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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一千多年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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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直接一次性发出来得了]

青云剑宗揽月殿的云海之上,六千多岁的青云真人正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趴卧在窗边的长榻上

素来规整的道袍被她揉得皱巴巴堆在腰间,只着一身月白里衣,乌黑的长发胡乱铺散在榻上,几缕甚至垂落在地

她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臂上,目光毫无焦点地穿透缭绕的云雾,投向更远处缥缈的山峦轮廓,嘴里叼着根不知从哪株仙草上揪下来的嫩茎,百无聊赖地嚼着,清甜微涩的汁液在舌尖弥漫开来

“唉……”一声拖得长长的叹息从她唇齿间溜出,带着浓重的倦怠,“这日子……怎么就没个尽头呢?”

她微微侧过脸,眼神扫过殿内那些价值连城、蕴含道韵的摆设——万年温玉雕琢的棋枰,养着七彩灵鲤的碧水寒潭,悬挂着的古仙墨宝……都是好东西,可看了几千年,再好的东西也腻味得如同嚼蜡

六千岁,在旁人看来已是须仰望的仙山老祖,寿元悠长,坐拥青云剑宗,更是稳立大乘六重天的境界,俯瞰清澜界芸芸众生

可这漫长的岁月,有时也像这揽月殿里凝滞的空气,沉甸甸的,压得人透不过气。该参悟的玄机早已参透,能推演的剑道也已臻至化境

高处不胜寒,连找个实力差不多的能痛痛快快打一架的对手都成了奢望

日子,就像那棋盘上反复推演至烂熟的残局,一眼便能望穿终局,索然无味

修行?念头刚起,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大乘六重天的壁垒坚如磐石,撞得头破血流不知道几万次了,谁爱撞谁撞去

她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仰面朝天,盯着绘有周天星辰流转的穹顶

“找点乐子吧……”她喃喃自语

念头一起,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浮现在脑海——幻剑仙阁的李幻金

那家伙只比自己小两三岁,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正经模样,板着张俊脸,活像谁欠了他几万极品灵石不还

逗弄他,看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破功,实在是一件成本低廉又回报丰厚的乐事。青云的嘴角无意识地向上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那点蔫蔫的兴致像被风拨弄的微弱火苗,倏地蹿高了几分

李幻金这人,脸皮薄得很,经不起逗。每次见他被自己噎得说不出话,或是窘得耳根泛红还要强撑阁主威仪的模样,青云真人都能乐上好几天,觉得这漫长的日子总算有了点活泛气儿

她慢吞吞地从榻上爬起,光着脚踩在冰凉温润的白玉地砖上

走到巨大的雕花云纹镜前,镜中人云鬓微乱,衣襟松散,眼波流转间带着一股子没睡醒的慵懒媚态。她嫌弃地撇撇嘴:“啧,这副样子,怕是连幻剑仙阁的山门都进不去,就得被那群刻板的小古板用眼神剐了。”

“一群年纪没我零头大的小家伙还批判起我来了……”青云真人一想到这,就有些头疼,“唉……毕竟是晚辈,我还是得注重点形象的。”

难得地,她起了点“正经”的心思。指尖灵光微闪,那身皱巴巴的月白里衣瞬间被褪下。心念再动,一层层华美繁复的衣裙如同被无形的巧手操控,流水般覆上她玲珑的身段

最里是如烟似雾的云纱中衣,外罩一件以天青色为底、用秘银丝线绣满玄奥符文的广袖长裙,裙摆层层叠叠,随着她的动作流淌着水波般的光晕。腰间束上一条缀满细碎星辉石的玉带,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线

最后,她取过一枚通体碧绿、形如展翅青鸾的玉簪,手指翻飞间,将一头泼墨似的青丝挽成一个端丽典雅、一丝不苟的飞仙髻

镜中的人影顿时变了气质,端庄、华贵、凛然不可侵犯,眉宇间沉淀着千年大修士的威仪,与方才榻上那滩慵懒的“烂泥”判若两人

青云对着镜子左右端详,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她伸出手,对着虚空轻轻一点,一道清越的剑鸣骤然响起

殿外云海翻涌,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青色剑光破开云雾,悬停在揽月殿的雕花长窗前,光华流转,剑气内蕴。青云真人广袖一拂,足尖轻点,身姿如一片青云,飘然落于宽阔的剑脊之上。剑光倏然大盛,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青虹,朝着幻剑仙阁的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揽月殿内袅袅檀香和窗外翻涌的云海

