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奶爸同福行(1 / 2)
暮春的晚风裹着半街桂花香,漫过同福客栈的门槛时,正撞见青石板上嗒嗒的脚步声。
那声音轻快得像檐角风铃在跳,带着点急匆匆的雀跃,从街口一路碾过夕阳的碎金,往客栈这边来。
木门被猛地撞开时,门轴吱呀响了半声,惊飞了门楣上歇脚的两只麻雀。
一个圆滚滚的身影随着晚风扎进大厅,蓝色制服的衣角还卷着片梧桐叶,像是刚从后院的梧桐树下跑过来。
他个子不高,肩膀微微内收,却透着股藏不住的精神头。
紧身制服上沾着几处浅灰污渍,细看倒不像泥巴——左胸口那团带着点粉紫,像是被水彩蹭的;后腰那抹浅黄,倒像是刚抱过啃玉米的小丫头。
黑色手套的指尖磨出了毛边,指节处还有几道浅浅的压痕,想来是常攥着什么小东西。
头顶的小帽子歪在一边,帽檐压着几缕软发,随着他晃脑袋的动作轻轻颤,倒添了几分憨态。
他一边往厅里走,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调子忽高忽低,时而像被风吹跑的风筝,时而又猛地拽回来,仔细听竟有点像摇篮曲的变奏。
手里攥着的银灰色遥控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顶端的蓝光细碎地跳着,和客栈里暖黄的油灯撞在一起,倒成了有趣的对比。
“哇哦,这位小兄弟,是来住店还是打尖?”
邢捕头正坐在门口的长凳上擦他那顶旧帽子,听见动静猛地抬起头。
眼睛先是亮了亮,手在衣襟上蹭了蹭——衣襟上还沾着中午吃的葱花饼碎屑。
他脚步颠颠地凑上前,靴底在青砖地上磨出沙沙声,眼神里既有好奇,又藏着点“能不能捞点好处”的盘算。
“额滴神啊上帝以及老天爷呀!”
燕小六举着唢呐从账台后钻出来,唢呐杆上还缠着半块没吃完的麦芽糖。
他刚把唢呐凑到嘴边,就吹了个破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叫。
又急忙补了半段,调子歪歪扭扭,活像给抢食的鸡群伴奏。
连柜台上打瞌睡的李大嘴都被惊醒了。
他猛地抬起头,嘴角还挂着点口水,手里攥着的抹布“啪”地掉在柜台上,含糊地嘟囔:“啥动静?是客官要吃红烧肉了?”
小个子停下脚步,仰头扫了圈满堂的人。
大厅里的油灯正摇摇晃晃,把众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会动的画。
他忽然咧嘴露出两排白牙,声音带着点刚跑完步的微喘:“你们好,我叫格鲁。”
他顿了顿,指了指自己的制服,布料上的褶皱随着动作展开又收拢。
又拍了拍腰间的工具包,包口露出半截螺丝刀的木柄,看着磨得发亮。
“是一名……呃,反派改造师!”
“反派改造师?”
吕秀才正坐在窗边翻《论语》,听见这词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
眼镜腿在耳根蹭了蹭,他指尖在下巴上敲了敲,指尖沾着点墨汁——想来是刚在话本上批注完。
“听着倒像是某种职业转型培训的结业头衔。”
“放着我来!”
祝无双从账台后绕出来,手里还捧着本《反派心理学入门》。
书页边缘卷了毛边,折着角的那页写着“共情能力培养”,旁边还用红笔圈了句“善意是最好的解药”,显然常翻。
“您这是刚完成‘改邪归正’的修行?”
“正是!”
格鲁用力点头,胸口挺得高高的,制服上的褶皱都被撑平了些。
“我以前是个坏蛋,坏到能把月亮偷回家那种。”
他指尖在遥控器上按了下,顶端蓝光闪了闪,映得他眼尾的笑纹都亮了亮。
“但现在我是个好爸爸,带三个小女儿,偶尔顺便拯救世界。”
“哇,这经历能编本话本了!”
