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人在仙界,泼杯茶就吓崩反派(1 / 2)
李闲云泼了隔夜茶续杯,茶梗砸灭异界先锋十万精锐。
骸骨君王当场破防:“这茶水是生化武器?!”
李闲云眼皮都懒得掀:“哦,过期了吧?”
当秩序之神带着万界诛杀令降临那天,仙魔战场忽然降下漫天瓜子壳。
李闲云拍拍手:“嗑完了,你们先打,我得睡个回笼觉。”
炽烈的天光卷着金殿特有的熏香,粗鲁地撞开云海小院的门,刺得赵铁柱一时睁不开眼。他粗糙的手掌紧握着那把豁了口的扫帚,青筋鼓起,骨节泛白。视线穿过弥漫的灰尘,门口那些身着明晃晃银色甲胄的身影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酷。为首那个面孔棱角分明得像用刀劈斧凿出来的天将,正用一种看脚下蝼蚁般的目光扫视着院内一草一木,那眼神比院墙上攀附的寒霜还要冰冷几分。
赵铁柱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喉头滚动几下,声音如同砂纸磨过木头:“我家先生……不见客。” 他往前重重踏了一步,赤着的那只脚踩在石板冷硬的棱角上,刺骨的寒意却远不及心头燃烧的憋闷。
天将嘴角猛地向下一撇,鼻孔里挤出一声短促而充满轻蔑的冷哼。“不见客?”他那双淬了冰似的眼睛钉在赵铁柱身上,“吾等奉天庭敕令,宣召隐世高人李闲云,即刻入凌霄殿议事!旨意在此,岂容一介门奴阻拦?”
银晃晃的戟尖猛地向前一递,尖端那一抹幽冷的寒光几乎要戳到赵铁柱粗糙的土布裤子上。冰冷的金属锋芒激起皮肤一层细小的疙瘩。赵铁柱牙关紧咬,腮帮子上的肌肉硬得像石头。扫帚柄在他手里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不能退!先生说过只想晒晒太阳喝喝茶!可那戟尖……那代表着天庭至高无上的权威!
就在那闪着寒光的戟尖要真正触及身体,就在赵铁柱心脏紧缩得几乎要炸开的时候,一个修长、带着点凉薄意味的身影如同水纹无声无息地流动,出现在了赵铁柱身旁。
苏清让宽大的素袍被一阵不知从何而起的微风吹拂,轻轻摆动,袖口里探出两根干净到极致的手指。那手指灵活得不像话,似乎只是随意地在扫帚柄上一拂,那破旧的木头却像被赋予了生命般嗡的一声震开。
“砰!”
金戈交击的锐响炸开,火星在瞬间的黑暗中迸溅。
那雪亮的戟尖硬生生被打得向上猛地跳起!
那倨傲的天将只觉得一股庞大得超出理解范围的力量排山倒海般顺着戟杆撞进手掌,手臂瞬间酸麻,几乎要拿捏不住兵器。他被带得脚步踉跄,蹬蹬蹬连退了三步才站稳,甲叶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他猛地抬头,脸上那份倨傲完全被惊愕和隐现的怒火取代。
苏清让收回了那两根看起来无害的手指,插回袖中,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有嘴里飘出的语调带着点天生的刻薄:“天庭的信使,都爱拿兵器指人说话的么?这规矩,恕我云海小院孤陋寡闻,没学过。”
他慢悠悠地转过身,视线精准地落在了为首天将腰侧悬挂的一面小巧玲珑的紫金令牌上,令牌边缘流转的光华有些生涩呆滞。苏清让的嘴角扯出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又极其愚蠢的东西。“啧,”他鼻腔里发出一个音节,“拿个法度核心都算不清的‘千里显圣符’来压人?呵,效率比村头老李赶的牛车还慢上三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扎进在场每一个天兵的耳膜。
那为首的天将脸色阵红阵白,胸口剧烈起伏。耻辱!赤裸裸的耻辱!竟被一个山野散修如此当面羞辱!他握着戟杆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关节发白,牙关咬得咯咯直响,一股浓烈的杀意在胸膛里猛烈翻搅,几乎要冲脱理智的锁链。
“尔等,是铁了心要违逆天……”
他那声饱含暴怒的断喝刚冲出口一半,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扼住了喉咙。只因为,从院内那棵虬结老枣树的浓密枝叶深处,一道苍老的声音飘飘悠悠地落了下来,带着十足的懒散和一股老油条特有的滑溜味儿。
“慢着慢着!各位军爷!都消消火气,消消火气嘛!” 玄老佝偻着腰背,慢腾腾地晃了出来。他那布满褶皱的脸笑得跟陈年晒干的橘皮似的,一边抬起那鸡爪子般枯瘦的手随意地挥了挥,仿佛要扇开院中凝结的紧张气氛。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看似无意地掠过那些亮闪闪的银甲兵士,在他们脚下踩着的几片刚发芽的青草嫩叶上停顿了一下。下一刻,天将脚踝突兀地一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沉重的甲胄让他像一座倒塌的小山一样,结结实实地朝着侧后方两个手下猛地撞过去。沉闷的撞击声响成一片,带倒了一大片甲胄兵士,稀里哗啦叠罗汉般倒在地上,场面瞬间狼藉不堪。
玄老及时伸出手,指尖在那天将眼看要啃到泥地的后腰上轻轻带了一下,动作快得像闪电掠过。那天将总算避免了用脸接地的惨状,被一股难以察觉的柔和巧劲托着腰,重新站稳了脚。
“哎呀呀,你看你看,年轻人就是性子急,脚下也急。” 玄老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口气里却听不出半分真心的惊恐,“幸好老头子我眼疾手快,没摔着吧军爷?”他凑近一步,满是皱纹的脸几乎快贴到那位气结的天将面前,呼出的气息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劣质酒气,“不是老头子我多嘴啊……你家玉帝老爷子,他老人家……是不是还欠着咱们仙界第七军团整整一千三百年的征伐补贴饷银没发呐?”