幻剑仙阁的“流云殿”与青云剑宗的揽月殿风格迥异。殿宇通体以罕见的“流光玉”筑成,阳光洒落,整座大殿仿佛笼罩在一层流动不息、变幻莫测的七彩光晕之中,如梦似幻,却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距离感与冰冷,李幻金平时就喜欢呆在这里

殿内空旷寂静,唯有穹顶垂落的巨大幻光晶簇无声地旋转,折射出迷离的光斑

青云真人收敛了御剑时浩荡的声势,悄无声息地落在殿门外

她探出半个脑袋,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大殿深处那个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的熟悉身影

李幻金今日穿着一身暗金色的阁主法袍,身姿挺拔如松,正微微仰头,专注地凝视着殿壁上不断幻灭重组的巨大剑阵图谱,他正在设计一种绝杀阵,低境界只要结阵就可以击杀高境界的

一丝狡黠的笑意爬上青云真人的嘴角

机会难得!

她屏住呼吸,将全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融入殿内流转的光影

她踮起脚尖,纤尘不染的云履踩在冰冷光滑的玉砖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她像一只准备扑击猎物的猫,轻盈而迅捷地朝着那道毫无防备的背影潜行而去

近了,更近了……青云甚至能看清李幻金法袍上细腻的金色暗纹。她悄悄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丝微不可察、却足以让人瞬间炸毛的冰寒灵气,目标直指李幻金的后颈——准备来个“透心凉”的惊喜

就在她指尖即将触及那暗金色衣领的刹那,异变陡生

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毫无预兆地从李幻金身侧探了出来

那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头发乌黑柔软,一双眼睛大而明亮,像蕴藏着两汪清澈的星河,此刻正好奇地、直勾勾地望向骤然出现的青云真人。两双眼睛在极近的距离猝然对上

“啊——!”

一声短促而尖利的惊叫猛地从青云喉咙里迸发出来,完全不受控制。她浑身的汗毛在这一瞬间倒竖

六千年的修为道心,在毫无防备之下被这突然出现的“小东西”吓得魂飞魄散

她脚下猛地一个趔趄,那身好不容易维持的端庄华贵姿态瞬间崩塌,整个人失去平衡,手舞足蹈地就要向后栽倒,眼看就要在幻剑仙阁的大殿上摔个四仰八叉,颜面尽失

“呵……”

一声带着清晰笑意的轻哼在身前响起。就在青云即将狼狈着地的瞬间,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稳稳托住了她的后腰

李幻金不知何时已转过身来,那张素来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此刻眉梢微扬,嘴角噙着一丝毫不掩饰的、看好戏般的促狭笑容

“呦?”他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种青云从未听过的、近乎戏谑的轻松,“这不是我们端庄持重、威仪万千的青云宗主么?怎么,被个奶娃娃吓到了?”

他刻意加重了“端庄持重”、“威仪万千”几个字,目光扫过青云因惊吓和即将摔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以及那身价值不菲却略显凌乱的华服

青云真人被那股力量扶着站直,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高耸的云髻上那支青鸾玉簪都歪了几分

她狠狠瞪了李幻金一眼,那眼神里有被戏耍的羞恼,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戳破伪装的窘迫。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砰砰乱跳的心,努力想板起脸维持威严,但脸上残留的红晕和微乱的呼吸却出卖了她

“李!幻!金!”青云真人咬着牙,一字一顿,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嗔怪,“你故意的!”

她伸手指着那个还躲在李幻金腿边,只露出半个脑袋、眨巴着大眼睛好奇打量她的小男孩

李幻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非但没有解释,反而伸手轻轻揉了揉小男孩柔软的头顶,动作自然而亲昵

“我可什么都没做。是星澜自己好奇,想看看谁来了。”他低头,声音温和地对小男孩说,“星澜,这位是青云剑宗的宗主,青云真人。按辈分……嗯,你该叫……”他故意顿了顿,似乎在斟酌一个有趣的称呼

小男孩被李幻金往前轻轻推了半步,他仰起小脸,看着眼前这位刚才还吓得花容失色、此刻努力板着脸却依然美得惊人的大姐姐

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没有丝毫惧怕,只有纯粹的好奇和一点点羞涩。他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李幻金未说完的话,然后,一个奶声奶气、带着点试探的称呼从他口中清晰地蹦了出来:“青云……婆婆?”

