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剧救赎~(1 / 2)
阿楚懒洋洋地趴在同福客栈大堂那张雕着缠枝莲纹的红木桌旁,指尖随着檐角漏下的光斑轻叩桌面,木面被常年摩挲得泛着温润的光泽,连桌角的卷草纹都像是浸了年月的暖意。
晏辰顺着她的目光望了眼窗外掠过的白鸽,旋即俯身凑近,指腹轻轻刮过她的鼻尖,唇角噙着笑意:“宝贝儿,你今天额前的碎发都沾着金箔似的阳光,看得我心尖都跟着发颤,要不要开场热热闹闹的直播,让大家都瞧瞧这抹亮色?”
阿楚被他逗得眼尾弯成月牙,抬手拍开他的手,却故意嘟着嘴:“讨厌,就你会说甜话,嘴甜得像刚裹了蜜的,再这么说,我可要让佟掌柜扣你住店钱了。”
说罢她足尖在地面轻点,身形微微一旋的工夫,半空已浮起一只巴掌大的水晶球似的小设备,球身流转着淡蓝光晕,随着她指尖一挑,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唰”地在大堂中央展开,细碎的光点在光幕上聚成密密麻麻的弹幕,像被揉碎的星子在流动。
“佟掌柜今天穿的湖蓝色裙子衬得肤色好亮呀!那口陕西腔听着就亲切!”
“白展堂啥时候再露两手葵花点穴手?上次教的基础招式我还没练熟呢!”
“郭芙蓉和吕秀才这对真是越看越顺眼,这种细水长流的感情才是真·纯爱模板吧!”
佟湘玉正拿着半干的抹布擦着柜台,听见光幕里的动静,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抬手理了理裙摆下摆的流苏,咧开嘴笑:“家人们咧,你们瞅瞅额这新做的老棉袄,针脚都是无双连夜帮额锁的边,暖得很!”
白展堂刚从后院遛弯回来,手里还捏着个没吃完的苹果,闻言往柜台边一靠,手摆了摆:“额滴亲娘呀,这直播要是被六扇门的人瞧见,会不会以为咱客栈不务正业?湘玉,你先歇着,柜台我来擦。”
祝无双正端着刚沏好的菊花茶从后厨出来,听见这话立马把茶盘往旁边的条案上一放,快步抢过佟湘玉手里的抹布:“师兄歇着,放着我来!”
恰在此时,后院方向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有重物撞在了院墙上,紧接着一个身影破窗而出,带着几片碎木渣踉跄着扑进大堂。
来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绿毛,发梢还沾着几根干草,身上那件灰扑扑的马甲破了好几个洞,露出的胸口纹着只歪歪扭扭的乌龟——龟壳上的纹路都磨得快看不清了,眼角挂着没擦干的泪痕,浑身散发着一股混杂着河泥与咸鱼的腥气,他踉跄着扶住旁边的太师椅,声音发颤:“各位好汉救命!俺是个迷失的浪子,被仇家追得快没处躲了!”
邢捕头刚在角落的长凳上打了个盹,被这动静惊得猛地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扶正头上的帽子:“亲娘啊,这要是被知府大人知道了,可别影响了差事!”
燕小六攥着那把磨得锃亮的刀从里屋跑出来,看见来人立马把刀往地上一顿:“哗擦,哪来的野小子敢闯同福客栈?”
龙傲天正坐在窗边擦着他那柄折扇,见状“啪”地合上扇子,撸起袖子就站了起来,一口粤语脱口而出:“丢!唔使惊,等我收佢皮嘞!”
全场瞬间安静了片刻,连檐角的风铃都像是忘了摇晃。
阿楚和晏辰交换一个眼神,眼底都带着几分好奇。
铁蛋摇着脑袋凑到傻妞身边,手里还转着个刚编好的草环:“亲爱的,你看这人的模样,像不像你前天在宣纸上画的那幅抽象画?那绿毛配着乌龟纹身,艺术气息都快溢出来了,要不咱放点轻快的曲子烘托下气氛?”
