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五、顾大嫂、薛永】(1 / 2)
同福客栈的天井里,晏辰正帮着李大嘴劈柴,斧头落下的力道却故意偏了半寸,木柴没裂开,倒溅了阿楚一裙角木屑。
阿楚嗔怪地抬脚轻踹他膝弯,发丝随着歪头的动作扫过晏辰鼻尖,“晏辰你个挨千刀的,知道老娘这条裙子多贵不?在现代能买你十个八个的——”她忽然卡住,眼珠一转,指尖勾住晏辰汗湿的衣襟往下拽,声音压低半分,“不过看在你劈柴都这么帅的份上,今晚给你个机会,看‘限量版’。”
晏辰喉结滚了滚,斧头“哐当”落地,伸手就往阿楚腰后探,“哦?是那种需要VIp权限才能解锁的款式?”
“去你的!”阿楚拍开他的手,脸颊却泛着红,转身时故意甩了甩裙摆,“佟掌柜的要是知道你上班摸鱼调戏良家妇女,扣你月钱我可不管。”
“良家妇女?”晏辰追上去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我家阿楚明明是‘良家妇女’里的‘战斗机’,昨晚是谁说——”
阿楚猛地捂住他的嘴,眼角余光瞥见佟湘玉正从柜台后探出头,连忙转身踮脚在他唇角啄了下,“晚上回家再收拾你,现在直播呢。”
她举着手机调整角度,屏幕里密密麻麻的弹幕正滚动着:
【老白又在柜台底下偷偷数铜板了,佟掌柜的眼神已经能杀人了】
【大嘴劈柴的姿势比昨天标准了,难道是晏辰教的?】
【阿楚今天的裙子好看!求链】
【刚截了晏辰摸腰的图,这对夫妻每天不腻吗?在线等一个打桩机表情包】
白展堂果然从柜台底下钻出来,手忙脚乱地把铜板往钱箱里塞,被佟湘玉一瞪眼,立刻赔笑:“掌柜的,我这不寻思着给客人找零方便嘛。”
“找零需要摸出三文钱数半个时辰?”佟湘玉柳眉倒竖,手里的账本“啪”地拍在柜台上,“再让额看见你藏私房钱,就把你那身夜行衣缝成抹布!”
正闹着,后院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穿了井台。
铁蛋正蹲在房檐上给傻妞擦翅膀,闻言一个鹞子翻身落在院子中央,机械眼瞬间切换成扫描模式:“检测到非本时空能量波动,强度相当于——”他突然吹了声口哨,冲傻妞眨眨眼,“老婆,比你上次在东海掀翻的核潜艇还带劲。”
傻妞飞过来敲了敲他的金属脑袋,“正经点,可能有危险。”
“危险?”铁蛋伸手揽住她的腰,指尖在她腰侧的感应区画了个圈,“有你老公在,阎王爷来了都得先扫码登记。”
后院的井口突然喷出股浑浊的水花,一个黑黢黢的脑袋“噗”地冒出来,嘴里还叼着条挣扎的鲤鱼。那人甩了甩头上的水,露出张棱角分明的脸,左眉骨一道刀疤从眼角延伸到下颌,眼神凶得像要吃人。
“娘的!这鬼地方是哪?”阮小五把鲤鱼狠狠掼在地上,踩着井沿跳出来,粗布短打浸透了水,露出胳膊上盘虬卧龙的青筋,“二哥和小七呢?”
紧接着,井口又探出个脑袋,顾大嫂叉着腰骂骂咧咧地爬上来,头上还顶着片荷叶:“阮小五你个短命的!就不能等老娘把包袱捞上来再跳?”她刚站稳就瞥见院里的人,眼睛一瞪,手抄起井边的扁担,“你们是哪路毛贼?敢把老娘的船弄进这鬼井里!”
最后上来的是薛永,他手里紧紧攥着杆生锈的枪头,落地时踉跄了一下,脸色苍白地打量着四周,见没人动手,才缓缓松开紧绷的肩膀,只是握着枪头的指节仍泛着白。
佟湘玉吓得躲到白展堂身后,探出半个脑袋:“额滴神啊,你们是从井里蹦出来的?这井才三尺深啊!”
