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灶王，非我莫属（1 / 2）
新来的不速之客从二楼吱呀作响的老窗户直接砸了下来，精准定位佟湘玉刚斥巨资（五两银子！）请龙傲天加固过的百年老灶台。
稀里哗啦一阵尘土飞扬，砖石木屑乱蹦，硝烟（主要是灶灰）弥漫处，一个昂首挺胸、造型奇特的胖子站在废墟上。
这人头发硬得像钢针似的根根竖起，还油腻地冒着可疑的热气，活脱脱刚从滚油锅里捞出来。
他那身油光锃亮、满是可疑污渍，偏又绣着繁复金线的短打，配合腰间一左一右别着的两柄短柄厚背菜刀，在尘埃落定的晨光里闪闪发光，透着一股子“老子不好惹，老子是来踢馆”的嚣张气焰。
最扎眼的是他那个大得出奇的鼻子，红彤彤的，还傲然地朝天撅着，活像颗熟过头的大草莓。
他站定后，下巴一抬，声如洪钟，震得房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呔！此间灶君何在？速速出来！今日就叫尔等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烈火烹油、乾坤掌勺的功夫！我宋火旺驾到！尔等凡人还不速速顶礼膜拜！”
他一只脚踏在最大的一块灶台废墟上，用力碾了碾，佟湘玉远远看着，心疼得脸色骤变，嘴唇哆嗦着。
阿楚正靠在晏辰怀里，拿着最新款的超清折叠屏手机——这玩意儿在同福客栈已经见怪不怪了——调试直播角度，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晏辰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另一只手稳稳地捞住了在空中翻滚了一圈的超薄手机。
直播屏幕瞬间被铺天盖地的弹幕淹没：
“卧槽！油锅里炸出来的闪电侠？发型满分！”
“嚯！空中飞人挑战老灶台，破坏力SSS！”
“那鼻子！亮瞎了！祖传的吧？自带红灯笼效果！”
“掌柜的血压在飙升！看那脸色！心疼一秒！”
“佟掌柜的灶台！啊啊啊五两银子！！我的月钱！”
“两把菜刀！社会我旺哥，人狠话也多！”
“来了来了！北宋米其林！哦不，是米其林轮胎成精吧？”
“新地图开启：厨神争霸赛？赌五文钱傻妞吊打他！”
“放菜谱啊傻妞！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科技与狠活’！”
晏辰啧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着废墟上的宋火旺。
晏辰那风度翩翩的公子气质配上他那双微微上挑、总是带着点看好戏意味的桃花眼，形成一种奇妙的反差萌：“哎呦喂，阿楚，瞧瞧，这出场自带拆迁特效？掌柜的那点家底儿啊……啧。”
他语气轻松得好像在点评一出好戏，顺势还捏了捏阿楚小巧的鼻尖，换来阿楚一个俏皮的大白眼。
阿楚揉了揉鼻子，眼睛却亮得像发现了新玩具：“晏辰！快看！活的大厨标本！还是化石级别的！这味儿……”
她故意夸张地耸耸鼻子，“油烟气里混杂着远古的傲慢，‘非我莫属’那味儿冲得我都闻到了！”
佟湘玉已经从柜台后面冲了过来，尖利的嗓音拔高了不止八度，简直能刺穿耳膜：“额滴神啊！额的灶台！额的百年老灶台哟！额刚花了五两银子啊五两！龙傲天刚给加固好的！新刷的泥啊还没干透呐！你个天杀的哪里蹦出来的活土匪哟！赔钱！必须赔钱！”
她心疼得直拍大腿，眼泪都飙到了眼角。
郭芙蓉早就撸起了袖子，一副“敢在老娘地盘撒野”的女侠风范：“好家伙！拆房子拆到我们同福客栈头上来了？当姑奶奶我这排山倒海是绣花枕头啊？”
她脚往前一踏，架势已经摆开，那气势，跟江湖上要砍人似的。
吕秀才习惯性地推了推他那副掉了一根腿、如今被龙傲天精巧地用金丝镶边的文人眼镜，动作显得有些滑稽，他试图拦在郭芙蓉身前，舌头又有点打结，显得笨拙又可爱：“芙…芙妹！切…切莫冲动！子曰：‘君子……君子……’”
“君子个屁！”郭芙蓉没好气地打断他，但被秀才这么一拦，那火气倒是收回去三分，只是气鼓鼓地瞪着宋火旺。
