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天凤年间（1 / 2）

刚从时空漩涡里跌出来，阿楚就抱着晏辰的胳膊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叹。

脚下青石板缝里钻出的苔藓还带着晨露的湿气，鼻尖萦绕着一种混杂着牲畜粪便与桂花糕的奇妙气味，远处鼓楼传来的晨钟震得人耳膜发痒。

晏辰抬手摘掉粘在阿楚发梢的枯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耳垂时被轻轻咬住。

阿楚眯起眼，吐气如兰地在他耳廓厮磨，“帅哥，你们这儿的空气里都飘着古风滤镜呢，就是这味儿有点上头。”

晏辰无奈地捏捏她脸颊，“小心一会儿被当成妖怪抓起来，我可不想在王莽的地盘上演英雄救美。”

铁蛋突然从背包里弹出机械臂，灵活地展开全息投影，三维地图上闪烁着十几个红点。

铁蛋得意洋洋地转着机械眼，“报告两位主子，当前坐标新朝长安，公元14年，王莽同志正在推行他的第四次货币改革，全城百姓估计都在跟五铢钱和大泉五十斗智斗勇。”

傻妞抱着一个能量块啃得正香，闻言茫然地抬起头，金属手指戳了戳地图上最大的红点，“那我们现在去吃胡饼吗？”

铁蛋瞬间凑到她身边，机械臂化作鲜花形状，“甜心，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不过得先让我尝尝你嘴里的能量块是什么味道。”

傻妞脸红红地把能量块往身后藏，“这是备用电源，不能吃的啦。”

阿楚突然拽着晏辰往街角缩，手指着对面绸缎庄门口的告示。

泛黄的麻纸上用隶书刻着新朝货币图样，旁边站着个穿赭色官服的小吏正拿着木槌敲锣。

那小吏唾沫横飞地宣讲，“新朝律法，敢私藏五铢钱者，与私铸伪币同罪，轻则没入为官奴，重则——”

他故意顿了顿，眼神扫过围观人群，“腰斩示众！”

晏辰突然低笑出声，用只有阿楚能听见的声音说，“看来王大改革家的政策执行得挺到位，就是不知道老百姓的钱包顶不顶得住。”

阿楚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心疼了？要不咱们开个兑换所，用比特币换他们的大泉五十？”

晏辰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在掌心轻轻挠了挠，“小心被王莽当成祥瑞抓去研究，我可不想跟一个疑似穿越者抢女朋友。”

铁蛋突然播放起《新闻联播》片头曲，吓得旁边卖糖葫芦的老汉差点把担子扣地上。

阿楚赶紧捂住他的喇叭口，“祖宗，你想让咱们上新朝热搜啊？”

铁蛋委屈巴巴地收起扬声器，“我这不是想营造点严肃的历史氛围嘛。”

傻妞突然指着街对面，金属手指发出轻微的嗡鸣，“那边有好多人在打架。”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几个穿黑衣的汉子正围着个挑着药箱的青年拳打脚踢。

那青年抱着头蜷缩在地上，药箱被踢得老远，里面的瓷瓶滚了一地，碎瓷片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阿楚皱眉刚要上前，就被晏辰拉住。

晏辰朝那边努努嘴，“你看那青年腰间的玉佩，还有那些黑衣人的袖口，有点意思。”

阿楚定睛细看，发现青年玉佩上刻着个“刘”字，而黑衣人袖口都绣着极小的“新”字纹样。

铁蛋突然切换成说书先生的腔调，“各位看官您猜怎么着？这正是前朝遗贵遇上当朝密探，新旧之争，不死不休啊！”

傻妞突然举起能量枪对准黑衣人，“需要清除障碍吗？”

晏辰连忙按住她的枪管，“别动不动就用高科技，咱们是来旅游的，不是来改朝换代的。”

阿楚眼珠一转，突然扯开嗓子喊，“官差来了！穿赭色衣服的那种！”

黑衣人果然动作一滞，下意识朝街角望去。

趁这功夫，那青年连滚带爬地抓起药箱，踉跄着冲进旁边的巷子。

黑衣人们反应过来时，只能对着空荡荡的巷口跺脚。

阿楚冲晏辰挤挤眼，“怎么样，我的演技比某些流量明星强多了吧？”

晏辰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不过下次能不能换个不那么老套的招数？”

铁蛋突然吹了声口哨，“两位主子，那小帅哥在巷口朝咱们招手呢。”

众人走进巷子，发现那青年正靠在土墙上喘气，嘴角还带着血迹。

他见四人走近，拱手作揖，动作虽狼狈却不失礼数，“在下刘秀，多谢几位出手相助。”

