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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广坤勇闯同福客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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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福客栈的清晨,照例是被佟湘玉那带着点陕西腔调的算盘声唤醒的。

阳光斜斜地穿过敞开的门洞,在擦得锃亮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线。

白展堂正拿着块抹布,擦着柜台的手快得只剩残影,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郭芙蓉在后院虎虎生风地练着她的“排山倒海”,掌风刮得晾衣绳上的衣服猎猎作响。

吕秀才则坐在角落的书桌旁,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圆框眼镜,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账簿,手指头在算盘珠子上噼里啪啦拨得飞快,嘴里念念有词:“子曾经曰过,开源节流,方是持家之道……”

阿楚和晏辰坐在大堂靠窗的老位置,面前摊着几样小巧但科技感十足的设备。

傻妞正在调试一个悬浮在半空、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圆球,那是他们的全息直播投影仪。

铁蛋则像个门神似的杵在旁边,金属外壳在阳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电子眼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确保安全无虞。

“宝宝们早上好呀!”阿楚对着悬浮球露出一个元气满满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看看咱们同福客栈,元气满满的一天又开始啦!”

晏辰顺手刮了刮阿楚的鼻子,动作亲昵自然:“瞅瞅掌柜的算盘,都快打出火星子了,敬业的嘞!”

全息投影上,观众们的弹幕瞬间刷屏:

“湘玉姐这算盘声,比我家闹钟还提神!”

“小郭姐姐的排山倒海掌风,隔着屏幕都感觉脸疼!”

“秀才的眼镜片反光了!智慧的光芒!”

“白大哥擦柜台的手速,单身多少年练出来的?”

“青柠小侦探今天有案子破吗?”

正说着,门口的光线忽然暗了一下。

一个身影堵在了那里。

来人是个干瘦的小老头,头发倔强地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地中海”格局——四周顽强地环绕着一圈灰白,中间却是一片锃亮的“不毛之地”。

他穿着件半新不旧的深蓝色土布褂子,裤腿卷起一截,露出沾着泥点的脚踝和一双磨损严重的布鞋。

最显眼的是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脏兮兮的粗布口袋,鼓鼓囊囊的,像是装着什么宝贝疙瘩。

他那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闪烁着精明、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像在寻找什么。

他抬腿迈过门槛,动作带着点乡下人特有的实在劲儿。

目光在大堂里逡巡一圈,最后精准地落在了动作快如鬼魅的白展堂身上。

“那个……”他清了清嗓子,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声音洪亮得有点突兀,“打听个事儿,哪位是白展堂白大侠啊?听说你能穿墙遁地,跟那耗子成精似的?”

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下来。

佟湘玉的算盘珠子不响了,郭芙蓉的掌风停了,吕秀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连白展堂擦柜台的动作都僵在了半空。

白展堂眨巴眨巴眼,一脸懵圈,指着自己鼻子:“耗、耗子成精?这位老哥,您找我有事儿?”

“哎妈呀,可算找着正主了!”小老头几步蹿到白展堂跟前,把那个宝贝布口袋往旁边的桌子上一墩,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搓着手,脸上堆起一种混合着讨好和算计的笑容:“鄙人谢广坤,从那个…象牙山屯来的!久仰白大侠威名!听说您这穿墙的功夫是这个!”他竖起一个大拇指,“您看能不能帮个小忙?帮我去趟隔壁屯刘能家,瞅瞅他粮仓里那苞米,到底堆了几个垛?是不是比去年又多了?这老小子,肯定藏私了!”

“噗嗤!”阿楚第一个没忍住,捂着嘴笑弯了腰。

晏辰也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

“谢广坤!活的象牙山作精!”

“广坤叔业务范围拓展到七侠镇了?”

“目标是刘能家粮仓!这很广坤!”

“白大侠:我是盗圣,不是偷粮圣!”

“穿墙术用来看苞米垛?广坤叔你是懂资源整合的!”

“小爷我长见识了!”白敬琪不知何时从楼上下来,抱着他那把宝贝左轮,靠在楼梯口,一脸“城里人真会玩”的表情。

白展堂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脚趾抠地:“这位…广坤老哥!我白展堂,金盆洗手多年,现在是同福客栈遵纪守法的跑堂!穿墙…那都是过去式了,违法乱纪的事儿,咱不干!”

