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局长的烦恼（1 / 2）
“各位家人们，中午好！”阿楚对着镜头眨眨眼，做了一个元气十足的手指比心，“看看这大明王朝午后三点半的幸福指数！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还有我们最爱的同福Faily！打个招呼呀！”
佟湘玉立刻笑逐颜开地对着半空中漂浮的、只有他们和观众可见的透明弹幕墙挥挥手：“额滴个神啊，又来这么多宝宝们咧！都吃饭没？今天大嘴做了新研发的‘全息投影鸡’，虽然看着是鸡，吃起来是素的，环保又养生！”
“掌柜的这脑洞，比现代素食餐厅还超前”
“想看小郭姐姐表演排山倒海翻墙皮”
“青橙敬琪的掌机是什么牌子的？求链接（手动狗头）”
“秀才今日份的‘子曾经曰过’进度如何了？”
郭芙蓉一边用智能清洁器扫着地，一边抬头笑道：“宝宝们莫急！秀才他正用他的历史数据库和最新AI写作程序，在搞一篇能上《大明周刊》头版的论文呢！题目是《论互联网+对科举制度改革的可行性研究》！”
恰在此时，客栈二楼靠窗那堵看似结实、实则因为之前某次穿越者能量波动留下微小隐患的墙壁，毫无征兆地“噗”一声，裂开一个不规则的洞！
没有巨响，没有烟尘，就像一个熟透的西瓜被人悄摸抠了一块。
众人愕然之际，一个穿着打扮格格不入的身影从中“哧溜”一下滑了出来，狼狈地摔在大厅正中光滑的自发热地板上。
“哎呦喂！”那人一声中气十足的呼痛。
那是个约莫六十出头的干瘦老头，精神头极旺，眼睛瞪得像铜铃。
上身穿一件洗得发白但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老式深蓝色“干部服”，左胸口袋还别着一支掉了漆的老钢笔，下身是同样朴素的黑色裤子，脚踩一双磨损明显但刷得很干净的黑布鞋。
最显眼的是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卷起来的、印着“建设文明社区”字样的布横幅？一脸的褶子里刻满了“我不好惹”和“这事必须按我说的办”的固执。
他龇牙咧嘴地揉着腰，目光锐利得像鹰隼，扫视着这间充满了他完全无法理解物品的“古客栈”和一群奇装异服（在他看来）的人。
他的眼神很快锁定在最有“权威气场”的佟湘玉身上，腾地一下站起来，叉着腰：“我说你们！这是哪啊？街道办还是村委会？怎么这个点还在屋里头不干活？这地方的卫生！这居民的素质！乱糟糟的简直不像话！”
他指着墙上的自动投影海报、白敬琪手里的掌机、郭芙蓉的清洁机器人，“这些！这些是什么玩意儿？封建迷信搞这么大阵仗？电线乱拉！多危险！街道安全检查怎么过的？谁负责的？把你们这儿说得上话的给我叫来！”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
晏辰和阿楚眼神一碰，晏辰不动声色地侧移半步，挡住了身后的高科技设备操作台。
“额滴个神啊！”佟湘玉真是被这劈头盖脸的气势惊到了，“老爷子，您这是打哪儿掉下来的呀？我们这儿是同福客栈，做生意的地方，不是街道办……”
“同福客栈？听着就是个黑店！”老头更加激动，挥舞着手里的横幅，“我告诉你，我可是‘幸福街社区服务管理委员会’的荣誉副主席！专门负责社区的精神文明建设和居民选举监督！胡百川！我叫胡百川！你们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正经居民！身份证！居住证！拿出来我看看！有没有偷税漏税、拖欠物业费的？”
“哗擦！”白敬琪看乐了，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小爷我今儿可算开眼了，这老爷子比邢捕头还能打官腔！”
燕小六立刻抽出腰刀：“呔！哪里来的怪老头！敢污蔑我们同福客栈是黑店？！替我照顾好我七舅姥爷他三外甥女……呃，不是，敢在我们地盘撒野？站好了别动！”
刀刚拔到一半，又习惯性地想吹唢呐，结果发现挂在腰间的新款迷你智能降噪耳机挡住了唢呐口，一时手忙脚乱。
“哈哈哈哈哈胡副主席？这气场绝了！”
“这老干部画风穿越错了年代吧？幸福街是哪儿？”
“邢捕头表情已经凝固了亲娘啊影响仕途”
“看他手里那横幅笑死我社区服务下乡到大明朝？”
“青橙惊涛骇浪掌准备！这老头太吵啦！”
李大嘴从厨房探出脑袋，油乎乎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老爷子您饿不？要不来个‘素鸡’尝尝？”