阿楚突然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

晏辰也愣了一下，随即用胳膊肘碰了碰阿楚，“淡定，虽然是位面之子，但现在还只是个落魄书生。”

阿楚突然激动地抓住刘秀的手，“你就是那个昆阳之战一人追着几十万人砍的刘秀？我跟你说我超崇拜你的！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哦不对，你们这儿好像流行题字？”

刘秀被她问得一脸茫然，“姑娘说的什么昆阳之战？在下听不懂。”

铁蛋突然播放起《男儿当自强》的旋律，惹得傻妞跟着节奏点头。

晏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对刘秀解释，“我家阿楚脑子偶尔会抽风，她的意思是看公子器宇轩昂，将来必成大器。”

刘秀这才释然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多谢这位公子吉言，在下确实有志于匡扶汉室，只是——”

他低头看着满地狼藉的药材，无奈地叹了口气，“如今新朝势大，我等宗室子弟连行医救人都要被刁难。”

阿楚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急救包，蹲下身帮他处理伤口，“这点小伤算什么，想当年我在健身房撸铁被杠铃砸了脚，照样跳着踢踏舞回家。”

刘秀看着那些包装精美的药膏和纱布，眼睛瞪得像铜铃，“姑娘这些物件好生奇特，莫非是西域传来的珍品？”

晏辰在旁边帮腔，“算是吧，我家在葱岭以西还有点产业。”

铁蛋突然凑到傻妞耳边，“听见没，老板又开始吹牛皮了，下次该说咱们是罗马来的使者了。”

傻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们要不要准备桂冠？”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刘秀脸色一变，抓起药箱就往巷子深处跑，“他们追来了，几位快走！”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也跟着跑了起来。

铁蛋扛起傻妞紧随其后，还不忘回头朝追来的黑衣人做了个鬼脸。

巷子错综复杂如同迷宫，几人七拐八绕，最后钻进一处废弃的宅院。

刘秀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指着院角的枯井，“从这里可以通到城外，只是——”

他话没说完，就听外面传来砸门声。

“里面的人听着，交出刘秀，饶你们不死！”

阿楚突然拍了拍晏辰的肩膀，“看来咱们想当个安静的吃瓜群众都不行。”

晏辰从背包里掏出个烟雾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那就让他们尝尝现代科技的厉害。”

铁蛋突然播放起《碟中谍》主题曲的变奏版，惹得傻妞跟着节奏点头。

晏辰拉开引线，将烟雾弹从门缝塞了出去。

外面顿时传来一阵咳嗽声和怒骂声。

趁这功夫，刘秀掀开井盖，“快下去，我断后！”

阿楚刚要跳，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个对讲机递给刘秀，“这个你拿着，按这个按钮就能联系我们，要是遇到危险就——”

她话没说完，就被晏辰推了下去。

“回头再教他用，逃命要紧！”

几人依次跳进枯井，刘秀盖好井盖前，隐约听见外面传来奇怪的滋滋声，还有人喊着“妖术”。

井里漆黑一片，只有傻妞的眼睛发出微弱的蓝光照明。

阿楚突然抓住晏辰的手，声音带着点颤抖，“这里好黑，我怕。”

晏辰握紧她的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她的脸颊，“别怕，有我呢。再说了，咱们连黑洞都去过，还怕个枯井？”

铁蛋突然插嘴，“老板，黑洞那次是模拟训练，不算数的。”

晏辰在黑暗中精准地敲了下他的机械脑袋，“闭嘴，给我放点应景的音乐。”

铁蛋委屈地播放起《月光奏鸣曲》，舒缓的旋律在狭窄的井道里回荡。

傻妞突然指着前方，“那里有光。”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前方拐角处透出微光。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看到出口。

爬出去才发现，已经到了长安城郊外的密林里。

夕阳正染红半边天，远处的渭水泛着粼粼波光。

阿楚伸了个懒腰，突然靠在晏辰怀里，“还是外面舒服，刚才在井里，我还以为要上演盗墓笔记呢。”

晏辰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吻，“那我岂不成了你的张起灵？”

阿楚抬头眨眨眼，“你可比他会说情话多了，就是长得没他帅。”

晏辰故作生气地捏捏她的脸，“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在这里喂狼？”

阿楚非但不怕，反而往他怀里蹭了蹭，声音娇媚，“你舍得吗？”

铁蛋突然捂住傻妞的眼睛，“少儿不宜，非礼勿视啊。”

傻妞掰开他的手指，“可是我想看。”

刘秀突然指着远处的官道，“那边有马车过来了，看旗号像是绿林军的人。”