亲娘哎,这影响仕途啊!邢育森不知何时也溜达了进来,闻言立刻接茬,习惯性地摸了摸他那没有的官帽。

谢广坤小眼睛一瞪,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哎呀,白大侠,这话说的!啥叫违法乱纪?咱这叫…这叫深入调研!知己知彼!那刘能老小子,蔫坏!他家苞米要是比我多,那肯定是他家地风水好!要么就是他偷摸使了啥我不知道的肥料!这事儿必须整明白!价钱好商量!”他拍着胸脯,一副“不差钱”的架势。

佟湘玉款款走了过来,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但眼神里满是警惕:“额滴个神啊!这位客官,您这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了噻。咱同福客栈是正经买卖地方,不提供…呃…‘深入调研’服务。要不,您先坐,尝尝额们店的特色早点?”

她转向白展堂:“展堂,招呼客人!”

白展堂如蒙大赦,赶紧应声:“哎!客官您这边请!”手脚麻利地引着还在嘟囔“咋就不行呢”的谢广坤往一张空桌走。

谢广坤不情不愿地坐下,眼睛依旧不老实地四处乱瞟。

忽然,一股极其浓郁、醇厚、勾魂夺魄的卤香味儿,悠悠地从后院厨房的方向飘了过来。

这香味层次丰富,有肉类的脂香,有香料的馥郁,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仿佛沉淀了百年时光的厚重感。

谢广坤的鼻子像装了雷达似的猛地一抽,小眼睛“唰”地亮了,刚才的不快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他噌地站起来,循着香味就往后院探头探脑:“哎哟我滴妈!啥玩意儿这么香?香得人直迷糊!”

李大嘴正端着一大盆刚出锅、酱色油亮、热气腾腾的卤味出来,闻言得意地一挺胸脯:“香吧?这可是我们掌柜的祖传秘方,百年老卤汤!熬了多少年啦!这味道,七侠镇独一份儿!”

谢广坤凑到盆边,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的精光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搓着手,围着那盆卤味转了两圈,脸上堆起比刚才更灿烂的笑容,看向佟湘玉:“掌柜的!佟掌柜!商量个事儿呗?你这卤汤秘方…卖不卖?或者,咱合作也行啊!你出方子,我出人出力出场地,咱们在象牙山开个分号!保管生意红火!这味儿,绝了!入股绝对不亏!咱五五…不,四六!你六我四也成!”

佟湘玉脸上的笑容有点僵:“额滴个神啊!客官,这秘方是额滴命根子,传女不传男的,不卖!不合作!额这同福客栈挺好的,不开分号!”她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腰间挂着的钥匙串,仿佛那串钥匙就是秘方本体。

“广坤叔的商业嗅觉!百年卤汤都想盘!”

“象牙山同福分号?画面太美不敢想!”

“大嘴:我卤肉的技术被看上了?膨胀!”

“湘玉姐护钥匙的动作!秘方保卫战打响了!”

“广坤叔:没有我撬不开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锄头!”

“放着我来!”祝无双的声音从后院传来,她正端着一摞洗好的碗碟。

谢广坤哪肯轻易放弃,开启了死缠烂打模式,围着佟湘玉开始了他的“投资演说”。

大堂里一时间充满了东北腔的“绝对挣钱”、“双赢”、“独家代理”和各种天花乱坠的许诺。

佟湘玉被他烦得一个头两个大,白展堂在旁边想插嘴解围又插不上,急得直搓手。

就在这混乱又充满烟火气的当口,铁蛋那毫无波澜的电子音突然响起:“检测到符合预设‘特定场景氛围强化’条件。指令:播放背景音乐《咱们屯里的人》。”

轻快、喜庆、带着浓郁乡土气息的唢呐前奏瞬间响彻整个同福客栈!

“哎妈呀!这调调!得劲儿!”谢广坤一听这音乐,骨头缝里的舞蹈基因瞬间被激活了!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把甩开还在试图解释的佟湘玉,就在大堂中央扭了起来!

动作极其魔性,耸肩、甩臂、扭腰、抖腿,活脱脱一个行走的乡村迪斯科!

更绝的是,这音乐仿佛有魔力。

离得最近的李大嘴,手里刚拿起准备剁肉的菜刀,不由自主地跟着节奏敲起了砧板,发出“当当当”的鼓点。

白展堂擦桌子的抹布变成了手绢,开始甩起了东北二人转的手绢花,动作居然还挺标准!

燕小六不知何时钻了进来,一看这阵势,兴奋得小眼睛放光,掏出随身携带的唢呐,腮帮子一鼓,加入了合奏!

尖锐高亢的唢呐声完美融入电子乐。

最神奇的是,桌上那些竹筷子!

