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孺、海瑞、魏忠贤】(1 / 2)
佟湘玉正对着手机屏幕上的抖音教程比划着兰花指,嘴里还念念有词。
“额滴神啊,这‘科目三’的步伐,比衡山派的剑法还绕嘞。”佟湘玉扭着腰肢,裙摆扫过桌角的茶壶,吓得白展堂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
白展堂顺势揽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窝蹭了蹭,坏笑着低语:“掌柜的,要不咱换个简单的?比如‘社会摇’?我看大嘴跳那玩意儿挺有天赋。”
“去你的!”佟湘玉笑着拍开他的手,眼角余光瞥见阿楚正趴在晏辰怀里,对着手机屏幕笑得花枝乱颤。
晏辰的手指在阿楚腰上轻轻画着圈,声音里带着宠溺的沙哑:“笑什么呢,小坏蛋?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阿楚抬起头,鼻尖在他下巴上蹭了蹭,嗲声嗲气地说:“看他们吵架啊,你瞅吕秀才跟小郭,为了番茄小说里的男主该选谁,都快吵到屋顶上去了。”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吕秀才正扶着眼镜,唾沫横飞地据理力争:“芙妹你听我说,‘子曾经曰过’,深情不及久伴,那个王爷虽然有权有势,但他不懂《论语》啊!”
郭芙蓉双手叉腰,柳眉倒竖:“懂《论语》能当饭吃吗?你看人家将军,腹肌八块,骑马射箭样样精通,这才叫男人!”
“哎哎哎,”李大嘴端着刚出锅的馒头从后厨出来,凑过去插话,“要我说啊,都不如我李大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才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品。”
“就你?”郭芙蓉翻了个白眼,“上次让你炒个蛋炒饭,你都能把锅给掀了,还好意思说。”
阿楚突然从晏辰怀里弹起来,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点着,突然尖叫一声:“家人们!家人们!直播间人数破百万了!快来看,吕秀才在线battle郭芙蓉,年度大戏啊!”
晏辰伸手将她拉回怀里,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笑着说:“淡定淡定,咱们家秀才跟芙妹,每天不都得上演个三出五出的?”
阿楚在他怀里蹭了蹭,撒娇道:“可是人家就是想看嘛。对了晏辰,你说要是把他们俩吵架的视频剪下来,发到抖音上,会不会火啊?”
“必须火啊,”晏辰捏了捏她的鼻子,“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惊!古代秀才与暴力女侠的爱恨情仇,看完我哭了’。”
“噗嗤——”阿楚笑出声来,“晏辰你也太有才了吧,不去当编剧真是屈才了。”
“那是,”晏辰挑眉,一脸得意,“也不看看我是谁的老公。”
“切,臭美。”阿楚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不过我就喜欢看你臭美的样子,特别性感。”
晏辰的呼吸一滞,伸手将她抱得更紧,在她耳边低语:“是吗?那晚上我再让你看看更性感的?”
阿楚的脸颊瞬间红了,轻轻捶了他一下,“讨厌,不正经。”
就在这时,客栈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身穿青色长衫,面容清癯,眼神锐利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目光就扫过客栈里的众人,最后落在了阿楚和晏辰身上。
“在下方孝孺,敢问此地是何处?”方孝孺拱手作揖,声音洪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阿楚率先反应过来,从晏辰怀里跳下来,笑嘻嘻地走上前:“哎呀,原来是方先生啊,久仰大名。这里是同福客栈,是个吃饭睡觉打豆豆的好地方。”
方孝孺皱了皱眉,显然没听懂阿楚的话,“打豆豆?何为打豆豆?”
“就是……呃……”阿楚挠了挠头,一时语塞。
晏辰走上前,搂住阿楚的腰,笑着解释:“就是休闲娱乐的意思,方先生不必在意。不知方先生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
方孝孺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在下本在应天府,只因不愿为逆贼朱棣草拟诏书,被其下令诛灭十族。在下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一睁眼,竟到了此处。”
【方孝孺?真的是方孝孺?】
【天呐,历史课本里的人物竟然真的出现了!】
【刚直不屈,铁骨铮铮,这才是真正的文人风骨啊!】
【可是也有人说他迂腐,为了自己的名节,连累了那么多人。】
【楼上的,话不能这么说,在那个年代,忠君爱国是大义。】
【就是,换做是你,你有勇气对抗皇权吗?】
阿楚拿着手机,念着弹幕上的内容,方孝孺听得一脸懵逼。“何为弹幕?何为历史课本?朱棣那逆贼,难道在后世还有什么好名声不成?”