空气瞬间凝固了

青云真人脸上的愠怒表情彻底僵住,如同精美的玉雕骤然开裂。婆……婆?!她自认为自己六千岁风华正茂,大乘期巅峰修为,容颜永驻,青春靓丽,她该特地采用的是年轻时的容貌

可现在,她竟然被一个小娃娃叫婆婆?!

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上来,烧得她脸颊更烫,恨不得立刻掐个法诀把这口无遮拦的小东西变成只蛤蟆

然而,就在她怒火中烧的目光触及小男孩那双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时,那火焰却像被一捧清泉兜头浇下,呲啦一声,灭了七八分

那眼神太干净了,像初春融化的雪水,带着未经世事的天真和依赖,只是单纯地觉得眼前这位“大人”应该用尊称。他甚至还下意识地往李幻金腿边又缩了缩,似乎被青云真人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吓到了

李幻金显然也没料到小家伙会冒出这么个“神来之笔”,他肩膀微不可查地抖动了一下,显然是憋笑憋得辛苦,看向青云的眼神充满了揶揄的同情

青云真人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大的看戏,小的无辜——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她长长地、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把刚才的惊吓和憋屈都吐出去

她抬手,有些粗鲁地扶正了头上的青鸾玉簪,又胡乱整理了一下被自己弄皱的华丽衣襟,没好气地瞪着李幻金:“少在这儿幸灾乐祸!这小东西哪来的?你幻剑仙阁什么时候改行开善堂收留奶娃娃了?”

李幻金脸上的笑意这才收敛了几分,他低头看了看紧紧抓着自己袍角的小男孩,眼神变得柔和而复杂。“前些日子,西边‘流沙死域’边缘,空间异常震荡,居住在那的平民和弟子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灵力风暴平息后,巡山弟子在焦土里发现了他。”

他声音低沉了些许,“周围……什么都没有。不知来处,不知父母,孤零零一个,在那种地方能活下来已是奇迹。弟子们把他带了回来。”

他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背,“我看他根骨奇佳,灵光内蕴,是个难得的好苗子,便收在身边,起了个名字,叫李星澜。”

“李星澜……”青云真人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目光再次落回小男孩身上。小家伙似乎听懂了是在说自己,抬起小脸,对着青云真人露出了一个怯生生却无比纯净的笑容

那笑容像一道微弱却温暖的光,奇异地熨帖了她刚才被惊吓和“婆婆”二字搅得乱七八糟的心绪。她心底那份因无聊而生的躁郁,似乎被这干净的笑容悄然抚平了一角

“根骨奇佳?”青云真人挑了挑眉,仔细打量着李星澜,大乘修士的灵觉无声无息地扫过。果然,这小家伙体内灵光纯净,经脉宽阔远超同龄,隐隐与天地灵气有着超乎寻常的亲和力

她心中微微一动,再看李幻金眉宇间那抹不易察觉的疲惫,以及流云殿深处偶尔闪过的、因阁主短暂离开而显得有些滞涩的阵法灵光,顿时了然

“最近魔教那边不太平,新兴的教派,短时间内竟然有了那么强的实力,影弑天也是个怪才……你这边怕是忙得脚不沾地吧?”青云真人语气里的嗔怪彻底消失了,带着一丝了然和淡淡的揶揄,“又要处理阁务,又要盯着魔教,还要给这小东西当奶娘…啊不,奶爹…啧啧,李大阁主,蜡烛两头烧,小心熬干了灯油。”

李幻金没有否认,只是无奈地捏了捏眉心,默认了青云的猜测

青云真人看着李星澜那双清澈依赖地望着李幻金的眼睛,又看了看李幻金眉宇间那抹真实的倦色

一个念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中漾开涟漪

她朝李星澜走近一步,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小家伙齐平,脸上刻意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笑容。

“喂,小星澜,”她放柔了声音,尽量不那么吓人,“想不想去婆婆……咳,姐姐那儿玩几天?”

她及时刹住了那个让她心塞的称呼,“姐姐那里有很高很高的山,有会发光的鱼,还有甜甜的云片糕哦。”她努力回忆着凡人哄孩子的样子,抛出诱饵

李星澜没有立刻回答,他先是下意识地抓紧了李幻金的袍角,然后转过头,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询问地看着李幻金,带着全然的依赖

李幻金微微一愣,看向青云:“你说什么,你?”