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根根竖立起来,在桌面上“哒哒哒哒”地跳起了整齐划一的踢踏舞!

连吕青橙、吕青柠和白敬琪那几个小的,都看傻了眼,然后忍不住跟着节奏拍手跺脚。

“筷子成精了!集体踢踏舞!”

“六六六!燕捕头唢呐神插入!”

“大嘴的菜刀砧板打击乐!白大哥的手绢花!全才啊!”

“广坤叔这舞姿!灵魂舞者!”

“象牙山Dis入侵七侠镇!”

“小爷我服了!”白敬琪目瞪口呆。

“真相只有一个,”吕青柠推了推小眼镜,一脸严肃地分析,“音乐频率引发了竹纤维的共振!”

“惊涛骇浪!”吕青橙兴奋地跟着拍子比划,差点把旁边的凳子掀翻。

整个同福客栈变成了一个大型的、失控的、土嗨的舞厅!

佟湘玉扶着额头,一脸生无可恋:“额滴个神啊…乱套咧…全乱套咧…”

阿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趴在晏辰肩上直抽抽。

晏辰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对着全息投影大喊:“家人们!看到没!什么叫艺术无界限!什么叫音乐的力量!这波不亏!给广坤叔和咱们七侠镇的艺术家们点点关注!礼物刷起来!”

弹幕彻底疯了,各种打赏特效和爆笑评论淹没了画面:

“文化碰撞的火花!年度最佳混搭!”

“筷子舞团申请出道!”

“燕捕头唢呐solo封神!”

“这直播效果!天花板级别!”

“同福客栈欢乐多!”

音乐终于停了。

谢广坤跳得气喘吁吁,脑门上那圈稀疏的头发都汗湿了,但精神头儿却异常亢奋。

他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这曲子带劲儿!比我们村广播放的还好听!”

他环顾四周,目光再次落到角落里那个被他遗忘的粗布口袋上。

刚才跳舞太投入,袋子不知被谁碰掉在地上,袋口松开了,一些黄澄澄的豆子撒了出来。

“哎呀我的豆!”谢广坤惊呼一声,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扑过去,心疼地捡着地上的豆子,“我的‘永强牌’高产豆种!可金贵了!这可是要跟刘能家打擂台的宝贝!”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几颗豆子,吹了吹灰,又宝贝似的塞回袋子里。

那专注心疼的样子,仿佛掉的是金豆子。

吕秀才推了推眼镜,凑过来好奇地问:“广坤兄,此豆有何特异之处?”

谢广坤立刻来了精神,挺直腰板,把袋子口敞开给众人看:“看见没?颗粒饱满!色泽金黄!这可是我精心培育的‘永强牌’!特意带来想在这边寻摸块好地试种,要是产量能比过刘能家那破苞米,嘿嘿,看他还敢在我面前嘚瑟不!”

他脸上满是得意和憧憬:“咱象牙山,以后豆王的名头,就是我谢广坤的!”

“永强牌豆种!广坤叔的尊严之战!”

“目标:在七侠镇种豆,打败刘能的苞米!”

“豆王谢广坤!这志向很可以!”

“秀才:子曾经曰过,民以食为天…”

佟湘玉看着谢广坤那认真又有点滑稽的样子,再看看地上散落的豆子,无奈地摇摇头:“额滴个神啊…展堂,去后院给这位客官找块向阳的、土肥的地儿,让他种他的豆王去!省得他老惦记额滴秘方!”

她算是看出来了,不给这位爷找点正经事做,他能把同福客栈的屋顶掀了。

“得令!”白展堂巴不得赶紧把这麻烦精弄走,麻溜地引着抱着豆种、一脸“我要大干一场”的谢广坤去了后院。

后院很快传来谢广坤中气十足的指挥声:“这块!就这块!阳光足!土看着也还行!白大侠,锄头有没有?我得先翻翻地!这豆子,必须伺候得比亲儿子还精心!”

看着谢广坤在后院撅着屁股热火朝天刨地的背影,大堂里的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阿楚擦了擦笑出的眼泪,对着镜头说:“家人们,看到没?广坤叔这行动力,说干就干!咱们七侠镇说不定很快就有‘象牙山特产豆’上市啦!敬请期待后续报道!”