“吃吃吃！就知道吃！”胡百川对着大嘴就是一通喷，“社区食堂的卫生达标了吗？生熟分开没有？厨具消毒了吗？从业人员体检证明在哪？食品安全大于天！我要检查厨房！”
“噗嗤，”阿楚没忍住笑出声，赶紧又做出一副严肃表情，“老爷子您好！我叫阿楚，这位是我丈夫晏辰。您别激动，慢慢说。您看，您突然从我们墙里蹦出来，这事儿也挺玄幻的，您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她巧妙地把直播镜头焦点推到胡百川布满皱纹的脸上。
晏辰微笑着补充，同时手指在隐形控制器上轻点几下，铁蛋和傻妞已悄然靠近胡百川身后：“是啊胡老，您刚才说……选举？什么选举能把您急成这样？”
胡百川被这俩年轻人“诚恳”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点，但眉头还是紧锁：“当然是社区居民委员会主任选举！这马上就要换届了！我们幸福街的老张，张建设！那个老油条！搞暗箱操作！拉帮结派！想把他的关系户塞上来！这还有王法吗？还有公平正义吗？我们这些老同志坚决不答应！我正要去举报他！刚出街道办大门，眼前一黑就掉到这么个……这么个……”
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流光溢彩的设备和穿着古装的人，满脸的嫌弃和困惑，“……鬼地方来了！哎，我的举报材料呢？”
他慌忙翻口袋，只摸出几张写着工作计划和批评建议的旧稿纸，哪有什么举报材料。
“原来是选举纠纷！穿越的姿势清奇！”
“老干部也有江湖，老张是个啥人设？”
“感觉胡老退休后发挥余热的劲头太猛了哈哈”
“举报把自己举报穿越了，这经历能上地方奇闻录！”
“别急，胡老。”铁蛋操着一口倍儿正的东北腔，笑得像朵花儿，“咱这儿虽然不像您幸福街啥的，但高科技着呢！调查取证啥的，咱最在行！您那材料丢了不怕，故事在心里吧？给咱唠唠，保准给您整得明明白白的！”
他下意识想搂傻妞肩膀，被傻妞一记眼刀瞪了回去。
“就系噻！老辈子莫急嘛！”傻妞清脆的川音紧随其后，她笑眯眯地递给胡百川一杯阿楚他们带来的速溶（但对明朝来说神奇的）热奶茶，“喝口水，慢慢摆。那个老张，他有啥子见不得光滴事情噻？”
胡百川接过杯子，被那温热的触感和奇异的香甜味道稍微安抚了情绪，叹口气：“唉！你们这些小年轻不懂！那张建设，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利用社区改造工程，偷偷拿回扣！小区的绿化树种都是他小舅子公司提供的劣质货！还有，居民提议要建个老年活动中心，他拖了三年，经费批了，场地都选好了，他却非说隔壁小区更需要！结果呢？那场地转头就租给了他侄子开麻将馆！”
他越说越气，唾沫星子又飞溅起来，“这次选举，他早就放话，谁不选他的人，以后小区的各种服务就别想了！停车位？难！垃圾清运？排最后！你说气不气人？我的举报信，都是人证物证！”
他痛心疾首地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卧槽！这个老张坏得流脓！”
“心疼胡老，是真想办实事的基层！”
“明朝宝宝表示震惊，这操作竟然古今通用？”
“佟掌柜是不是想起了怡红酒楼被吞并的旧恨？”
佟湘玉果然拍案而起，义愤填膺：“额滴神啊！这种人！比我们镇上前年那个贪墨朝廷赈灾粮的狗官还坏！额滴个亲娘啊！影响仕途……呸！影响社区和谐啊！”
她完全没注意自己串了邢捕头的词。
“就是！”郭芙蓉柳眉倒竖，摩拳擦掌，“要是在我们幸福街……呃，同福街？我直接一个排山倒海……”说着就比划起来。
“芙妹！冷静！冷静点！”吕秀才眼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习惯性地想推眼镜，手伸到一半硬生生停住，放下来捋了捋虚拟的胡子（这是阿楚他们带来的虚拟投影设备给他添加的“学术Buff”效果），“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这位张先生所为，实乃利欲熏心，不仁不义！要解决此等不公，须得有雷霆手段，方能拨乱反正！”
“得得得，别子曰了！”胡百川听得头大，“我来是找地方评理的！不是听你掉书袋的！你们这儿到底管事的是谁？”
“老哥，”龙傲天操着他特有的粤语腔调慢悠悠踱过来，手里摆弄着一个精致的机关术小模型（现在升级为带有智能芯片的3D打印版），“讲道理啊？你讲嘅情况，关键系证据。你讲佢收黑钱、优亲厚友，证据喺边度啊？冇证据，官都告唔入佢啊！”
他倒是点中了要害。