郭芙蓉拍着手站起来,裙摆扫过凳腿,带起一阵风,把桌角的半碟瓜子吹得滚了两颗。
“快坐下说,我们这儿正缺个‘坏蛋变奶爸’的活教材呢!”
“六六六!这设定我可太爱了!”
“这哥们儿比白展堂还会摆谱,但我居然觉得有点可爱?”
“反派改造师?听着就比邢捕头的捕快证厉害!”
“格鲁是吧?快坐快坐!”
阿楚举着手机转了个圈,手机壳上挂着的小铃铛叮当作响。
镜头稳稳对准格鲁,她另一只手还顺了顺额前的碎发——发梢沾着点面粉,想来是刚帮李大嘴揉过面。
“来跟我直播间的家人们打个招呼——对了,也见见我家这位‘嘴上说嫌麻烦,行动上超宠人’的老公!”
晏辰站在她身后,指尖还带着刚沏完茶的温热。
他指腹蹭过阿楚的发顶,把那缕沾着面粉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你这张嘴,越来越能编了。”
“那当然,我是你老婆嘛。”
阿楚侧头眨了眨眼,发梢蹭过他的手背,带起一阵痒。
“你要是不赶紧说句土味情话,我可要让李大嘴给你端‘黑暗料理’了——就是他昨天试做的桂花砒霜羹,甜得能齁掉牙那种。”
“你要是真闹起来,我就请白展堂用‘葵花点穴手’把你定在灶台前。”
晏辰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指腹还沾着点茶叶末,蹭得阿楚鼻尖痒得缩了缩。
“闻一晚上李大嘴的炖菜味——他今天炖的萝卜汤,香是香,就是萝卜切得比拳头还大。”
“喂喂喂,你们俩能不能收敛点?”
铁蛋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肩膀抵着门框上的木雕花纹,那花纹是去年傻妞帮他刻的小机器人。
声音里带着笑,眼角的纹路都堆了起来。
“我们家傻妞都开始偷偷数你们今天说了多少句情话了——刚数到第七句,正用手指头在我手背上画正字呢。”
“铁蛋你可别冤枉人。”
傻妞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指尖轻轻捏了捏他胳膊上的肌肉——铁蛋的机械臂接口处还缠着圈红绳,是傻妞昨天刚换的。
“人家这是甜蜜,你是看在眼里,痒在心里——刚才还偷偷问我‘阿楚那对银镯子在哪买的’。”
“我哪有?我就是觉得……”
铁蛋刚要辩解,耳尖却悄悄红了,连机械臂的金属外壳都像被染上点热意。
一阵轻快的笑声突然漫过来,把他没说完的话都裹了进去。
“你们这儿的气氛真好。”
格鲁已经拉了张板凳坐下,板凳腿在青砖地上磨出轻响。
他把遥控器摆在桌上,遥控器旁边还放着颗被捏得有点扁的水果糖——糖纸是粉色的,印着小草莓,想来是哪个女儿塞给他的。
“比我家三个小丫头抢糖果时还热闹。”
“你家有三个女儿?”
吕青柠端着茶壶走过来,茶壶柄上缠着圈蓝布条,是她自己绣的缠枝纹。
她给格鲁倒了杯茶,茶水在白瓷杯里晃出浅浅的涟漪,茶香混着桂花香漫开来。
“都多大啦?”
“一个刚过七岁,两个五岁出头。”
格鲁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水的温热顺着喉咙往下淌,他眼里漾起笑意,像落了星光。
“老大爱拆我的工具,上次把我做的缩小枪拆成了零件,还说‘爸爸我帮你洗干净了’。”
他顿了顿,指尖在杯沿轻轻划了圈。
“老二整天抱着画本涂涂画画,总把我的制服当画布,昨天刚在我后腰画了只小猫咪。”
说到这儿,他忍不住低头看了眼后腰,嘴角的笑更深了。
“老三最黏人,走哪都要攥着我的衣角,连我去修飞行器都要坐在工具箱上盯着,说‘爸爸小心’。”
“那你怎么平衡对她们的心思呀?”