“怎么?信不过我?”青云站起身,又恢复了那点懒洋洋的调调,顺手掸了掸自己华贵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放心,饿不死他,也冻不着他。总比你把他丢在冷冰冰的弟子房,或者带在身边去封印之地闻硫磺味儿强吧?反正我最近……”

她顿了顿,把“闲得发霉”四个字咽了回去,“……清闲得很。”

李幻金看着青云,又低头看了看紧紧依偎着自己的李星澜。他并非不信任青云的实力,只是深知这位“老友”那深入骨髓的惫懒和随性,实在难以将她与“照顾幼童”四个字联系起来

然而,青云说得没错,他眼下分身乏术。流云殿深处的阵法核心传来一阵细微的灵力波动,提醒着他又有需要阁主亲决的事务堆积

沉默了片刻,李幻金轻轻叹了口气,蹲下身,平视着李星澜的眼睛,温声道:“星澜,这位青云真人……姐姐,是师父的好友。她那里很有趣,你愿意去她那里住几天吗?师父处理完这些烦人的事情,就去接你。”

李星澜看看师父,又看看眼前这位虽然刚才被自己吓到、但笑起来很好看的“姐姐”,小小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很认真地权衡

最终,他慢慢松开了抓着李幻金袍角的小手,朝着青云真人,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细声细气地说:“嗯。听师父的。”

揽月殿的大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界翻涌的云海和凛冽的罡风。殿内熟悉的、带着淡淡檀香和草木清气的温暖气息瞬间将青云包裹。她几乎是立刻就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可算回来了!”她抱怨似的嘟囔一声,方才在幻剑仙阁强撑的端庄姿态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看也没看旁边站着的、正睁着大眼睛好奇打量这陌生环境的小星澜,径直走到窗边的长榻旁

手指灵巧地翻飞,那身价值连城、束缚得她浑身难受的天青色广袖流仙裙,连同繁复的云纱中衣,如同被剥落的华丽蝉蜕,被毫不怜惜地随手扔在一旁的云锦软垫上,堆叠成一团。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薄如蝉翼、触手冰凉柔滑的冰丝绸长衣。这长衣样式极其简单,宽大得近乎随意,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截莹润的锁骨和脖颈,长长的衣摆垂落至脚踝,随着她的走动如水波般流淌。她赤着脚,踩在温润的白玉地砖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接着,她抬手拔下那支束缚着三千青丝的青鸾玉簪。只听“哗啦”一声轻响,如瀑的乌黑长发瞬间挣脱束缚,柔顺地披散下来,垂落在肩背,几缕发丝滑过她光洁的脸颊。她随意地甩了甩头,让长发披散得更舒服些

做完这一切,青云真人才感觉浑身舒泰,仿佛重新活了过来。她懒洋洋地侧身往那张铺着厚厚雪绒软垫的长榻上一倒,像一只终于找到舒适窝点的猫,发出满足的喟叹。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双脚无意识地轻轻晃动着

直到这时,她才像是终于想起了身边还有个小人儿的存在。她微微侧过头,看着依旧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小星澜

小家伙睁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这一系列“变脸”的操作,小脸上写满了惊奇和一点点茫然

青云真人忍不住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卸下伪装的轻松和一丝促狭。她朝小星澜勾了勾手指:“小家伙,发什么呆呢?过来。”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慵懒腔调,带着点沙哑的磁性,与方才在幻剑仙阁刻意端着的清冷截然不同

“在姐姐这儿,不用讲那么多规矩。”她指了指自己随意扔在地上的华服和歪在榻边的玉簪,“喏,看到了?那些劳什子,都是穿给别人看的。自己舒服,才是正经。”

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坐这儿,别傻站着。”

李星澜似乎被她的轻松感染,紧绷的小身体放松了一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迈开小短腿,学着青云的样子,脱掉了自己的小靴子,只穿着白袜,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宽大的长榻,在她指定的位置乖乖坐好,小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

青云真人看着他这副小大人般正经的模样,又觉得好笑。她伸手,毫不客气地揉了揉小家伙柔软的头顶,把他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揉得像只炸毛的小鸟

“这才对嘛。以后在这儿,想怎么坐就怎么坐,想躺着也行,只要别从榻上滚下去摔傻了就成。”她顿了顿,补充道,“嗯……也别学外面那些长得像老头子的人叫我什么‘真人’、‘宗主’,听着就累。私下里就叫姐姐,或者……”

她想起那个让她心塞的称呼,嘴角抽了抽,“算了,还是叫姐姐吧。”

李星澜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慵懒随意、笑容真实了许多的“青云姐姐”,小脸上也慢慢绽开一个放松的、带着点腼腆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嗯!姐姐!”