白展堂挡在众人面前,手悄悄摸向腰间的锁链:“几位好汉,有话好好说,本店小本经营,概不赊账。”
“赊账?”顾大嫂“嗤”了声,上前一步打量着客栈的陈设,鼻子嗅了嗅,“你们这灶台的烟火气不对,像是……”她突然盯住墙上的电子钟,“那铁疙瘩上跳动的是啥玩意儿?”
阿楚举着手机凑过来,镜头怼到阮小五面前,“帅哥,看镜头,你这造型spy短命二郎挺像啊,就是道具鲤鱼有点掉价。”
阮小五被那亮闪闪的屏幕晃了眼,伸手就要去夺,却被铁蛋抓住手腕。他只觉虎口一麻,低头看见铁蛋的皮肤下透出金属光泽,顿时骂道:“娘的!你这手是铁打的?”
“答对了,但没奖品。”铁蛋松开手,活动了下指关节,“不过我这铁手能做的事可多了,比如帮你把胳膊拧成麻花辫。”
“你找死!”阮小五抄起地上的扁担就劈过来,铁蛋侧身躲过,脚尖在扁担上一点,那根结实的桃木扁担竟像面条似的弯了个圈。
“好功夫!”薛永突然开口,握着枪头的手紧了紧,“阁下是哪家门派的?”
晏辰突然搂住阿楚的腰往旁边退,嘴里还啧啧有声:“啧啧啧,刚夸完你帅就动手,这脾气比阿楚来例假时还暴躁。”
阿楚在他腰上拧了一把,“滚蛋,老娘那是温柔小意你不懂。”她突然提高声音,“喂!黑涩会大哥们,这里是同福客栈,不是梁山泊,打坏东西要赔的!”
“梁山泊?”阮小五动作一顿,狐疑地打量着她,“你怎知梁山泊?”
顾大嫂也皱起眉,“小姑娘,你认识俺们?”
阿楚晃了晃手机,屏幕上刚好弹出条弹幕:
【是阮小五和顾大嫂!还有薛永!他们怎么会在这?】
【母大虫果然名不虚传,这气场比小郭还强】
【阮小五的刀疤好带感,可惜死得太早了】
“何止认识。”晏辰接过话头,从背包里摸出瓶可乐抛给薛永,“病大虫薛永,使枪棒卖药的本事不错,就是运气差点,跟着宋江那糊涂蛋没享过几天福。”
薛永接住可乐,摆弄着那光滑的玻璃瓶,“你认识俺?”
“不仅认识,还知道你们阮家兄弟是石碣湖的渔民,”阿楚抢过晏辰手里的另一瓶可乐,用牙咬开瓶盖递给他,“智取生辰纲有你一份,江州劫法场你砍人跟切西瓜似的,对吧短命二郎?”
阮小五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的凶悍变成了惊疑:“你到底是谁?”
“我们?”阿楚踮脚在晏辰脸上亲了口,笑得眉眼弯弯,“我们是穿越来的吃瓜群众,顺便直播你们这群梁山好汉的大型社死现场。”
“直播?穿越?”顾大嫂听得一头雾水,伸手就要去摸手机屏幕,“这小方块是啥宝贝?”
傻妞适时上前,指尖在手机上点了点,调出梁山泊的地图投影在墙上:“这是你们的地盘,现在你们处于另一个时空。”她指了指天井里的石榴树,“这里的时间流速和你们那边不同,打个比方,你们在这待一天,那边可能只过了一炷香。”
薛永仰头喝了口可乐,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这水……怎么跟烧刀子似的?”
“这叫肥宅快乐水,”晏辰笑着搂住阿楚的肩膀,“比你们的米酒带劲吧?喝多了还能治便秘。”
“便秘?”顾大嫂没听懂,却抓住了重点,“这水卖不?俺们用银子换。”
佟湘玉眼睛一亮,立刻从柜台后跑出来:“银子?多少银子?俺们这儿啥都有,不光有这快乐水,还有能照亮整个院子的夜明珠(手电筒),能隔空说话的传声筒(手机)——”
“掌柜的,那叫手机。”吕秀才推了推眼镜,手里还捧着本《论语》,“子曾经曰过,‘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啊不是,不亦乐乎’。几位好汉既然来了,不如先住下,食宿全包,只需给我们讲讲梁山泊的故事。”
郭芙蓉从后厨端着菜出来,闻言“啪”地把盘子墩在桌上:“吕轻侯!你又篡改孔圣人的话!还有,什么好汉?我看就是几个打家劫舍的毛贼!”