阳光正好,后院传来谢广坤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和锄头刨地的声音,同福客栈又恢复了它特有的、鸡飞狗跳中带着温暖的日常节奏。

只是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魔性的唢呐旋律和筷子踢踏的余韵。

阿楚托着腮,看着后院那个撅着屁股、跟土地较劲的倔强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弧度。

晏辰凑过来,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懒洋洋地哼了一声:“我有预感,这块地要火。”

全息投影上,弹幕依旧热情不减:

“坐等豆王诞生!”

“广坤叔加油!干翻刘能!”

“想看豆子大战苞米!”

“七侠镇农业频道开播!”

谢广坤在同福客栈后院的“试验田”里,正式安营扎寨了。

那块被佟湘玉“恩赐”的向阳小角落,成了他全部的精神寄托。

他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他那袋子“永强牌”豆种,每天天不亮就扛着从李大嘴那里软磨硬泡借来的小锄头,撅着屁股开始翻地、整畦、施肥——肥料是他在客栈泔水桶里精挑细选发酵出来的,味道相当“提神醒脑”,惹得路过的莫小贝捏着鼻子大喊:“广坤叔!你这生化武器超标啦!”

“你懂啥!”谢广坤头也不抬,小心翼翼地埋下一颗颗金黄的豆种,嘴里嘟囔,“这叫纯天然有机肥!金贵着呢!小丫头片子一边玩去!”

“有机肥大师广坤叔!”

“小贝:味道攻击!我选择死亡!”

“永强牌豆种享受VIP待遇!”

阿楚和晏辰的直播设备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

谢广坤对着悬浮的镜头,唾沫横飞地讲解他的种豆经:“瞅瞅这豆!这饱满度!这光泽!我跟你们说,选种是关键!那瘪的、破皮的,坚决不能要!影响整体产量!就跟咱们屯里选村干部一样,那歪瓜裂枣的能行吗?必须得是精品中的精品!”

他拿起一颗豆子,对着阳光眯眼细看,那神情仿佛在鉴赏稀世珍宝。

“豆选干部!广坤叔话糙理不糙!”

“这讲解,硬核农业科普!”

“广坤叔:种豆,我是专业的!”

直播间的观众被他这认真劲儿逗得不行,弹幕一片欢乐。

谢广坤看着飞速滚动的弹幕,虽然不太懂那些“666”、“笑不活了”是啥意思,但看到有人夸他“专业”,那点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干得更起劲了。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霞光满天。

同福客栈刚送走最后一波食客,大堂里弥漫着饭菜的余香和疲惫的宁静。

李大嘴正哼着小调收拾厨房,佟湘玉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白展堂有气无力地擦着桌子。

突然,一声凄厉的、带着浓重东北腔的哀嚎刺破了这份宁静,从后院直冲云霄!

“哎呀妈呀!我的豆!我的豆种哪去啦?!哪个天杀的缺了大德的玩意儿偷我的宝贝疙瘩啊——!”

这一嗓子,石破天惊!震得房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

佟湘玉手里的算盘珠子“哗啦”一声全乱了套。

白展堂吓得抹布都掉在了地上。

郭芙蓉一个箭步从后院冲进来:“咋啦咋啦?地震了?”

只见谢广坤连滚带爬地从后院冲进大堂,脸色煞白,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空瘪瘪、被扯开一个大口子的粗布口袋,浑身都在哆嗦,那锃亮的脑门上青筋都暴起来了,小眼睛里全是血丝和不敢置信的绝望。

“没啦!全没啦!”他把破口袋往地上一摔,捶胸顿足,声音带着哭腔,“我辛辛苦苦伺候了好几天的‘永强牌’!一颗都没剩下啊!这不要了我的老命嘛!让我回去咋跟永强交代!咋跟刘能那老小子斗啊!哪个挨千刀的干的!”

他气得直跺脚,那架势恨不得把地板跺穿。

“豆种失踪案!”

“广坤叔心态崩了!”

“谁动了广坤叔的命根子?”

“大型悬疑片开演!刺激!”

整个客栈瞬间炸了锅。

“额滴个神啊!”佟湘玉第一个反应过来,拍案而起,“谁干的?!敢在额同福客栈偷东西!展堂!小郭!快去看看!”

白展堂和郭芙蓉立刻如临大敌,风一般冲向后院。

吕秀才扶了扶眼镜,一脸凝重:“光天化日…不,暮色四合之下,竟发生如此偷盗行径!子曾经曰过,盗亦有道,此贼人,毫无道义可言!”

