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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痴,搁这儿玩仙人跳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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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大堂里吊着的全息投影屏幽幽亮着,滚动着花花绿绿的字,像一群永不疲倦的萤火虫。

“哎呀额滴神呀!”佟湘玉摇着把高科技小风扇,扇面上映着吕秀才刚给她下载的“莫小贝同款古风美颜滤镜”,效果有点惊悚,一张脸粉白得像个刚出笼的寿桃包子,“这天气,热得人恨不得把舌头吐出来晾晾!展堂,去冰窖再给额抱个西瓜来,要冰得透透滴!”

白展堂正用他那号称“盗圣专用无痕抹布”的纳米清洁布擦桌子,闻言脚下一滑,差点表演个平地摔:“掌柜的,冰窖最后一个瓜,昨儿晚上就让青橙和敬琪当暗器对轰给霍霍了,瓜瓤糊了郭芙蓉新买的限量版全息投影屏一屏幕,小郭现在还在后院追杀他俩呢!”

“哗擦!”白敬琪的声音从二楼栏杆处传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咋呼,“娘!别听我爹瞎说!那瓜明明是被青橙的‘惊涛骇浪’余波震碎的!我就小小地开了一枪想打掉个苍蝇,谁知道那苍蝇是青橙用内力模拟出来迷惑我的幻影!”

吕青橙的小脑袋从另一根柱子后探出来,气鼓鼓地:“白敬琪!你少诬赖好人!明明是你左轮走火!爹!娘!真相只有一个!”

吕青柠不知何时已端坐在角落一张桌前,面前摊开一本《武林疑案精编(少年版)》,习惯性地捋了捋下巴上并不浓密的胡须(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慢条斯理地开口,小脸严肃。

“Oh, y god!” 吕秀才正拿着他的“文曲星Pro Max”平板电脑研究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英译中方言版本(陕西腔),闻言抬起头,一脸无奈,“芙妹!管管你闺女!还有儿子!这《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陕西方言版‘阳台诉衷肠’我灵感刚来!”

郭芙蓉在后院遥遥传来怒吼,声音洪亮得自带混响:“吕轻侯!管好你闺女!还有!我的屏!赔钱!从你稿费里扣!Hold on!我唱完这首《孤勇者》就来收拾你们!”

接着,一串跑调但充满激情的歌声便飚了上来,震得房梁嗡嗡响。

阿楚正窝在晏辰怀里,手指灵活地在空中划拉着,操控着悬浮在面前的透明控制面板,调整着环绕整个客栈的微型全息直播摄像球的角度。

她身上穿着件极其轻薄的恒温冰丝裙,是铁蛋用客栈厨房多余的热能转化合成的。

晏辰一手揽着她,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正用他的多功能腕表投影出一片璀璨的星图,低声给阿楚讲解某个星座的冷门传说,吐出的气息拂过阿楚耳畔。

“辰辰,”阿楚突然坏笑,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圈,声音又甜又腻,“你说,咱俩像不像那牛郎织女?隔着这‘高科技银河’天天眉来眼去?只不过咱这‘鹊桥’是傻妞用纳米纤维现织的,比喜鹊搭的结实多了,想踩塌都难。”

晏辰低笑,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楚楚,你这比喻,土的掉渣又甜的发齁。不过,”他凑得更近,热气全喷在她颈窝,“我就爱你这股子‘废料’劲儿,像陈年老酒,越品越上头。”

“哎呀,老板老板娘,注意点影响撒!”傻妞端着一盘刚用分子料理机重组好的“东坡肉味能量块”走过来,一口脆生生的四川话,脸上带着促狭的笑,“这光天化日的,也不怕带坏小朋友哦?铁蛋,管管你家老板娘嘛!”

铁蛋正蹲在角落里吭哧吭哧地组装一个东西,闻言头也不抬,浓郁的东北腔带着机械感:“管啥管?老板老板娘这是给咱同福客栈增添‘人文关怀’氛围!促进荷尔蒙分泌,有益身心健康!傻妞儿,过来搭把手,给咱掌柜的整个‘自动驱蚊虫还带背景音乐喷香氛’的户外大杀器!保准让那些蚊子苍蝇哭着喊妈妈!”

