏婉,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阿楚一看这架势,立刻往晏辰身边凑了凑,挽住他的胳膊,笑眯眯地说:“他叫晏辰,是我的人。”
苏婉脸上的红晕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笑容:“原来是晏公子和楚姑娘,方才见公子风度翩翩,一时失了礼。”
晏辰礼貌地点点头:“苏姑娘客气了。”
李密在一旁看得有些懵,阿楚却在心里嘀咕:这就是传说中的古代偶遇美女剧情吗?看这姑娘的眼神,分明是对晏辰有意思啊。
她故意往晏辰身上靠了靠,声音甜腻腻的:“晏辰,我渴了。”
晏辰立刻从背包里拿出水壶,拧开盖子递给她,动作自然又亲昵。
苏婉的脸色黯淡了些,却还是不肯走,指着李密的书说:“李公子如此好学,真是难得,不如我做东,请二位和李公子去楼上小坐?”
阿楚刚想拒绝,晏辰却抢先开口:“多谢苏姑娘好意,我们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苏婉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也没再纠缠,只是深深地看了晏辰一眼,转身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阿楚撇撇嘴:“长得挺漂亮,眼光不怎么样。”
晏辰捏了捏她的脸:“醋坛子翻了?”
“才没有,”阿楚哼了一声,“我只是觉得,她要是知道你连泡面都煮不好,肯定就不喜欢了。”
李密被他们的对话弄得一头雾水:“泡面?那是什么面?”
阿楚哈哈大笑:“没什么,是我们家乡的一种吃食。”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身穿锦袍的少年郎策马而来,看到阿楚,眼睛一亮,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走过来。
“这位姑娘好生面熟,不知可否告知芳名?”
阿楚还没开口,晏辰已经往前一步,挡在她身前,淡淡道:“她叫阿楚,是我的妻子。”
少年郎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原来是晏夫人,在下失礼了。”他目光却依旧在阿楚脸上打转,“在下秦枫,家父是本地郡守,不知二位可否赏光,到寒舍一叙?”
阿楚看得出来,这秦枫对自己有意思,而晏辰的脸色,已经有点沉了。
她赶紧挽紧晏辰的胳膊,笑道:“多谢秦公子邀请,我们真的还有事,先走啦。”
拉着晏辰走远后,阿楚才笑嘻嘻地说:“看来你的魅力也不行嘛,还没我的大。”
晏辰低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笑意:“是吗?那刚才是谁醋得像只炸毛的猫?”
“我才没有,”阿楚撒娇道,“人家只是觉得,那些人都没有你好。”
晏辰的心瞬间软了,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嗯,我也觉得,没有人比你更好。”
两人正腻歪着,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翻动竹简,而且翻得飞快。
循声望去,只见一间破旧的屋子里,一个老者正坐在席上,手里拿着一卷书,翻来覆去地看,那根串联竹简的皮绳,已经磨得发亮,甚至断了好几处。
“这不是‘韦编三绝’的孔夫子吗?”阿楚惊讶地说,“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好学。”
晏辰点点头:“孔子晚年喜读《周易》,反复翻阅,才导致韦编三绝,这份精神,确实令人敬佩。”
他们走进屋子,孔子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尔等是何人?”
阿楚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晚辈阿楚,见过孔老先生,我们是慕名而来,想向老先生请教一些问题。”
孔子放下书,示意他们坐下:“有何疑问,但说无妨。”
晏辰想了想:“老先生,您反复研读《周易》,是否觉得其中有些地方,并非只有一种解释?”
孔子捋了捋胡须,沉吟道:“《周易》博大精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确实有多种解读的可能。”
阿楚眼睛一亮:“那您有没有想过,或许有些说法,是后人牵强附会的?”
孔子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后生可畏啊,你能有此疑问,说明你也认真思考过,不错,不错。”
两人正和孔子聊得投机,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一个弟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先生,不好了,季孙氏派人来了,说要收回我们的讲学之地!”
孔子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们为何如此?”
“说是……说是我们的学说,蛊惑人心。”弟子支支吾吾地说。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他们没想到,孔子居然还遇到了这样的麻烦。
晏辰站起身:“老先生,我们或许能帮上忙。”
孔子摇摇头:“此事与你们无关,不必插手。”
正说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已经闯了进来,为首的人指着孔子骂道:“孔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妖言惑众,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阿楚气得不行:“你们怎么能这样说话?孔老先生是一代圣人!”
那家丁瞪了她一眼:“哪来的黄毛丫头,也敢管我们季孙家的事?”
晏辰拦在阿楚身前,冷冷地说:“凡事讲道理,你们这样强取豪夺,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家丁冷笑一声:“天下人?谁在乎?识相的就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着,就要动手掀桌子。
晏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拧,那家丁就疼得嗷嗷叫。
“你……你敢动手?”其他家丁见状,纷纷围了上来。
阿楚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个东西,对着他们晃了晃:“你们看这是什么?”
只见她手里拿着个小小的手电筒,一按开关,一道强烈的光束射了出去,照得家丁们睁不开眼。
“妖术!她会妖术!”家丁们吓得连连后退。
孔子和他的弟子们也惊呆了,阿楚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知道厉害了吧?还不快滚?”
家丁们哪里还敢停留,连滚带爬地跑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阿楚忍不住笑道:“没想到这手电筒还有这用处。”
孔子感叹道:“二位真是深藏不露啊。”
晏辰笑了笑:“只是些小玩意儿罢了,老先生不必在意。”
这件事过后,孔子对他们更加信任,甚至和他们聊起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其实,我周游列国,并非只是为了宣扬我的学说,”孔子叹了口气,“我是想查明,当年周天子为何会突然失势。”
阿楚和晏辰都愣住了,这可是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阿楚好奇地问。
孔子点点头:“我怀疑,是有人暗中操纵,想要颠覆周朝的统治。”
晏辰若有所思:“您是说,那些诸侯争霸的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很有可能,”孔子说,“只是我现在还没有证据。”
两人没想到,一个“韦编三绝”的典故背后,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