吕青柠托着下巴问,手肘支在桌上,袖口滑下来,露出手腕上的银镯子——是郭芙蓉给她打的,刻着“平安”二字。
她眼里满是好奇,像藏着星星。
“这个嘛……”
格鲁挠了挠后脑勺,头发被揉得更乱了些,耳朵尖有点红,像被茶水的热气熏的。
“其实我也没什么章法。”
他指尖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像是在数着什么。
“她们要是吵架,老大抢了老二的画笔,老二哭着要抢老三的小熊,我就掏出糖果罐——罐子里的糖都是她们自己选的,有橘子味的,有葡萄味的。”
他的声音软下来,像裹了层蜜糖。
“再把后院的滑梯支起来,滑梯是我用旧零件拼的,刷成了彩虹色,让她们一起玩会儿,气就消得差不多了。”
“这办法好啊!”
吕青柠眼睛一亮,像被点亮的小灯笼,她伸手拍了下桌子,茶杯都跟着颤了颤。
“下次我跟青橙抢书,也试试这个——青橙上次抢了我的《江湖话本精选》,我就该拿桂花糕引她去院子里跳皮筋。”
“不过你得当心。”
铁蛋在一旁插了句,他靠在门框上换了个姿势,机械臂的关节发出轻微的转动声。
嘴角带着调侃,眼里却藏着笑意。
“要是三个都黏着你要抱,你这小身板可扛不住——我上次抱傻妞爬楼梯,都觉得腿有点酸,更别说三个小丫头了。”
“喂喂喂,你这话说的不对。”
格鲁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轻响,他语气挺认真,像在宣布什么重要的事。
“父爱可不是用身板衡量的,再说我能举着她们三个转圈圈呢!”
他伸出胳膊比划了下,手臂虽然不算粗壮,却绷得笔直。
“上次社区联欢会,我举着她们转了二十圈,她们笑得像小银铃,我都不觉得累。”
“那你是怎么当上爸爸的?”
吕青橙从里屋跑出来,手里还攥着半块桂花糕,糕渣沾在嘴角,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
她跑到桌边,把桂花糕往桌上一放,糕上的桂花粒滚了两颗下来。
格鲁的笑容淡了点,指尖在遥控器上轻轻敲了敲,遥控器顶端的蓝光跳了跳,像在应和他的情绪。
“我以前确实不是好人,偷过不少东西,从银行金库到博物馆的宝石,只要我想要,就没有拿不到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桌上的那颗水果糖上,声音轻了些。
“我甚至造了台巨型机器,想把月亮偷回家——那时候觉得,拥有全世界最亮的东西,才算是厉害。”
客栈里静了些,只有檐角的风铃偶尔响一声。
他指尖捏起那颗水果糖,糖纸被捏得沙沙响。
“后来在孤儿院门口,那天刚下过雨,地面湿漉漉的,我躲在树后想偷孤儿院的募捐箱。”
他的声音软下来,像被雨水泡过的棉花。
“最小的那个,就是现在的老三,举着颗糖递过来,糖纸都被雨水打湿了,她奶声奶气说‘叔叔吃糖,甜的’。”
说到这儿,他喉结动了动,像是在咽什么。
“我看着她冻得通红的小脸蛋,还有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忽然就觉得,偷月亮还不如看着她们笑——月亮再亮,也照不暖人心,可她们一笑,我心里就像开了花。”
“哇,这比说书先生讲的还动人!”
阿楚举着手机凑近了点,手机镜头稳稳对着格鲁,她另一只手悄悄抹了下眼角,指尖沾了点泪。
“家人们说是不是?”
“这爸爸也太暖了吧!”
“从偷月亮到带娃,这转变我给满分!”
“老三递糖的时候一定超可爱!想捏捏小脸蛋!”
“格鲁现在的眼睛里全是光啊,比偷来的月亮亮多了!”
“求后续!想知道三个小丫头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