“放着我来!”祝无双的声音如同自带音效般响起,她一个滑步就溜了过来,动作快得像瞬移。

她老公龙傲天则懒洋洋地靠在柜台边,手里把玩着几个精巧的鲁班锁零件,眼皮都没抬一下,粤语腔调拽得二五八万:“厚礼蟹!又整些冇卵用嘅嘢!有这闲工夫,不如研究下点样将葵花点穴手同机关术结合,搞个‘全自动点穴按摩椅’出来仲实际啦!包赚大钱!”

李大嘴从厨房探出半个油光锃亮的脑袋,手里还拿着他新研发的“量子态炒勺”,据说能同时存在于“糊了”和“没糊”的叠加态:“龙哥你这主意绝了!等我这‘薛定谔的佛跳墙’出锅,就给你投资!”

“喵——呜!”一声凄厉到变调的猫叫,伴随着一道快如闪电的灰色影子,猛地从后院窜进大堂,直扑向佟湘玉的柜台。

紧随其后的,是邢育森标志性的公鸭嗓:“呔!哪里跑!好你个小贼猫!敢偷我邢捕头珍藏版的‘六扇门秘制小鱼干’!看我‘天罗地网式’!”

他手里挥舞着一张渔网——材质疑似是燕小六快板上拆下来的绸带。

燕小六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快板都打不利索了:“师…师父!悠着点!那是…那是佟掌柜的招财猫‘旺财’啊!您那小鱼干…不是…不是昨天就过期让您就着‘闷倒驴’下肚了吗?咕噜咕噜咚!”

他紧张得又打起了快板。

就在这一片鸡飞狗跳、人声鼎沸、猫叫连连(并没有狗)的混乱巅峰时刻——

“滋啦!”

毫无预兆,一声如同高压电流击穿空气的尖锐爆鸣,毫无征兆地在客栈大堂正中央炸响!

声音刺耳得让所有人瞬间捂住了耳朵,连全息投影屏上的弹幕都诡异地卡顿了一下。

紧接着,客栈中央那片原本空无一物的空气,猛地向内塌陷、扭曲!

光线被疯狂地撕扯、吞噬,形成一个不断旋转、闪烁着不祥幽蓝色电火花的漩涡!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哗擦!”白敬琪惊呼,下意识地拔出了他的左轮。

“放着我来!”祝无双一个箭步挡在龙傲天身前。

“真相只有一个!”吕青柠的小脸瞬间绷紧,书都掉在了地上。

“Oh, y god!” 吕秀才的平板差点脱手。

“饿滴神呀!”佟湘玉吓得抱头蹲在柜台后面。

阿楚和晏辰瞬间从调笑状态切换,眼神锐利如鹰。

晏辰手腕一翻,腕表上弹出一个淡蓝色的能量护盾发生器,将两人笼罩其中。

铁蛋和傻妞如同两道影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两侧,进入防御姿态。

铁蛋的机械眼闪烁着高速扫描的红光,傻妞的指尖则萦绕起微弱的能量流。

那幽蓝的漩涡急速旋转,膨胀到一人多高,中心的光芒刺眼到无法直视。

然后,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往外一推——

“噗通!”

一个极其狼狈的身影,像是被呕吐出来的垃圾,重重地摔在擦得锃亮的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漩涡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臭氧味,和一片凝滞的寂静。

地上那人,挣扎着,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一身剪裁极其考究、面料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深灰色三件套西装,此刻却皱得像隔夜咸菜,沾满了灰尘和不明污渍。

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如同绞索。

头发原本梳得一丝不苟,此刻却乱如鸟巢,几缕被汗水浸透的头发黏在苍白的额头上。

他看起来四十多岁,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极致的惊恐、茫然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绝望。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瞳孔涣散,死死地盯着前方虚空,仿佛那里正上演着人间最惨烈的悲剧。

他的嘴唇哆嗦着,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双手神经质地痉挛着,在空中徒劳地抓挠,像是在拼命想抓住什么正在飞速溜走的东西。

“厚礼蟹!”龙傲天第一个打破沉默,粤语腔调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嫌弃,“边个啊?拍戏啊?定系边个精神病院嘅门冇关好?搞到我心爱嘅青砖地都整邋遢晒!”(谁啊?拍戏啊?还是哪个精神病院的门没关好?弄脏了我心爱的青砖地!)

全息投影屏上,短暂的空白后,弹幕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

家人们显然比客栈众人更快地“认”出了来者:

“卧槽!这眼神!这状态!这身行头!标准的A股难民啊!新鲜出炉还冒着热气的那种!”

