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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底之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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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福客栈那扇永远敞开的门板,今天迎来了一位极其特别的客人。

门槛边,一只通体翠绿、鼓着两只大得出奇眼睛的青蛙,正努力地用它那短小的前肢,试图扒拉着那对它而言犹如峭壁的门槛。

它身上的绿色在阳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像是刚从水塘里捞出来的翡翠,肚皮一鼓一鼓,每一次起伏都带着一种莫名的、近乎庄严的韵律。

“呼哧…呼哧…” 青蛙喘着粗气,终于一个奋力弹跳,圆滚滚的身体越过了门槛,噗通一声落在客栈大堂光洁却有些年头的青砖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它就地蹲坐下来,后腿盘踞,前肢以一种近乎学究的姿态交叠在鼓胀的肚皮前,绿豆般的小眼睛闪烁着一种与其体型极不相称的、睥睨众生的光芒。

它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尖细,带着奇异的穿透力,瞬间盖过了大堂里原本的嘈杂:“咳咳!尔等凡夫俗子,可知天高地厚?吾自九幽深井而来,洞悉寰宇至理,今日特来点化尔等!”

客栈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正举着抹布准备擦桌子的白展堂手腕僵在半空,葵花点穴手的预备姿势都忘了收。

柜台后噼里啪啦算盘的佟湘玉,“额滴神啊”卡在了喉咙里,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角落里啃着鸡腿的李大嘴,油乎乎的嘴忘了合拢,鸡骨头差点掉出来。

正埋头苦读圣贤书的吕秀才猛地抬头,厚厚的眼镜片滑到了鼻尖。

郭芙蓉手里擦着的杯子“哐当”一声掉在柜台上,幸好没碎。

莫小贝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糖葫芦都忘了舔。

白敬琪和吕青柠、吕青橙三颗小脑袋从楼梯栏杆缝隙里探出来,满脸惊奇。

连后厨门口探头探脑的祝无双都忘了喊那句“放着我来”。

“哇靠!什么情况?会说话的青蛙?成精了?”

“这腔调,这派头,绝了!是《井底之蛙》本蛙驾到吗?”

“九幽深井?格局小了蛙哥,咱同福客栈才是卧虎藏龙之地!”

“前排瓜子花生矿泉水已备好,坐等蛙哥开坛讲法!”

阿楚和晏辰正坐在靠窗的老位置,面前架着直播手机。

阿楚原本托着腮帮子,百无聊赖地用指尖在桌面上画圈圈,听到这声音,画圈的动作瞬间定格。

她猛地扭头看向门口那只绿油油的小生物,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微张,那副呆萌的表情活像刚被点了穴。

晏辰的反应则快得多,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过手,轻轻捏了捏阿楚因惊讶而微微鼓起、手感极佳的脸颊,动作自然得如同呼吸:“阿楚,醒醒,咱们的‘寰宇至理’送货上门了,还是包邮的。”

他嘴角噙着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另一只手已经极其熟练地调整了一下手机支架的角度,确保能将那只气宇轩昂的青蛙清晰地框入镜头。

阿楚被捏得回了神,脸颊泛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没好气地拍开晏辰的手,冲他皱了皱精巧的鼻子,做了个夸张的鬼脸:“讨厌!再捏成包子脸了!不过…”

她转头重新聚焦在那青蛙身上,眼睛里瞬间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兴奋地搓了搓手,“这蛙兄气势如虹啊!铁蛋!傻妞!快看!活的‘井底之蛙’,还是自带哲学Buff的!”

一直像两尊门神般安静侍立在阿楚晏辰身后的铁蛋和傻妞,此刻也“活”了过来。

铁蛋那张线条硬朗的金属脸庞上,模拟出极其逼真的“饶有兴致”表情,他抱着胳膊,微微歪头打量着地上的小不点:“数据比对中……目标特征高度吻合古代寓言《井底之蛙》描述主体。有趣,能量波动微弱,但语言模块异常发达。傻妞,你觉得它这‘寰宇至理’能打几分?”

他侧头看向身边的伴侣,语气带着机器人特有的精准调侃。

傻妞则掩着嘴,发出轻柔悦耳的电子合成笑声,肩膀微微耸动:“咯咯…铁蛋哥,别这么刻薄嘛。人家能跳出井口,跨越时空壁垒来到这里,这份勇气和运气,至少值得一个‘A+’啦!”