这话一出,如同滚烫的油锅里溅进了一颗冰水珠。
刚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的众天兵全都僵住了动作,脸上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那为首的天将更是瞳孔猛缩,嘴唇哆嗦着,刚才还燃烧着的怒焰像是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霎时只剩下狼狈和深深的恐惧。这……这老东西!他怎么敢……他怎么知道的!
第七军团……那不是……传说中早已因为天帝当年一次决策失误而全员陨落在混沌壁垒外侧、名字都成了禁忌的那支军团吗?还有那补贴饷银……这是足以震动整个凌霄宝殿的天大秘闻!
冷汗,不受控制地涔涔而下,瞬间浸透了那身精美的甲胄内衬。那些原本杀气腾腾的目光,此刻完全被一种无法理解的惊惧所取代。眼前这破败的小院、这粗鄙的门房、这刻薄的书生、这看似滑稽的老头……哪一个都透着无法言喻的邪门!
玄老欣赏着他们骤然惨白的脸色,那张橘皮老脸笑得更深了,沟壑都在颤抖。“所以嘛,” 他慢悠悠地转过身,背对着这群如同石化般的天庭使者,声音拖得老长,“强扭的瓜不甜,强请的神嘛……嘿……” 他没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音足以让所有人心尖发颤。佝偻的身影晃悠悠地走向院子一角,又抄起他那把烂得快散架的笤帚,极其专注地扫起地上根本不存在的落叶来,仿佛刚才那个抛下惊天巨雷的人根本不是他。
死寂。绝对的死寂在小院中弥漫,连风声似乎都消失了。
那天将的脸色如同调色盘,惊疑、恐惧、羞耻……种种情绪激烈地翻滚。他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滚烫的火炭,烧灼得疼痛,想说什么,张开嘴却只发出嗬嗬的几声无意义的抽气音。他身后的部下们,一个个死死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靴尖,仿佛那靴子上突然长出了一朵无比吸引人的仙葩,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带着水声泼溅的声音,非常轻,却如同雷霆般劈开了死寂的空气,从院内简陋竹棚下的茶座那儿传了出来。
所有还勉强维持着理智的目光,齐刷刷地循声转了过去。
竹棚阴影覆盖的角落,石桌上放着一套粗陶制的茶具,一个青灰的身影支着下巴斜靠在简陋的竹躺椅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只手随意地搭在石桌边沿,握着一个豁口的粗陶茶壶。壶身微微倾斜,里面深褐色的茶水懒洋洋地倾泻而出,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随意,泼进了桌上另一个同样粗陋的空陶杯里。
深色的水流撞入杯底,发出轻快的哗啦声。水流平稳地注入,杯底的轮廓渐渐被茶水吞没,水面轻盈地攀升,映出模糊的光影。水满杯沿时,形成一道光滑的弧线,平静地封住了水面,没有一丝涟漪向外扩散。那壶茶水看着有些浑浊,透着一股隔夜的沉滞气息。杯口处,几根卷曲干枯的暗褐色茶叶梗,伴随着最后一缕水流,在杯沿处晃了晃,最终懒洋洋地漂浮在杯口上,凝滞不动。
茶水彻底满了。那人连眼帘都未曾掀动一下,像只是完成了一场梦游般的无意识动作。那只随意搁在躺椅扶手上的手,甚至没有任何调整壶的角度或者停下的意图,似乎泼完了就万事大吉,剩下的事与他毫无关系。
一切安静下来。只有那几根漂浮的茶梗,在深色的茶水里轻轻沉浮了一下,显得格外刺眼。
“岂有此理!简直目中无人!”
那憋屈已久的天将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所有的惊惧、羞愤、还有一丝被完全忽略的耻辱感,全都化作这一声炸雷般的咆哮。目标指向了那个依然保持慵懒姿态的青灰色身影。那股蓄积已久的怒火终于冲破了他强行维持的底线,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爆发!他全身的灵力疯狂涌动,炽烈的银光包裹着甲胄如同燃烧的火焰,甚至令周围的空间都产生了细微的扭曲。手中画戟嗡鸣震荡,积蓄着毁灭性的力量,眼看就要朝着竹棚方向狠狠掷出!
他要让这个从头到尾连正眼都不给一个的狂徒尝尝厉害!