“宝宝们快看!他这手指头还在抽抽呢!绝对是在意念操作虚拟交易盘!快!快给他上速效救心丸!”

“这怨气冲天啊!怕不是刚刚经历了千股跌停熔断三连击?隔着屏幕都闻到天台的风了…”

“同福客栈金融风暴特别篇?佟掌柜快收留他!这绝对是潜力股…呃,曾经的!”

“西装暴徒(破产版)!他是不是还想喊‘我的钱!我的五百亿呢?!’”

阿楚迅速在控制面板上点了几下,将直播镜头聚焦在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上,同时开启了智能情绪识别和背景分析插件。

晏辰护盾未收,冷静地观察着。

铁蛋的机械眼扫描光束在对方身上扫来扫去:“老板,生命体征极度紊乱,肾上腺素飙升,精神处于崩溃边缘。未检测到明显物理武器,但情绪能量波动…极不稳定,堪比小型反应堆临界点。”

傻妞补充,语气带着一丝怜悯:“老板娘,他这身西装是意大利手工定制,腕表是百达翡丽星空系列…啧,可惜了,现在比抹布强不了多少。初步分析,极度疑似遭遇重大财产损失导致精神创伤应激综合症。”

地上的男人似乎被周围的议论声和刺目的全息投影光刺激到了。

他猛地甩了甩头,涣散的眼神终于凝聚起一丝焦点,茫然地扫过周围古色古香的建筑、穿着各异的人群、还有那悬浮在空中滚动着奇怪文字的光屏…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佟湘玉那张带着惊恐和探究的脸上。

“这…这是哪里?”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像是枯叶摩擦,“你们…是谁?我的…我的交易大厅呢?我的团队呢?我的…”

他的手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在空中做出疯狂敲击键盘和点击鼠标的动作,“我的账户!我的仓位!快!快给我看盘!恒生!道指!纳斯达克!沪指!深指!快啊!”

他几乎是嘶吼出来,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双腿发软,又狼狈地跌坐回去。

佟湘玉被他的疯狂状态吓得往后缩了缩,但掌柜的责任感让她强作镇定:“额…额滴神呀!这位客官,你先莫急,莫急!这里是同福客栈!七侠镇滴同福客栈!你说的那些…大盘?鸡?饿们这儿只有李大嘴炖滴老母鸡!展堂!快,扶这位客官起来,倒杯热茶,压压惊!”

白展堂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没敢用“葵花点穴手”,只是伸出手想搀扶:“兄弟,冷静点,天塌不下来。你这…是不是做噩梦了?梦见钱全没了?”

“钱没了?!”这三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瞬间点燃了男人眼中最后一点理智。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住白展堂,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变了调:“不是没了!是被抢了!被那群豺狼!被那该死的系统!被那…那根本不该存在的熔断!是掠夺!是赤裸裸的金融屠杀!”

他挥舞着手臂,西装袖子滑下,露出腕上那只价值连城却无法帮他挽回分毫损失的手表。

他挣扎着,竟然自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脊背挺得笔直,仿佛要维持最后的尊严。

他环视着这一屋子“古人”和看不懂的高科技,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鄙夷、疯狂和极度优越感的扭曲笑容,指着全息屏幕上滚动的弹幕(他显然把这当成了某种特殊的交易信息屏):

“你们懂什么?你们这些…这些活在原始社会的可怜虫!你们知道什么叫资本运作吗?知道什么叫杠杆吗?知道什么叫做空、对冲、量化交易吗?你们知道一分钟之内,几十亿上百亿的财富灰飞烟灭是什么感觉吗?!”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我!雷万山!纵横华尔街和香江二十年!操盘的资金能买下你们一百个这样的破镇子!我是点石成金的‘股神’!我的每一个指令都能让市场颤抖!可今天…今天!”

他的声音再次哽咽,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不解,“全完了!就因为一个荒谬的谣言!一场该死的、不该发生的太阳风暴影响了卫星信号!系统卡顿了三十秒!就三十秒!我的对冲失效了!我的保证金被击穿了!我的帝国…我的五百亿…没了!全都没了!”

他近乎癫狂地咆哮着,身体因激动而剧烈摇晃,眼神却死死盯着屏幕上滚动的弹幕,仿佛那些文字是跳动的K线图:

“破案了!真是股灾穿越者!雷万山?这名字好熟!是不是去年做空‘长生生物’被反杀差点跳楼那个?”