她的电子眼弯成了月牙儿。

青蛙显然听到了他们的议论,绿豆小眼不满地扫过铁蛋和傻妞,最后定格在阿楚晏辰身上,尤其是那部对着它的、闪烁着微光的“黑匣子”。

它挺了挺圆鼓鼓的胸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具威严:“哼!尔等奇装异服之辈,手持何物?莫非是窥探天机的法器?吾观尔等印堂发亮(虽然它可能根本不懂印堂在哪),却目光短浅,犹坐井而不自知!吾在井中,观天象变幻,察星辰移转,方知宇宙之规整有序,此乃……”

“等等!蛙兄!” 阿楚忍无可忍地打断,她双手叉腰,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只准备战斗的小斗鸡,眼睛亮得惊人,“你说你观天象?那你倒是说说,你看到的天有多大?”

青蛙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噎了一下,似乎很不满阿楚的“无礼”,但它立刻又恢复了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优越感,慢悠悠道:“井口方圆,便是天之界限!天圆地方,井然有序!尔等所见之天,不过是更大些的井口罢了!吾在井底,心纳寰宇,方是真正的大自在!”

它说着,还努力地抬了抬下巴,仿佛在俯视众生。

“噗哈哈哈!更大些的井口!蛙哥这宇宙观太硬核了!”

“懂了,地球就是个蓝汪汪的大水井!”

“蛙哥:我心即宇宙!尔等俗人懂个锤子!”

“秀才快上!用你的子曰砸晕它!”

“荒谬!荒谬至极!” 吕秀才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直指地上的青蛙,“子…子曾经曰过,不对!是庄子曰过!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汝…汝就是那井底之蛙,坐井观天,还…还大言不惭!”

他脸都憋红了,引经据典,唾沫星子差点飞到青蛙身上。

青蛙被秀才的气势和唾沫星子逼得下意识往后蹦跶了一下,绿豆眼警惕地盯着秀才,但嘴上丝毫不输:“哼!腐儒!满口之乎者也,不过是拾人牙慧!吾亲眼所见,亲身体悟,岂是尔等纸上谈兵可比?吾观那天象,日升月落,规整如车轮!星辰排列,暗合周天之数!此乃大道至简!尔等所见之繁复驳杂,不过是心浮气躁,不得要领!”

它越说越激动,小肚子一起一伏。

“额滴神啊!” 佟湘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扶着柜台走出来,上下打量着这只口气比天大的青蛙,一脸哭笑不得,“这青蛙…哦不,这位…蛙先生,您这理论,额听着咋跟额们店里的老水缸似的,看着挺大,其实就装那么点水?您说天就井口那么大,那…那飞过去的麻雀、大雁算啥?还有那打雷闪电,总不能是井口上有人敲锣打鼓吧?”

她的比喻朴实无华,却带着老板娘特有的犀利。

青蛙被佟湘玉问得一愣,绿豆眼眨了眨,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老水缸”和“敲锣打鼓”的比喻,一时语塞。

“呱!无知妇人!” 青蛙梗着脖子,试图维持最后的尊严,“麻雀大雁,不过是井壁藤蔓间跳跃的虫豸!雷霆电闪,乃是井口天神偶尔发怒!此等浅显之理,尔等竟不明了?”

它的解释听起来越发牵强。

“哈哈哈哈哈!” 白展堂第一个没忍住,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天神发怒?敲锣打鼓?掌柜的,您这嘴也太损了!不过我爱听!蛙兄,您这想象力,不去写话本子可惜了!比秀才那些酸溜溜的诗文有意思多了!”

他一边笑一边朝青蛙挤眉弄眼。

郭芙蓉也乐不可支,扶着柜台笑得花枝乱颤:“哎哟我的妈呀!这青蛙太逗了!老白说得对!秀才,你那些子曰诗云,在蛙兄这‘天神敲锣打鼓’面前,弱爆了!哈哈!排山倒海都排不出这么可乐的!”

她夸张地做了个排山倒海的起手式,当然没真发功。

吕秀才被两人笑得面红耳赤,指着他们:“芙妹!老白!你们…你们…子曾经曰过,君子不重则不威!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他气得直跺脚。

“掌柜的威武!老水缸理论直击灵魂!”