“这个嘛……”阿楚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历史这东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很难说清楚的。方先生,你也别太在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过去?”方孝孺的眼神一厉,“我十族之人,皆因我而死,此仇不共戴天,怎能说过去就过去?”
“额滴神啊,这位先生脾气还挺大。”佟湘玉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茶,“方先生,先喝杯茶消消气。有啥事儿慢慢说,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多伤和气啊。”
方孝孺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佟湘玉,“这位女掌柜,在下想问一句,此处可有纸笔?在下想写一篇文章,痛斥朱棣那逆贼的罪行。”
“纸笔?有有有。”吕秀才连忙跑回柜台,拿出笔墨纸砚,“方先生,您请用。”
方孝孺也不客气,拿起笔就开始奋笔疾书。他的笔锋刚劲有力,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悲愤之情。
阿楚凑到晏辰身边,小声说:“晏辰,你说方孝孺这脾气,要是遇到海瑞,会不会打起来啊?”
晏辰挑眉,“谁知道呢?不过我倒是挺期待的,两个都是出了名的硬骨头,碰到一起肯定很有意思。”
“你就不怕他们把客栈给拆了?”阿楚担忧地说。
“怕什么?”晏辰拍了拍她的肩膀,“有铁蛋和傻妞在,别说拆客栈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们也能给顶住。”
就在这时,铁蛋搂着傻妞的腰,从二楼跳了下来。“老板老板娘,你们在说什么呢?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傻妞笑着推了铁蛋一下,“别瞎说,老板老板娘才不会想坏主意呢。”
“我可没瞎说,”铁蛋挑眉,“上次是谁想把大嘴的菜刀换成塑料的,还说要看看大嘴切菜的时候会不会把刀给切坏?”
阿楚吐了吐舌头,“那不是好奇嘛。”
晏辰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好了,别闹了。铁蛋,你去看看方孝孺先生写得怎么样了,顺便给我们放点背景音乐,烘托一下气氛。”
“得嘞。”铁蛋打了个响指,手指在空中一点,一段悲壮的古风音乐就响了起来。
方孝孺听到音乐,写字的手顿了顿,随即又继续奋笔疾书。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阿楚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动容。
音乐声中,方孝孺终于写完了。他放下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写好的文章递给吕秀才,“吕先生,麻烦你帮我念念。”
吕秀才接过文章,清了清嗓子,开始念了起来。文章写得慷慨激昂,字字泣血,听得客栈里的众人都沉默了。
【写得真好,不愧是明初大儒啊。】
【虽然觉得他有点迂腐,但这份忠肝义胆,还是挺让人佩服的。】
【可惜了,生错了时代。】
【要是在现在,他肯定是个着名的公知。】
【楼上的别瞎说,方先生可比那些公知有骨气多了。】
念完文章,吕秀才感慨道:“方先生,您的文采真是让人佩服。只是……”
“只是什么?”方孝孺看着他,眼神锐利。
吕秀才犹豫了一下,说:“只是您这样做,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朱棣已经当了皇帝,您就算写再多的文章,也无济于事啊。”
“你懂什么?”方孝孺怒视着吕秀才,“我写这些,不是为了改变什么,而是为了表明我的心志。我方孝孺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向逆贼低头!”
“方先生息怒,”晏辰连忙打圆场,“吕先生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觉得,您这样做太不值得了。”
“值得不值得,不是你们能评判的。”方孝孺冷哼一声,“我方孝孺一生,只求问心无愧。”
就在这时,客栈的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一个身穿粗布衣衫,面容黝黑,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他一进门,就大声嚷嚷起来:“店家,给我来一碗最便宜的面,越多越好!”
佟湘玉走上前,笑着说:“客官,我们这儿最便宜的就是阳春面,一文钱一碗,您要几碗?”
“先来十碗!”那男子大手一挥,语气十分豪迈。
“十碗?”佟湘玉吓了一跳,“客官,您吃得完吗?”