“五百亿?!厚礼蟹!这数字够我轮回八百辈子了!龙哥快看!比你机关术来钱快多了!”

“宝宝们注意看他的眼神!还在找盘面呢!执念成魔了属于是!”

“金融屠夫(破产版)在线发疯…佟掌柜快报价!住店多少钱一晚?收金表抵押不?”

“快给他看看李大嘴的‘薛定谔佛跳墙’!告诉他这就是量子金融!涨跌叠加态!”

雷万山看着这些“风凉话”,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无知!愚昧!你们根本不懂资本的力量!不懂金钱的魔力!它能买到一切!权力!地位!尊严!爱情!甚至…甚至能买到时间!买到生命!只要有钱!只要…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翻本的机会!”

他猛地转向阿楚和晏辰的方向,眼神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你们!你们有这种…这种奇怪的光屏!你们不是普通人!帮我!帮我连上交易所!只要连上线!只要给我看看实时行情!我就能翻盘!我知道!我知道底在哪里!我知道庄家的动向!我有内幕!帮我!我分你们…分你们百分之十!不!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不!一半!我只要一半!让我回本!”

他踉跄着就要扑向阿楚的控制面板。

“放着我来!”祝无双身影一晃,已挡在阿楚身前,警惕地盯着雷万山。

“兄弟,魔怔了啊!”白展堂眼疾手快,一把按住雷万山激动得乱挥的胳膊,手指看似随意地拂过他手腕某个位置——正是准备点穴的起手式。

铁蛋的机械臂无声地横亘在雷万山和操作面板之间,发出低沉的嗡鸣:“这位雷先生,麻烦你冷静点撒。我们老板娘的设备金贵得很,不是给你炒股的。再说了,明朝哪来的交易所?纳斯达克?那玩意儿离这儿隔着太平洋和几百年呢!您老消停会儿,喝口茶,醒醒脑子?”

东北腔此刻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雷万山被白展堂按住,又被铁蛋拦住,仿佛一头被关进笼子的困兽,徒劳地挣扎着,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嗬嗬声:“不…不!你们不懂!你们不明白!钱!我的钱!没有钱,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啊!”

最后一句,几乎是泣血的哀嚎,身体的力量瞬间被抽空,再次软软地瘫倒在地,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传出。

大堂里一片寂静。

只有全息屏幕上,弹幕还在无声地滚动:

“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五百亿到零,这落差,神仙也扛不住。”

“执念太深了。钱成了心魔。”

“同福客栈心理咨询室开张了?佟湘玉首席情感导师?”

“家人们,这算不算另一种‘走火入魔’?”

“龙哥机关术能造个时光机送他回去吗?厚礼蟹!”

佟湘玉看着地上缩成一团、呜咽不止的雷万山,又看看满屏的弹幕,叹了口气,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李大嘴刚冲好的、加了双份糖的安神热茶(据说是用西域香料和宁神花特制的)。

她走到雷万山身边,没有立刻去扶他,而是蹲了下来,用她带着陕西腔的、特有的那种絮叨又带着点温暖的语气说道:

“哎呀,这位…雷先生是吧?你看你,穿滴人模人样…哦不,仪表堂堂滴,咋就钻钱眼里出不来咧?饿们这同福客栈,迎来送往,啥样滴人没见过?有丢了媳妇滴,有欠了赌债滴,有被仇家追杀滴…可像你这样,为了些个‘数字’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还真是头一份!”

她顿了顿,把茶杯往前推了推:“额跟你说,钱这玩意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就像额们这客栈,客人来了又走,银子赚了又花。没了,再赚嘛!只要人还在,只要这双手还能动弹,只要这心气儿还没散,那就有的是奔头!你看看饿,当初嫁妆被山贼抢了,不也把这点小破店经营得红红火火?再看看额们家老白,当年…咳,当年那也是有点‘故事’的人,现在不也洗心革面,安安稳稳当跑堂?还有秀才,考了八回举人不中,现在不也写写书,教教英文,日子过得美滴很?”

佟湘玉的话,像一股温吞的暖流,在这个充斥着金钱崩溃余波的空间里缓缓流淌。

吕秀才闻言,挺了挺胸脯,捋了捋胡须,用他那口“陕味英语”附和道:“Yes! Money is iportant, but it is not everythg! Happess, faily, true love, these are the real treasures!” (是的!钱很重要,但它不是一切!快乐、家庭、真爱,这些才是真正的宝藏!)