胡百川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证据……本来是有的！有他签字的白条！有供应商的口供录音笔！还有几个居民联名的书面材料！都在一个旧公文包里！可……可掉下来的时候，好像没带过来？”
他又焦急地摸索全身，还是什么都没有。
“完了！死无对证！”
“这老张命不该绝啊！”
“胡老急得皱纹更深了，同情！”
“阿楚晏辰上啊！展示高科技的时刻到了！”
阿楚和晏辰相视一笑。
晏辰优雅地打了个响指，一个半透明的全息操控面板在他面前浮现：“胡老，您记得放录音笔时，老张在说什么吗？或者联名信的大致内容？还有那份签字的文件，有没有扫描件或者照片？”
胡百川迷茫地摇头：“扫描件？照片？手机拍的倒是有几张，可……也跟着掉了！”
“没关系。”阿楚笑容甜美，带着点狡黠，“只要您记得具体的时间、地点、人物。我们的‘铁蛋牌历史回溯助手’和‘傻妞数据分析宝’，或许可以帮您‘情景再现’，并且找到一点……嗯，宇宙中残留的信息碎片？就像破案那样！”
她打了个响指。
铁蛋立刻来了精神：“好嘞老板娘！老爷子的诉求，那必须全力以赴啊！傻妞，启动背景干扰消除程序，锁定胡老记忆时间点，关键词：‘幸福街’，‘老张’，‘选举’，‘回扣’，‘录音笔’，‘签名文件’，‘麻将馆’！咱们给他来个‘云端档案搜查令’！”
他边说边凭空划拉出一个全息键盘，手指噼里啪啦敲得飞起。
傻妞早已动作麻利地将一个便携式能量探测器对准了胡百川之前摔出来的墙壁洞口区域，用川普清脆地汇报：“收到老板！目标区域检测到微弱嘅量子纠缠信号，同这位阿叔提到滴关键信息可能存在弱关联！正在尝试进行时空信息‘抓取’并三维投影重构！进度百分之三……百分之七……”
她全神贯注，脸上散发着科技与专业的光芒。
“靠！这机器人太酷了！”
“时空信息抓取？这科学吗？但我就爱看！”
“心疼傻妞，那么漂亮一小姑娘（？）干这技术活”
“铁蛋叫老板老板娘，磕死我了（但弹幕不能说）”
“明朝人能看懂吗？莫小贝好像很懂的样子”
莫小贝确实看得津津有味，抱着双臂点头：“嗯，利用能量回溯扰动来捕捉信息碎片，这思路跟我上个月研究的内力共振追踪失窃银子的法子有点异曲同工。”
她如今内力深不可测，对能量格外敏感。
胡百川则是彻底看傻了，张大嘴巴，下巴都要掉到地上：“这这这……这是啥？跳大神还是拍电影？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神仙？妖怪？”
他惊恐地看着那面墙壁洞口处开始泛起微弱的、只有他和直播设备能看到的淡蓝色光晕，仿佛在汲取着什么。
“亲娘哎！这玩意儿，比大内密探还邪乎！”邢捕头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
“哎呀！”晏辰故意夸张地揉揉阿楚的头（避开了敏感的捏脸动作），用一种甜腻到能齁死人的语调说，“老婆你看，给咱家蛋蛋（指铁蛋）的技术活吓着老同志了。来，给老爷子解释一下，这可不是什么封建迷信，这叫——量子态历史信息耦合重塑技术！”
阿楚被揉得一个趔趄，顺势俏皮地揪住晏辰耳朵：“行啦老公！别卖弄你那些唬人的术语了！胡老，简单说，就是我们有法子，试试能不能从您刚才穿越过来的那个空间裂缝里，捞捞看有没有您那些证据的‘影子’，不是真的实物，但能证明那些东西存在过！明白了吗？”
胡百川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懂！我只想知道，能不能扳倒那个老张！能不能让我们幸福街选举公正一次！”
“哈哈哈哈懂不懂不重要，结果最重要！”
“老干部认死理，就要结果！”
“技术宅夫夫又在花式虐‘狗’（但弹幕不能说）”
恰在此时，傻妞那边传来兴奋的声音：“老板！老板娘！提取成功！重构成功百分之八十一！捕捉到音频片段和一份文件的模糊投影！”
客栈里所有人（包括直播间的家人们）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傻妞和铁蛋合作投射出的一个悬浮光屏上，先是闪过几张极不清晰、如同老电视雪花点的照片，只能勉强看出是办公室场景和人影。
接着，一段带着明显电流杂音的男声断断续续地响起：“……张主任……合同……树苗……按之前的……回扣……三成……签字……”“……中心……场地……改成……麻将……”“……选举……票数……想办法……搞定老胡……”
声音虽然模糊不清，但那颐指气使的语气和对胡百川的针对性，还有提到的关键词，与胡百川的指控高度吻合！
紧接着，另一块光屏上，一份文件的残影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