阿楚和晏辰也立刻围了过去。

阿楚赶紧安慰:“广坤叔,您先别急!冷静!想想豆种放哪了?会不会是…被老鼠拖走了?”她试图寻找一个合理的自然解释。

“不可能!”谢广坤斩钉截铁,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阿楚脸上,“我埋得可深了!埋之前我还特意撒了一圈雄黄粉防虫鼠!袋子口也扎得死死的!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使坏!嫉妒!绝对是嫉妒我的‘永强牌’将来要当豆王!”

他气得原地转圈,像一头被激怒的、找不到目标的公牛。

“雄黄粉都用上了!广坤叔防范意识一流!”

“排除鼠患!人祸无疑!”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豆王未成身先死,长使广坤泪满襟…”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吕青柠推了推她的小眼镜,那是阿楚送她的“推理神器”,镜片反射着智慧的光芒。

她走到谢广坤跟前,用清脆而冷静的声音问:“广坤伯伯,您最后一次看到完整的豆种袋,是什么时候?”

谢广坤一愣,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努力回忆:“就…就晚饭前!太阳还没落山那会儿!我还去给豆地浇了遍水!袋子就放在地头那块大青石旁边,我还用块破瓦片压着呢!怕风吹跑了!浇完水我还瞅了一眼,好好的!”

“晚饭前…大青石…破瓦片…”吕青柠小声重复着,目光锐利地扫向后院方向,“伯伯,带我去现场看看。”

“我也去!”吕青橙立刻蹦了起来,小脸上满是兴奋,“惊涛骇浪!”她下意识地摆了个起手式,仿佛要把小偷拍出来。

白敬琪抱着他的左轮,一脸酷酷地跟上:“小爷我倒要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在七侠镇作案!”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后院。

谢广坤的“试验田”一片狼藉,刚翻好的土被扒拉得乱七八糟,那块用来压袋子的破瓦片滚落在一边,旁边散落着几颗零星的豆子,仿佛在无声控诉。

装豆种的粗布口袋像块破抹布一样扔在地上。

吕青柠蹲下身,像个小侦探一样,仔细检查着现场。

她先看了看那块破瓦片,又捻起一点被扒开的泥土闻了闻,小眉头微微蹙起。

接着,她的目光落在那几颗散落的豆子上,小心翼翼地捡起一颗,对着渐渐暗淡的天光仔细观察。

“青柠丫头,发现啥没?”谢广坤紧张地搓着手,眼巴巴地看着她。

吕青柠没说话,又走到那块作为“豆种存放点”的大青石旁。

青石表面有些粗糙。

她伸出小手指,在石头边缘一个不太起眼的凹陷处轻轻刮了一下,然后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又仔细看了看指甲缝里沾到的一点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白色粉末。

“真相,只有一个。”吕青柠站起身,小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笃定。

她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睿智的光:“小偷,就在我们客栈里。而且,他留下了关键证据。”

“名侦探青柠上线!”

“关键证据!白色粉末?”

“客栈内鬼?刺激!”

“快说是谁!急死宝宝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这个只有十岁的小女孩身上。

谢广坤更是紧张得咽了口唾沫,小眼睛死死盯着吕青柠。

吕青柠举起那颗捡到的豆子,声音清晰地说:“首先,豆子散落的范围很小,只在口袋附近和扒开的土坑边。如果是野兽拖拽,豆子应该会洒一路。而且,野兽不会特意把袋子扒开偷走全部豆种,只留下几颗。这不符合野兽的习性。”

她顿了顿,指向大青石边缘那个不起眼的凹陷:“其次,这里,残留着非常微量的白色粉末。我刚才闻了闻,有很淡的…面粉味。”

“面粉?”众人一愣。

“最后,”吕青柠看向那块压袋子的破瓦片,“瓦片被随意丢开,但上面没有明显的动物爪痕或齿印。更像是…被人用手拨开的。”

她环视众人,目光最终落在了正探头探脑往这边看、脸上还沾着几点白面的李大嘴身上。

“大嘴叔叔,”吕青柠的声音很平静,“晚饭您做的葱花油饼,很香。和面的时候,手上沾了不少面粉吧?”

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李大嘴身上!

李大嘴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从好奇到惊愕,再到一丝慌乱。

他下意识地把沾着面粉的手往身后藏,结结巴巴地说:“我…我…青柠你啥意思?我…我晚饭前是揉面来着!可…可我没偷豆子啊!我偷那玩意儿干啥?又不能当饭吃!”

他急得直摆手,面粉簌簌往下掉。

“卧槽!李大嘴?”

“反转!大嘴缺面粉用豆子代替?”

“面粉味!实锤了?”