郭芙蓉也走了过来,难得地没提她坏掉的屏,拍了拍胸脯:“就是!雷先生,想开点!大不了重头再来嘛!你看我,当初离家出走闯荡江湖,身上就几个铜板,现在不也儿女双全,还有个…呃…虽然酸了吧唧但好歹算个才子的相公?人生嘛,起起落落,落落起起,唱首歌就过去啦!来,跟我一起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她说着就亮开嗓子嚎了起来,虽然依旧跑调,却带着一股子江湖儿女的豁达。

“哗擦!娘!别唱了!杀伤力比我的左轮还大!”白敬琪夸张地捂住耳朵。

“真相只有一个,”吕青柠捡起她的书,小大人似的总结,“过度执着于失去的东西,会蒙蔽发现新宝藏的眼睛。”

“放着我来开导他!”祝无双跃跃欲试。

“厚礼蟹!”龙傲天嗤笑一声,“讲咁多大道理,不如整碗李大嘴嘅‘忘忧杂碎面’实际啦!食饱咗,乜烦恼都冇晒!”(讲这么多大道理,不如来碗李大嘴的‘忘忧杂碎面’实际!吃饱了,什么烦恼都没了!)

地上的雷万山,呜咽声渐渐小了。

佟湘玉的话,众人的七嘴八舌,还有郭芙蓉那魔音穿脑却莫名带着力量的歌声,像无数根细小的针,刺破了他那被金钱和绝望层层包裹的心防。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放下了捂着脸的手。

那张苍白的脸上,泪痕纵横交错,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疯狂和空洞,而是充满了深不见底的迷茫和一种被抽空灵魂般的虚弱。

他呆呆地看着佟湘玉递过来的茶杯,看着周围一张张或关切、或好奇、或无奈、或带着善意调侃的脸,又茫然地看向空中那不断滚动的、全是“古人”对他这“金融难民”点评的光屏。

“数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喃喃地重复着佟湘玉的话,每一个字都念得很慢,很重,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些字。

“重头…再来?” 他抬起眼,看向郭芙蓉,后者正叉着腰,一副“老娘就是这么飒”的样子。

“唔通…我真系错咗?”(难道…我真的错了?)他下意识地,用上了自己最熟悉的粤语,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看向龙傲天,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困惑和动摇。

“钱…真系可以买到一切?买到快乐?买到安心训觉?”(钱…真的可以买到一切?买到快乐?买到安心睡觉?)

龙傲天对上他那双迷茫的眼,难得地收起了那副“宇宙最狂”的拽样,嗤笑一声,语气却少了几分刻薄:“痴线!钱可以买到鲍参翅肚,买唔到李大嘴嘅心意。买到金丝楠木床,买唔到沾床就着嘅好梦!买到成队保镖,买唔到白展堂帮你挡刀嘅义气!买到成屋靓女,买唔到…咳,”他看了一眼旁边竖起耳朵的祝无双,立刻改口,“买唔到无双心甘情愿同你跳支舞嘅真心!呢度嘅嘢,边样系你嗰咩劳什子交易所买到嘅?”(白痴!钱可以买到山珍海味,买不到李大嘴的心意。买到金丝楠木床,买不到沾床就着的好梦!买到整队保镖,买不到白展堂帮你挡刀的义气!买到满屋美女,买不到…买不到无双心甘情愿陪你跳支舞的真心!这里的东西,哪样是你那什么劳什子交易所买得到的?)

雷万山浑身一震,如受重锤。

龙傲天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那颗被金钱异化了二十年的心上。

他猛地转头,视线扫过客栈的每一个角落:

李大嘴在厨房门口,正用他的“量子炒勺”小心翼翼地尝试复原那锅传说中的“忘忧杂碎面”,油光满面的脸上是专注和一丝期待。

白展堂拿着那块“盗圣专用抹布”,虽然嘴上嫌弃,却依旧在仔细擦拭雷万山刚才摔倒时蹭到地板上的一点污渍。

吕秀才凑在郭芙蓉身边,小声地纠正着她《从头再来》的歌词发音,换来郭芙蓉一个不耐烦却带着笑意的白眼。

莫小贝安静地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武功秘籍,指尖萦绕着肉眼可见的淡淡寒气,显然在修炼她那深不可测的内力,神情恬淡。