众人望去，果然见一队马车正朝这边驶来，为首的马车上插着面绣着“绿林”二字的大旗。

阿楚突然兴奋地抓住晏辰的胳膊，“绿林军！历史书上说他们后来推翻了王莽，咱们要不要去打个卡？”

晏辰挑眉，“你确定要跟一群流民军混在一起？我可不想天天吃野菜。”

铁蛋突然播放起《好汉歌》，惹得傻妞跟着节奏点头。

刘秀却脸色复杂，“绿林军虽打着反新复汉的旗号，内里却派系林立，恐怕——”

他话没说完，就见马车队伍突然停下，几个骑马的汉子朝这边张望。

为首的是个络腮胡大汉，嗓门洪亮如钟，“那边是什么人？”

阿楚突然举起双手，用标准的普通话喊，“我们是良民！迷路的良民！”

那大汉显然没听懂，皱眉问，“尔等是何人？为何在此处？”

晏辰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在下与内子途经贵地，不慎迷路，还望壮士指点迷津。”

那大汉打量着他们的穿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们的服饰好生奇特，莫非是西域来的商旅？”

阿楚突然抢话，眨着大眼睛，“是啊是啊，我们是从大秦国来的，听说中原繁华，特地来观光旅游的。”

大汉显然没听过什么大秦国，挠了挠头，“既然是远来的客人，不如随我等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刘秀在旁边拉了拉晏辰的衣角，低声道，“此人是绿林军首领王匡，虽勇猛有余，却性情残暴，恐怕——”

晏辰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心，“多谢壮士美意，那就叨扰了。”

众人跟着绿林军的队伍往营地走，沿途看到不少衣衫褴褛的流民，还有些士兵正围着口大锅煮着什么，香气里混杂着野菜和肉腥味。

阿楚悄悄对晏辰说，“看来绿林军的伙食也不怎么样，早知道带几箱自热米饭来了。”

晏辰低笑，“你以为咱们是来野餐的？”

铁蛋突然凑过来，机械眼闪烁着红光，“检测到前方营地有高浓度酒精和血腥气，建议保持警惕。”

傻妞突然举起能量枪，“需要清除危险源吗？”

阿楚连忙按住她的枪，“别冲动，咱们现在是和平使者。”

到了营地中央，王匡让人给他们安排了个帐篷，又送来些烤肉和麦饼。

那烤肉黑乎乎的，看不出是什么肉，麦饼硬得能硌掉牙。

阿楚咬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这玩意儿比我奶奶做的鞋底还硬。”

晏辰从背包里掏出压缩饼干和罐头，“还是吃咱们自己的吧，别回头吃坏了肚子。”

铁蛋刚打开一个牛肉罐头，香味就飘了出去，惹得帐篷外几个士兵探头探脑。

王匡正好路过，闻到香味，掀帘而入，“你们在吃什么？好香啊。”

阿楚大方地递给他一罐，“这个叫午餐肉，我们那儿的特产，壮士尝尝？”

王匡接过去，看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打开，最后直接用刀劈开。

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开来，王匡尝了一口，眼睛顿时瞪得溜圆，“此物竟如此美味！比炖狗肉还香！”

阿楚听到“狗肉”二字，脸色微变，悄悄对晏辰说，“幸好没告诉他这是猪肉做的。”

晏辰低笑，“说不定他连猪肉都吃。”

王匡狼吞虎咽地吃完一罐午餐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不知贵客还有多少这种美食？若是肯献给我军，必有重谢。”

阿楚眼珠一转，故意说，“这种美食在我们那儿多得是，只是运输不易，若是有足够的人手和车辆——”

王匡眼睛一亮，“这个好办！我军有的是人，不知贵客需要多少？”

晏辰适时打断，“此事不急，我等一路劳顿，想先歇息几日，再与王首领详谈。”

王匡虽有些不悦，但想到那美味的午餐肉，还是点头同意，“也好，那我就不打扰贵客休息了。”

等王匡走后，刘秀才松了口气，“多谢二位解围，王匡此人贪婪成性，若是被他知道你们有这么多宝贝，恐怕——”

阿楚摆摆手，“放心吧，对付这种人，我有的是办法。”

铁蛋突然播放起《算你狠》，惹得傻妞跟着节奏点头。

夜幕降临，营地里燃起篝火，士兵们围着篝火喝酒划拳，时不时传来粗犷的笑声和女人的哭喊声。

阿楚靠在晏辰怀里，看着远处跳动的火光，“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我想家了。”

晏辰搂紧她，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再忍忍，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咱们就离开这里。”

铁蛋突然凑过来，机械眼闪烁着红光，“检测到西北方向有能量异常，疑似时空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