揽月殿的日子,就在青云真人彻底放飞自我和小星澜懵懂适应的节奏中,如溪流般静静淌过。青云真人奉行的是“无为而治”和“快乐至上”

她心血来潮时,会拉着小星澜在巨大的万年温玉棋盘前坐下。“来来来,姐姐教你下棋!这可是大道博弈!”

她煞有介事地摆开架势,然而教了不到一刻钟,自己就哈欠连天。看着小星澜对着纵横交错的棋格冥思苦想的认真小模样,从袖中乾坤摸出一碟灵气四溢、粉嫩剔透的桃花云片糕,自己先拈起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唔…先吃点,补充脑力!下棋很费神的!”

结果往往是,棋没下几步,一大一小两人面前只剩下空空的碟子。小星澜的嘴角还沾着一点粉色的糕屑,青云真人则满足地舔着指尖,毫无形象地歪在棋枰上,嘀咕着:“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嘛……明天,明天一定认真教你!”明日复明日,小星澜至今也只认得棋盘的一位

她偶尔也会想起“培养兴趣”,带小星澜去后殿的丹房。那里摆放着一尊造型古朴、火焰纹路缠绕的赤铜丹炉。“看好了,炼丹可是门大学问!”她挽起冰丝绸的宽大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开始往丹炉里丢各种流光溢彩的灵草仙葩,动作潇洒随意,如同在炖一锅杂烩汤

然而,当炉火“嘭”地一声闷响,一股浓郁的黑烟伴随着古怪的焦糊味猛地喷涌而出时,青云真人总是第一个敏捷地跳开,还不忘顺手抄起旁边的小星澜夹在腋下,瞬间退到安全距离。她挥袖驱散呛人的黑烟,看着丹炉口袅袅升起的青烟,和自己被熏得微黑的脸颊,以及怀里同样顶着一张小花脸、却咯咯笑个不停的小星澜,非但不恼,反而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哎呀呀,火候过了!没事没事,失败乃成功他娘!下次咱们炼个更厉害的!”

丹房角落里,堆着不少这样“成功他娘”的焦黑残渣

青云真人最爱的,还是带着小星澜“亲近自然”。揽月殿外的云海平台,是她专属的“观景台”

现在已经进入隆冬,一夜过去,外面银装素裹,厚厚的积雪覆盖了平台。青云真人推开殿门,寒气扑面,她非但没觉得冷,反而眼睛一亮。她回头看看裹得像个小粽子、只露出眼睛的小星澜,兴致勃勃地提议:“走!堆雪人去!”

她自己却懒得换衣服,依旧只穿着那身单薄的冰丝绸长衣,赤着脚就冲进了厚厚的积雪里。冰凉的雪刺激得她脚趾蜷缩,却让她兴奋地轻呼一声

她像个大孩子一样,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抓起雪团胡乱捏着,招呼小星澜:“快来!堆个大的!”

小星澜也兴奋起来,迈着小短腿加入。结果两人毫无章法,滚的雪球大小不一,胡乱堆叠在一起,歪歪扭扭,丑得很有特色。青云真人看着这个怪模怪样的“雪人”,笑得前仰后合,干脆又团了个小雪球,“啪”地砸在小星澜裹着厚厚棉袄的后背上

一场混战瞬间爆发,雪团在清冽的空气中飞舞。青云真人裹着单衣在雪地里灵活躲闪,银铃般的笑声穿透云海,惊飞了几只栖息在殿角冰棱上的寒鸦。她玩得兴起,最后甚至裹着殿内那张巨大的雪绒软被冲出来,把自己和小星澜都裹在里面,像个巨大的白色茧蛹,只露出两张冻得通红却笑得异常开心的脸,一起倒在厚厚的雪地里,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大喘气

月朗星稀的夜晚,青云真人会抱着裹在柔软毯子里的小星澜,坐在揽月殿最高的飞檐翘角上。夜风带着寒意拂过她单薄的衣衫和披散的长发。小星澜依偎在她怀里,小小的身体暖烘烘的

“喏,看那边,勺子一样的七颗星,那是北斗,指引方向……”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下显得格外清晰柔和,少了几分慵懒,多了几分讲述的悠远,“最亮的那颗,像不像一颗冷冰冰的珠子?那是太阴星君的眼眸,她脾气可不好了,整天板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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