“大嘴:人在厨房坐,锅从天上来?”

吕青柠摇摇头,小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大嘴叔叔,我没说是您偷的豆子。您手上沾了面粉,碰过这块石头,留下了痕迹。这只能证明您晚饭前来过后院,碰过这块石头。但…真正拿走豆种的,另有其人。”

她话锋一转,目光投向厨房门口那个巨大的、装厨余泔水的木桶。

“广坤伯伯,您说您用泔水发酵了有机肥,味道很大。而您装豆种的布口袋,就放在离泔水桶不远的大青石旁,对吧?”

谢广坤茫然地点点头:“对…对啊!那味儿,一般人受不了!也就我…呕…”他想起那味道,干呕了一下。

“所以,”吕青柠逻辑清晰地推理,“真正想偷豆种的人,必须能忍受,或者说,必须经常接触这个味道,才不会引起注意。而且,这个人需要大量的、高蛋白的食物来源。”

她的小手指向了泔水桶旁边,一个用破草席半掩着的、几乎和阴影融为一体的土黄色身影——一只体型壮硕、毛色油亮、正心虚地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大黄狗!

那狗嘴里似乎还在咀嚼着什么,发出轻微的“嘎嘣”声,嘴角还沾着一点可疑的黄色碎屑!

“真相只有一个!”吕青柠斩钉截铁,“小偷,就是它!客栈的看门大黄!它被泔水桶的味道吸引过来,广坤伯伯的豆种袋正好在旁边。它忍受得了那个味道,又发现袋子里是香喷喷的豆子,就用爪子扒开瓦片,扯破袋子,把豆子全吃了!那些散落的豆子,是它吃漏的!大嘴叔叔手上的面粉,只是因为他晚饭前也来泔水桶这边倒过垃圾,不小心碰到了石头!”

“大黄狗!神转折!”

“狗子:真香!”

“青柠小侦探YYDS!”

“破案了!吃货的胜利!”

“大嘴:冤案昭雪!感动!”

“哎呀我滴妈呀!”谢广坤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随即又心疼得龇牙咧嘴,“原来是这畜生!我的‘永强牌’啊!全喂狗啦!”

他抄起地上的小锄头就想冲过去。

“汪呜!”大黄狗见势不妙,夹着尾巴,“嗖”地一下从草席后面窜出来,慌不择路地冲向后门,瞬间消失在暮色里。

只留下地上一片狼藉和几颗孤零零的豆子。

李大嘴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吓死我了!青柠丫头,你可吓死你大嘴叔了!我就说嘛,我李大嘴虽然贪吃,但绝不偷人家命根子!”

佟湘玉也松了口气,赶紧拉住暴跳如雷的谢广坤:“广坤兄弟!消消气消消气!跟个畜生置啥气!额赔!额赔你豆种钱!双倍赔!”

“赔钱?”谢广坤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都尖了,“佟掌柜!那是我‘永强牌’的种子!是钱的事儿吗?那是我的心血!我的希望!我的…我的豆王梦啊!”

他捶胸顿足,看着空空如也的破口袋,悲从中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整个人都蔫了。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那锃亮的脑门和稀疏的头发都蒙上了一层灰败的颜色。

豆王梦碎,这打击比刘能当面嘲笑他还狠。

“广坤叔:梦想破灭…”

“大黄:嗝,真饱!”

“心疼广坤叔一秒…然后忍不住笑出声”

“豆王陨落!悲壮!”

“掌柜的:破财消灾…”

阿楚看着谢广坤那副万念俱灰的样子,又好笑又有点不忍心。

她凑到晏辰耳边,压低声音:“辰哥,你说…咱们那堆‘未来科技’里,有没有能帮上忙的?比如…速生豆种啥的?”

晏辰挑挑眉,捏了捏阿楚的手心,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速生没有…不过,咱们有比豆种更厉害的‘秘密武器’。走,带广坤叔开开眼去?”

谢广坤坐在同福客栈后院的石阶上,抱着他那空瘪瘪的破布口袋,像一尊被风化的石雕。

夕阳彻底沉了下去,暮色四合,只有客栈窗户透出的暖黄灯光映着他落寞的侧影。

他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完了…全完了…‘永强牌’…豆王…刘能那老小子肯定得笑掉大牙…”

那锃亮的脑门在昏暗光线下,也仿佛失去了光泽。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走了过去。

阿楚蹲下身,声音放得轻柔:“广坤叔,别太难过啦。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豆种没了,咱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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