“秀才:我引经据典竟败给了天神敲锣打鼓???”

“小郭姐姐的排山倒海笑死我了!蛙哥表情裂开了!”

“蛙哥的宇宙观正在崩塌边缘疯狂试探…”

青蛙被众人的笑声和调侃弄得有些下不来台,绿豆眼中闪过一丝羞恼和茫然。

它鼓着腮帮子,似乎在积蓄力量准备反击。

“喂!绿皮小妖怪!” 一个充满好奇和跃跃欲试的少年声音响起。

白敬琪不知何时已经溜下了楼,手里正把玩着他那心爱的、擦得锃亮的左轮手枪模型(虽然是模型,但做得极其逼真)。

他蹲在青蛙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像发现了新玩具,手指灵活地转动着转轮,发出“咔哒咔哒”清脆的机械声,枪口有意无意地对着青蛙的方向。

“你说你见过天神?那你见过这个没有?这可是真家伙!能喷火的!哗擦一下,老帅了!”

他模仿着开枪的声音和动作,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显摆。

青蛙的绿豆眼瞬间被那冰冷的金属光泽和黑洞洞的“管子口”吸引住了,一股源自生物本能的巨大危机感瞬间攫住了它!

它浑身的绿色仿佛都吓得褪色了几分,身体像弹簧一样猛地向后蹦起半尺高,发出一声尖锐变调的惊叫:“呱——!!!”

“凶煞!此乃大凶煞之物!” 青蛙落地后惊恐地后退,声音都变了调,指着白敬琪手里的左轮模型,小短腿瑟瑟发抖,“火!它能喷出焚毁一切的狱火!快…快将此等灭世凶器收起来!天神震怒亦不过如此!井口安危系于尔等一念之间啊!”

它那副如临大敌、仿佛世界末日即将降临的样子,配上它渺小的身躯,充满了荒诞的喜感。

“噗!敬琪少爷威武!一把模型枪吓尿哲学蛙!”

“蛙哥:前方高能!发现灭世级武器!请求井盖支援!”

“凶煞!狱火!蛙哥的词汇量我是服气的!”

“井口安危哈哈哈哈!蛙哥的格局瞬间缩回井底了!”

白敬琪看着青蛙吓得上蹿下跳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哈哈哈哈!绿皮小妖怪,你胆子也太小了吧!这假的!模型!打不死人的!瞧把你吓的!”

他得意洋洋地又转了转轮子。

“假的?” 青蛙惊魂未定,绿豆眼狐疑地盯着那左轮模型,又看看白敬琪,似乎在判断真伪,“纵是赝品,其形其威,亦足可怖!此等凶器,非…非祥瑞之物!呱!”

它还是心有余悸,不敢靠前。

“哎呀敬琪!别吓唬蛙先生!” 佟湘玉嗔怪地走过来,拍了白敬琪后脑勺一下,“没看人家都吓绿了(虽然它本来就是绿的)!快收起来!蛙先生,别怕别怕,小孩子不懂事,玩闹呢。”

她试图安抚。

青蛙惊魂未定,刚要开口,另一边又传来一声清脆的娇叱。

“青橙!住手!” 吕青柠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但为时已晚。

只见吕青橙小丫头不知何时溜到了墙角那个平时用来储水、足有半人高的大水缸旁边。

她大概是觉得这青蛙既然从水里来,肯定喜欢水,想给它表演个“呼风唤雨”助助兴?

小丫头运足了气,小脸憋得通红,娇小的身体里爆发出与体型不符的力量,两只小手猛地向前一推,脆生生地大喝:“惊涛骇浪掌!”

呼——!

一股强劲的气流瞬间爆发,并非直接打向水缸,而是精准地击中了水缸旁边的一个矮凳。

矮凳被强劲的掌风掀飞,不偏不倚,正撞在那个巨大的水缸上!

哐当!哗啦——!!!

一声巨响,水缸应声而裂!

缸壁破开一个大洞,里面储存的满满一缸清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地倾泻而出,瞬间在地面上蔓延开一片汪洋!

水流裹挟着破碎的陶片,哗啦啦冲向大堂中央,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只刚刚从“灭世凶器”惊吓中缓过神来的青蛙!