傻妞红着脸低下头,手指绞着围裙的带子:“老板,别拿我开玩笑了。”
阿楚突然一拍手掌,声音清亮:“直播可不能停!各位宝宝们,这位新朋友看着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难处,咱们总得伸把手帮一把!”
“绿毛龟男这造型,是哪个老剧里的经典反派翻版啊?”
“祝无双快用你新做的机关匣子教他懂点规矩!”
“吕青柠小侦探今天来了吗?这种时候就该她登场了——真相只有一个嘛!”
晏辰整了整衣襟,迈着从容的步子走上前,声音温和:“兄弟,别慌,先说说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绿毛龟男吸了吸鼻子,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俺叫阿贵,以前是个江洋大盗,可就在昨天夜里,俺的‘发财符’被人偷了,那是俺家祖传的信物,没了它,俺就像没了主心骨的无头苍蝇!”
他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当年俺在南粤一带偷东西,那真是风光得很,酒楼的招牌菜随便吃,绸缎庄的新料子随便挑,可如今回头想想,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条被冲上岸的失群鱼!”
“原来是个想回头的小偷?现在的法子能帮他找到出路吗!”
“阿贵这表情,比戏台子上的老生还到位,看得人又想笑又有点心疼!”
吕秀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清了清嗓子:“孔圣人曾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芙妹,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郭芙蓉正帮着祝无双收拾刚掉在地上的抹布,闻言转过头,眼神温柔:“对,夫君说得在理。”
一场热热闹闹的喜剧就此展开。
阿贵正抽抽噎噎地说仇家说不定已经追到大门口了,李大嘴端着个装满辣子鸡的白瓷盘从后厨跑出来,油星子溅了围裙上好几滴:“亲娘!龟男兄弟,看你这脸色就知道饿坏了,快吃口辣子鸡,保管吃下去心里就舒坦了!”
莫小贝攥着根糖葫芦从院子里跑进来,腰间的玉佩随着跑动叮当作响,她把糖葫芦往嘴里一塞,小脸上满是认真:“小郭姐姐,让我来教他做人的道理,保证比你说的管用!”
白敬琪把玩着他那把左轮手枪从楼梯上走下来,枪身在阳光下闪着光:“哗擦!谁敢动阿贵一根手指头,先问问我这枪答不答应!”
吕青橙叉着腰站在门槛边,刚从外面查案回来的她还带着点风尘气:“要是有人敢胡来,我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龟男大哥,别怕,我的惊涛掌专治各种不服!”
龙傲天重新打开折扇摇了摇,走到阿贵身边:“唔使怕!傲天陪你喝两盅,有啥烦心事都能说出来!”
祝无双已经把她的机关台从里屋推了出来,台上摆着好几个缠着铜线的木匣子:“放着我来帮他规划规划以后的日子!师兄,过来搭把手搬个凳子?”
白展堂身影一闪,已经站到阿贵身后,屈指在他肩上轻轻一点:“葵花点穴手!先让你这慌乱的情绪定一定!”
直播设备的光幕上光影流转,阿楚和晏辰你一言我一语地跟观众互动。
晏辰伸出手,轻轻捏了捏阿楚的脸颊:“小心肝,你今天头上这只玉兰花发卡,像极了刚从枝头摘下来的月亮,看得我心里直发痒。”
阿楚红着脸伸手拍开他的手,指尖却不经意间蹭过他的手背:“死鬼,净说这些让人耳热的话,听得我心头像揣了只小兔子。”
铁蛋趁机凑到两人中间,手里举着个刚写好的纸条:“老板娘,老板这情话,比我用算法编的情诗还肉麻!”
傻妞端着刚泡好的茶走过来,听见这话忍不住咯咯笑:“别贫嘴了铁蛋,上次你说要给我编情诗,结果写的全是‘齿轮转呀转’,还是你递过来的暖手宝更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