“放心,”那男子拍了拍肚子,“我海瑞的肚子,可不是一般的肚子。”
“海瑞?!”阿楚和晏辰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海瑞被他们吓了一跳,“你们认识我?”
阿楚连忙点头,“认识认识,海大人的大名,我们可是如雷贯耳啊。”
“是吗?”海瑞有些得意,“看来我的名声,已经传到这儿了。”
方孝孺听到“海瑞”这个名字,眼神一凛,“你就是那个抬棺死谏,骂嘉靖皇帝的海瑞?”
海瑞转头看向方孝孺,点了点头,“正是在下。阁下是?”
“方孝孺。”
“原来是方先生,久仰大名。”海瑞拱手作揖,“早就听说方先生刚直不屈,宁死不屈,海某深感敬佩。”
“不敢当。”方孝孺淡淡一笑,“海大人抬棺死谏的壮举,在下也十分佩服。”
阿楚看着眼前这一幕,悄悄对晏辰说:“晏辰,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们果然认识。”
晏辰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是啊,看来我们有好戏看了。”
“什么好戏?”阿楚好奇地问。
“你猜?”晏辰故意卖关子。
阿楚哼了一声,“我才不猜呢,反正你肯定会告诉我的。”
晏辰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啊,就是这点聪明。你看,方孝孺和海瑞,都是出了名的硬骨头,他们俩碰到一起,肯定会因为一些事情争论起来的。”
“那我们要不要劝劝他们?”阿楚担忧地说。
“劝什么?”晏辰挑眉,“难得有这么精彩的戏看,我们就当看个热闹好了。”
就在这时,李大嘴端着十碗阳春面走了过来,“客官,您的面来了。”
海瑞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店家,你这面也太少了吧?这怎么够我吃啊?”
李大嘴有些无奈,“客官,这已经是最大碗了。”
“不行,”海瑞摇了摇头,“再给我来十碗,这次要大碗的。”
“还要十碗?”李大嘴吓了一跳,“客官,您真的吃得完吗?”
“少废话,让你做你就做!”海瑞瞪了李大嘴一眼,语气十分强硬。
李大嘴不敢多说,只好又去后厨做面了。
方孝孺看着海瑞,皱着眉头说:“海大人,你这样是不是太浪费了?一碗面虽然不贵,但也不能这么糟蹋粮食啊。”
海瑞哼了一声,“方先生,你有所不知。我这是在体察民情,看看老百姓平时都吃些什么。要是连饭都吃不饱,那还谈什么治国安邦?”
“你这是强词夺理!”方孝孺怒道,“体察民情也不能这样浪费粮食啊!”
“我这不是浪费,我这是为了更好地了解百姓的生活!”海瑞也不甘示弱。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阿楚连忙打圆场:“哎呀,两位大人,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不就是几碗面吗?不值当的。”
晏辰也附和道:“是啊,两位大人都是为了国家和百姓,只是方式不同而已,没必要争吵。”
就在这时,客栈的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一个身穿华丽服饰,面容阴鸷,眼神锐利的中年男子。他一进门,目光就扫过客栈里的众人,最后落在了方孝孺和海瑞身上。
“哟,这不是方先生和海大人吗?真是巧啊。”那男子阴阳怪气地说。
方孝孺和海瑞看到来人,脸色都变了。“魏忠贤?!”
魏忠贤笑了笑,“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
“你这个阉贼,怎么会在这里?”方孝孺怒视着魏忠贤,语气十分愤怒。
魏忠贤哼了一声,“方先生,说话客气点。我现在可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你要是再敢出言不逊,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敢!”方孝孺怒不可遏,就要冲上去打魏忠贤。
海瑞连忙拉住他,“方先生,冷静点,这里不是皇宫,别冲动。”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阿楚小声说:“晏辰,这下可热闹了,方孝孺、海瑞、魏忠贤,三个冤家聚到一起了。”
晏辰点头,“是啊,这下有好戏看了。”
魏忠贤走到一张桌子旁坐下,对佟湘玉说:“店家,给我来一壶最好的酒,再弄几个拿手好菜。”
佟湘玉有些犹豫,看向阿楚和晏辰。阿楚对她点了点头,“掌柜的,给他上吧,就当是做生意了。”
佟湘玉这才点了点头,“好嘞,客官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