“你说谁是毛贼?”阮小五猛地一拍桌子,木桌当即裂成两半,“俺们阮家兄弟劫的是贪官污吏,杀的是奸佞小人,比你们这些缩在客栈里的窝囊废强百倍!”
“你敢骂我相公窝囊废?”郭芙蓉撸起袖子就想动手,被吕秀才死死拉住。
“芙妹息怒,君子动口不动手。”吕秀才急得满头大汗,“他们是客人,客人……”
“客人就可以随便拍碎桌子?”郭芙蓉瞪着阮小五,“有种单挑!看我排山倒海——”
“住手!”顾大嫂突然喝止,她走到裂开的桌子前,伸手摸了摸断面,眉头皱得更紧,“这桌子是上好的紫檀木,在登州能换半间酒楼,你们就这么糟践?”
阿楚“噗嗤”笑出声,凑到晏辰耳边:“看来母大虫比佟掌柜还会做生意。”
晏辰低头在她颈窝吹了口气,“那是,不然怎么当梁山的后勤部长?不过我觉得她再厉害,也没我家阿楚厉害,毕竟我家阿楚能‘吸干’我。”
阿楚脸一红,伸手掐住他的腰,“晏辰你个老流氓!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昨晚尿床的事告诉傻妞。”
“天地良心!”晏辰作势要举手,“那是你半夜把脚伸进我被窝,我以为是章鱼呢。”
两人打情骂俏的功夫,顾大嫂已经和佟湘玉讨价还价起来。
“一间上房多少钱?”
“一两银子一晚,含三餐。”
“太贵了!俺们在登州住最好的客栈也才五钱!”
“那能一样吗?”佟湘玉指着铁蛋手里的平板电脑,“我们这儿有能看千里之外风景的西洋镜,还有能让伤口立刻愈合的金疮药(创可贴)——”
“创可贴?”薛永突然开口,他卷起裤腿,小腿上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这药真能治好?”
傻妞走过去,从随身的急救包里拿出创可贴,动作轻柔地贴在他伤口上:“这是纳米材料,能快速止血消炎,比你们的金疮药好用十倍。”
薛永只觉伤口一阵清凉,疼痛顿时减轻不少,惊讶地看着那小小的白色贴纸:“这……这真是神药!”
铁蛋突然搂住傻妞的腰,在她脸上亲了口:“那是,也不看是谁老婆,就算是阎王爷来了,我老婆也能把他抢救回来再杀一遍。”
傻妞嗔怪地推了他一下,却忍不住笑了。
夜幕降临时,同福客栈的院子里摆起了长桌。佟湘玉忍痛拿出珍藏的女儿红,郭芙蓉炒了满满一桌子菜,顾大嫂也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些风干的鱼干和肉脯,阮小五则教大家怎么用荷叶包着烤肉吃,薛永沉默地坐在角落,偶尔喝口可乐,眼神却渐渐放松下来。
阿楚靠在晏辰怀里,手里把玩着他的手指,“哎,你说他们要是知道自己后来的结局,会不会想留在这儿不回去?”
晏辰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下,“谁知道呢。不过比起征方腊死无全尸,留在这儿看你每天调戏我,好像更划算。”
“去你的。”阿楚掐了掐他的脸,“我那是爱你爱的深沉。”
“有多深?”晏辰挑眉,“比阮小五他们掉进来的那口井还深?”
“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阿楚突然坐直身体,举起手机对准月亮,“快看,今晚的月亮好圆,跟你昨晚看我的眼神一样。”
“哦?我昨晚看你的眼神是这样的?”晏辰突然把她按在怀里,声音低沉沙哑,“那我现在的眼神,是不是像要把你生吞活剥?”
阿楚的脸瞬间红透,在他腰上拧了一把,“流氓!旁边还有人呢。”
“怕什么?”晏辰咬着她的耳垂,“反正他们听不懂我们说的虎狼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