“呱——!!!” 一声比刚才被枪指着还要凄厉十倍的惨叫划破客栈!

青蛙魂飞魄散,在那汹涌而至的“洪水”面前,它渺小的身体简直像一片可怜的落叶!

求生的本能让它爆发出惊人的弹跳力,后腿猛地一蹬,身体化作一道绿色的闪电,嗖地一下高高跃起,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第一波水浪的冲击。

它这一跳,不偏不倚,正好朝着站在柜台附近的邢育森(邢捕头)飞去!

“哎哟我的亲娘咧!” 邢捕头正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眼前突然一道绿影飞来,吓得他一个趔趄,下意识地伸手一捞!

啪叽!

翠绿的青蛙不偏不倚,正好落进了邢捕头那双因常年练武而布满老茧的大手里!

冰凉滑腻的触感让邢捕头浑身一激灵,差点脱手甩出去。

青蛙在邢捕头的手掌里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绿豆眼瞪得溜圆,看着脚下迅速蔓延开的“洪灾”和破碎的瓦砾,再看看那个造成这一切的、此刻正被姐姐吕青柠揪着耳朵训斥、还一脸无辜加兴奋的吕青橙,青蛙的嘴巴张了张,发出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

“呼…呼风唤雨?翻江倒海?此…此小小娘子,竟…竟有移山倒海之神通?呱…”

它的世界观仿佛又被狠狠凿开了一个大洞,看向吕青橙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敬畏(以及一丝残留的惊恐)。

刚才还嘲笑别人“坐井观天”,现在自己却被一个小女孩的掌力吓得差点魂归井底。

“卧槽!青橙女侠威武!平地起惊涛!”

“蛙哥:妈妈!井外太可怕了!有灭世凶器还有水神!”

“这波水漫金山我给满分!蛙哥的飞行轨迹太精准了!”

“邢捕头:天上掉下个绿蛤蟆?亲娘咧,这蛤蟆够肥!”

邢捕头抓着手里冰凉滑腻还在微微颤抖的青蛙,最初的惊吓过去后,那双小眼睛滴溜溜一转,瞬间被另一种精光取代。

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分量,又低头凑近仔细瞧了瞧青蛙那身油光水滑的翠绿皮肤,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脸上堆起一种混杂着贪婪和自以为和蔼的笑容:

“嘿嘿…嘿嘿嘿…” 邢育森发出标志性的、带着点猥琐气的笑声,“我说蛙…蛙兄是吧?你看你这,初来乍到,就受了这么大惊吓,又是灭世凶器,又是水漫金山的,多不容易啊!”

他一边说,一边用粗糙的手指头小心翼翼地、带着点试探性地戳了戳青蛙光滑的背脊,那触感让他眼睛更亮了,“啧啧,这皮子,这肉头…啊不是!我是说,蛙兄你这风尘仆仆,跨越时空,想必是元气大伤啊!我们七侠镇,民风淳朴,最是好客!尤其是我邢某人,最是怜惜弱小!你看这样行不行?”

他故意顿了顿,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凑近青蛙,压低了声音,却足以让周围人都听清:“我那衙门后头,有个特别特别好的去处!冬暖夏凉,环境清幽,最适合蛙兄你这样见多识广的高人静养了!那里头啊,常年备着上好的陈年高粱酒,那酒香,啧啧,飘香十里!蛙兄你进去泡一泡,保管什么惊吓都忘了,通体舒泰,延年益寿啊!嘿嘿嘿…”

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那“泡一泡”三个字,说得格外意味深长。

青蛙刚开始还被他“怜惜弱小”的假惺惺话语弄得有点懵,绿豆眼里甚至闪过一丝“难道遇到了好心人”的疑惑。

可当听到“泡一泡”、“陈年高粱酒”这几个词时,它浑身的绿皮猛地一个激灵!

生物的本能和对危险的直觉瞬间让它明白了这个人类笑容背后赤裸裸的恶意!

这哪里是什么静养,分明是要拿它泡酒做药引子!

“呱——!!!歹人!恶徒!!” 青蛙吓得魂飞魄散,在邢育森的手掌里疯狂挣扎扭动,四只短腿拼命蹬踹,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放开吾!吾乃洞悉天机的灵蛙!岂容尔等腌臜小人亵渎!救命!救命啊!!掌柜的!那个拿凶器的!那个会喷水的!还有那个戴琉璃片的!救命啊——!”