白敬琪和吕青橙躲在柱子后面,两人互相瞪着眼,手里比划着,似乎在争论早上那个瓜到底是谁打碎的,少年少女的脸颊都带着点可疑的红晕。

吕青柠则重新捧起了她的书,只是偶尔抬眼看看雷万山,小眉头微蹙,似乎在分析他这个“特殊案例”。

邢育森和燕小六在角落嘀嘀咕咕,似乎在研究怎么用快板绸带修补那张渔网。

阿楚靠在晏辰肩头,手指在虚空中轻点,控制着直播视角,晏辰则低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逗得她眉眼弯弯。

铁蛋还在捣鼓他那“驱蚊大杀器”,傻妞在一旁递工具,两人偶尔目光交汇,带着机械感的脸上似乎也能看出点“甜蜜”的意味。

而佟湘玉,就蹲在他面前,手里那杯安神茶还冒着袅袅热气,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嘲笑,只有一种历经世事后的平和与包容。

这一幕幕平凡、琐碎、甚至有些吵闹的画面,此刻却像一幅巨大而温暖的画卷,带着鲜活无比的生命力,铺展在雷万山眼前。

没有K线图的惊心动魄,没有账户余额的冰冷数字,没有尔虞我诈的厮杀。

有的只是烟火气,是人情味,是争吵中的关心,是打闹下的情愫,是专注自己热爱之事的平静,是彼此扶持的温暖。

他那些叱咤风云、动辄百亿的“辉煌”岁月,那些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奢华场景,在这幅同福客栈的“浮世绘”面前,骤然褪去了所有炫目的光彩,变得无比苍白、空洞,甚至…可笑。

他曾经以为金钱堆砌的才是天堂,此刻才惊觉,自己或许一直生活在一个冰冷华丽的地狱里。

“我…”雷万山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眼泪毫无征兆地再次汹涌而出,不再是绝望的崩溃,而是一种迟来的、巨大的悲恸和…悔意。

为了那些虚度的、只盯着数字的时光,为了那些错过的、真正珍贵的东西。

他像个迷路太久终于看到家灯火的孩子,哭得无声,却全身都在颤抖。

佟湘玉没再说话,只是把那杯温热的茶,轻轻塞进了他冰凉颤抖的手里。

全息屏幕上,弹幕的节奏也悄然改变:

“破防了家人们…龙哥这话扎心了!但字字珠玑!”

“同福客栈,专治各种不服(尤其是金钱不服)!”

“看到没?这就是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五百亿也换不来。”

“宝宝们快截图!金融巨鳄在线崩溃领悟人生真谛!年度治愈画面!”

“掌柜的,请收下我的膝盖!情感大师!”

“厚礼蟹!我居然看哭了!这直播有毒!”

雷万山紧紧握着那杯温热的茶,仿佛那是连接这个真实世界的唯一缆绳。

滚烫的杯壁熨帖着他冰凉的掌心,那份真实的温度,顺着指尖一路蔓延,似乎稍稍驱散了些许他灵魂深处的寒意。

眼泪无声地淌过脸颊,滴落在昂贵却已污损的西裤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他哭得像个委屈了半辈子的孩子,肩膀一耸一耸,压抑的呜咽在寂静的大堂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无声的悲恸持续了好一阵。

终于,那剧烈的颤抖渐渐平息下来。

雷万山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带着巨大疲惫地吐出,仿佛要把积压了二十年的铜臭和焦虑都排空。

他抬起手,用那同样价值不菲的西装袖口,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动作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粗鲁。

他再次抬起头时,脸上的泪痕犹在,眼睛红肿得厉害,但之前那种疯狂、绝望和空洞的戾气,却像潮水般退去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虚脱的平静,以及眼底深处残留的、尚未完全消散的茫然和…一丝几不可见的羞赧。

“对…对不起。”他开口,声音依旧嘶哑,却平稳了许多,带着浓重的粤语口音,是对着佟湘玉,也是对着满屋子的人,“我…失态了。吓到大家了。”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双腿还有些发软。

白展堂这次没再犹豫,伸手稳稳地扶了他一把。

“没事了没事了,”佟湘玉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想通了就好!大嘴!你的‘忘忧杂碎面’好了没?给雷先生来一碗!展堂,给雷先生搬个舒服点的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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