就在他即将爆发的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
一声震撼得无法形容的巨响,仿佛亿万座太古神山瞬间崩塌,整个云海小院所处的山体,猛然向下沉陷了数寸!脚下的岩石爆开蛛网般的巨大裂纹!毫无征兆!
然而,这并非来自那天将的攻击前奏。
是远方!极其遥远的仙界北域边缘,那片人迹罕至、空间都因为常年被异域魔气侵蚀而变得脆弱混乱的“葬骨荒原”方向!
一股粘稠、冰冷、纯粹由死亡气息凝成的墨绿色光柱,撕碎了苍穹!如同开天辟地的巨矛,带着灭绝万物的恐怖意志,狠狠撞在了肉眼不可见的虚空界壁之上!撞击点瞬间扩张出一个直径超过百万里的巨大幽暗旋涡,旋转的中心呈现出绝对毁灭的死寂深黑!光柱的边缘燃烧着暗绿色的诡异符文,如同扭曲挣扎的尸骸!
毁灭性的能量风暴如同亿万头疯狂的恶鬼,从那旋涡的核心席卷而出,卷起混沌乱流和无尽的时空碎片,形成横扫宇宙的灰白色冲击波海啸。冲击波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崩灭!法则断裂发出刺耳的悲鸣!
即使隔着无尽遥远的虚空,隔着仙界坚固的本源法则屏障,当那股灭世冲击波猛烈撞上仙界的无形屏障,整个仙界亿万里山河都为之剧烈颤抖!无数修士豁然抬头,脸上布满难以置信的惊惧!大地轰鸣,无数山峦簌簌滚落巨石!江河掀起滔天巨浪!灵脉震颤不安!无数仙禽瑞兽仓皇逃窜,发出凄厉的鸣叫!
玉霄宝殿深处,正在议事的玉皇大帝手中象征三界权柄的玉如意“啪”一声断为两截!
瑶池仙境池水倒卷喷涌,打湿了西王母华贵的凤袍!
灵山之上,万佛莲座摇曳不定,大雄宝殿穹顶的金色佛光陡然黯淡了数息!
整个仙界顶层的至强者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仿佛灭顶之灾般的警兆骇得心神剧震,瞬间面色如土!
葬骨荒原!那是异界骸骨魔潮的桥头堡!
然而,这撼动仙界的恐怖一击,仅仅是一个……开始!
墨绿色的光柱并未停歇,它如同粘稠而邪恶的巨蟒,持续不断地轰击着虚空障壁!冲击波如同永不衰竭的潮汐,一浪高过一浪地冲撞着整个世界的根基!那幽暗的毁灭旋涡中心,深邃得令人窒息,仿佛连接着宇宙最冰冷肮脏的深渊!
就在那充斥着死亡魔力的光柱悍然撞击仙域壁垒、令整个苍穹都痛苦震颤的瞬间,云海小院内石桌上的那只粗陶茶杯,杯口漂浮的几根枯槁茶梗,极其诡异地同步向下微微一沉。
这个沉落的动作极小,微小到像是被一阵根本不存在于竹棚下的微风吹过。然而,就是这一点微不可察的下沉,却仿佛触动了某个无法理解、牵涉宇宙本源规则的开关。
呼——!
极其遥远、远到几乎超越了空间概念、处于那毁灭光柱正下方核心区域的葬骨荒原之上,异变陡生!
毫无征兆地,在那道足以撕开仙界的墨绿光柱核心旁边,一片死寂枯败、堆积着亿万载风化骸骨的灰白色大地上空,一丝极细微的、如同最上等青花瓷碎片上的冰裂纹理,在肉眼绝对无法观测的维度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
这道“裂痕”无色,无形,非金非石,它仿佛直接刻印在空间最底层的基石之上,又像是某种更深邃的“道理”本身的短暂断裂。
下一瞬。
以那道近乎是虚无意念凝结的“裂痕”为轴心,方圆九万里之内——那正在咆哮冲锋的骸骨魔潮先锋、那列阵吟唱着诡异咒语驱动死亡魔能的骸骨祭师、那在魔气中显化出狰狞形态、爪牙如山脉般巨大的骸骨魔兽、那散发着瘟疫毒云的骸骨蜈蚣巨舟……所有的存在,无论它们曾经多么凶悍,魔能多么澎湃,都在这一刻——
骤然凝滞!
动作,能量,形态,甚至构成它们邪恶本源的每一缕最细微的死亡神性粒子流……全部!彻底!僵死!
时间在哪里停止了流动?不,更像是构成它们存在的基础逻辑和维系“活”的法则——那根连接死亡与行动的“线”——被一股无法想象的、纯粹到了极致的“惰性之理”轻轻抹掉了。存在本身失去了行动的理由,一切维系都归于绝对静止的惰性本源。
远远望去,那幅景象呈现出极致的死寂与极致的诡异:狰狞冲锋的骸骨战士维持着挥爪跃起的姿势凝固在空中;燃烧的死亡魔焰保持着翻腾的形态冻在虚空;遮天蔽日的骸骨魔兽咧开的巨嘴獠牙狰狞地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