它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寰宇至理”的架子了,声嘶力竭地向刚才所有它觉得“厉害”的人求救,连吕秀才的眼镜都成了它的救命稻草。

“卧槽!邢捕头你够了!连哲学蛙都不放过!”

“亲娘咧!这影响仕途啊!明目张胆抓保护动物泡酒?”

“蛙哥骂得好!腌臜小人!哈哈哈哈!”

“快!小六!该你上了!你的唢呐呢!”

“住手!” 佟湘玉第一个反应过来,柳眉倒竖,叉腰怒喝,“邢育森!额滴神啊!你给额把蛙先生放下!你想干啥?额同福客栈的客人你也敢动歪心思?还想不想在七侠镇混了!”

老板娘气场全开。

郭芙蓉也撸起了袖子,怒目而视:“就是!邢捕头,你这也太不讲究了!赶紧放开蛙兄!不然姑奶奶我给你来个排山倒海,让你去酒缸里清醒清醒!”

她摆出了架势。

白展堂身形一晃,已经无声无息地贴近了邢育森,手指虚点,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老邢,你这手爪子…是不是又痒痒了?要不要兄弟我给你活动活动筋骨?葵花…”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

邢育森被众人喝斥,尤其被白展堂的手指虚指着,顿时有点发怵,抓着青蛙的手下意识松了松,但还是有点不甘心,嘴硬道:“我…我这不是为了蛙兄好吗?那酒缸里多舒服啊!我这是帮他!帮他固本培元!亲娘啊,你们咋都不识好人心呢…”

他一边说,一边眼神还瞟着手里挣扎的青蛙。

青蛙感觉到钳制稍松,立刻抓住机会,后腿猛地一蹬邢育森的手腕!

“哎哟!” 邢育森吃痛,手一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处于懵逼状态的燕小六终于找到了他的存在感!

他看到“歹人”(青蛙)要跑,“上官”(邢育森)好像吃了亏,一股强烈的表现欲和保护欲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抽出了他那把金光闪闪、擦得锃亮的唢呐!

呜哩哇啦——!!!

一阵极其刺耳、嘹亮、高亢到足以掀翻屋顶的唢呐声毫无预兆地、石破天惊般炸响!

那声音如同魔音灌耳,带着一种原始的、蛮横的穿透力,瞬间席卷了整个同福客栈!

音波仿佛化作了实质的冲击波,震得窗棂嗡嗡作响,震得屋顶灰尘簌簌落下,震得所有人,包括那只刚刚挣脱魔掌、跳到半空的青蛙,都感到耳膜一阵剧痛,眼前发黑,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啊!” “我的耳朵!” “小六!你疯啦!” 众人纷纷痛苦地捂住耳朵,东倒西歪。

那只可怜的青蛙,刚刚跃起不到一尺高,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绝伦的声波正面击中!

它那小小的身体在空中猛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然后直挺挺地、像块绿色的石头一样,“噗通”一声,直直地摔回了地上那片尚未完全退去的积水里,溅起一小片浑浊的水花。

它肚皮朝上,四肢微微抽搐,两只鼓鼓的大眼睛翻白,舌头都耷拉出来一小截,显然是被这“音波功”震得彻底晕菜了。

“卧槽!!!!!!六六六!!!!!”

“小六: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指震晕的蛙哥)”

“替蛙哥问一句:替我照顾好我七舅姥爷…”

“这波音波攻击无差别伤害!我方全员血槽骤降!”

“亲娘啊!这影响仕途啊!小六你这是谋杀(蛙)未遂!”

世界,终于清静了。

只剩下那支还在冒着袅袅“余音”的金色唢呐,以及燕小六那张写满了“我立功了快夸我”的、兴奋得通红的脸。

他保持着吹奏结束的姿势,胸膛挺得老高,环顾四周东倒西歪、痛苦捂耳的众人,尤其是地上那只疑似“阵亡”的青蛙,得意洋洋地大声宣告:“师父莫怕!歹人已被我燕小六的‘镇魂夺魄穿云裂石惊天地泣鬼神无双唢呐曲’拿下啦!!”

他特意给刚才那阵噪音起了个超长的、威风凛凛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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