宋火旺那双被脂肪挤得有点小的三角眼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混乱的场面，最终，那两道犀利如实质的目光精准地聚焦在郭芙蓉——身后的祝无双身上。
“嗯？”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带着点挑剔的咕噜声，那眼神儿，活像老饕客在集市上挑拣一块待宰的上好五花肉，“你这丫头…倒是有股子颠锅甩勺的气势，精气神比其他人强那么一丢丢，至少没怂得像地上趴着那些灶灰！好！你！”
他蒲扇般的大手直直指向娇怯怯站在郭芙蓉身后的祝无双，手指头都快戳到无双的鼻尖了，声音洪亮得像在打雷：“还有后头那个掂着锅铲、看着还算利索的小丫头！对，说你呢！别躲！我看你们俩还算顺眼点儿，像个能拿得起炒菜家伙什的样子！来来来！今天宋爷爷就让你们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灶王本事’！一起上也行！输了别哭鼻子就行！哈哈哈哈哈！”
他那“灶王”俩字咬得特别重，还带上了咏叹调般的自恋尾音。
被点名的祝无双“啊”了一声，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下意识地把手里的锅铲往身后藏了藏，随即又觉得不妥，红着脸把锅铲重新拿到前面，手指微微颤抖。
她细声细气，本能地吐出那句经典：“放…放着我来？”
可眼前这架势，显然不是擦桌子端盘子那么简单了。
白展堂身形一晃，快得像一阵风掠过水面，已经悄无声息地挡在了佟湘玉和宋火旺之间。
他那张总是笑嘻嘻的脸上难得地挂上了寒霜，眼睛眯着，透出锐利的光：“我说这位宋…壮士？没看到把我们掌柜的心肝宝贝给砸了吗？火气这么旺，是吃了炮仗还是喝了辣椒油？要不……先尝尝我们店的特色凉茶败败火？”
他手指在袖子里微微捻动，葵花点穴手的起手式已若隐若现。
直播间里简直炸开了锅：
“噗！秀才又被芙妹怼了！”
“无双妹妹！勇敢上！用你的葵花点菜勺点他笑穴！”
“老白这护妻狂魔属性！安全感爆棚！”
“笑死，他居然挑上无双和……嗯？锅铲小丫头？谁？青橙？”
“楼上穿越了？锅铲那是无双妹子啊！”
“无双：放着我来…拆砖头吗？哈哈哈哈哈！”
“佟掌柜：额滴五两银子！碎了！心也跟着碎了！”
“@主播，快开盘口！赌无双用‘隔空点盐手’还是青橙用‘惊涛骇浪翻锅术’！”
“那个大鼻子好拽啊！坐等翻车！”
晏辰稳稳地拿着手机，嘴角噙着笑看着宋火旺那不可一世的姿态，慢悠悠地开腔，语调是故意拖长的调侃味儿：“哟——宋师傅？北宋厨神？厉害哟！失敬失敬！”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扭头对身边那位全身银灰色金属材质、线条流畅得像科幻电影成精的机器人说：“铁蛋？”
铁蛋那颗圆溜溜、泛着柔和冷光的合金大脑袋立刻转向晏辰，两个硕大的蓝色光学镜片灵活地眨巴了两下，发出非常拟人化、极其热情的金属摩擦嗡鸣声：“老板！您吱声！是不是要俺把咱珍藏的‘宇宙超级无敌霹雳旋转小火锅’给他热热场子？保管让他那两鼻孔直喷蒸汽！”
旁边的傻妞，她的机体线条相较于铁蛋显得更加纤细优美，泛着温润的白色哑光，像是顶级瓷器泛着珠光。
她立刻用地道甜糯的川普接话：“铁蛋哥！你莫要胡来哟！万一他把我们滴小火锅当古董拐跑了咋个办？老板老板娘滴东西精贵得很呐！”
她故意撅起嘴，那小模样可爱又灵动。
阿楚噗嗤笑出声，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俏皮地眨眨眼：“晏辰，傻妞，别闹！快，查查他的底儿！北宋的米其林……不对，北宋的灶王爷，历史记录里有没有这号鼻孔朝天的主儿？看看是真神还是……嗯？”
她故意拖长尾音，冲着宋火旺那边努努嘴。
阿楚心里想的可是更远一层：这人自称北宋厨神，能穿越时空？身上是不是有能利用的道具？对回自己时代有没有点线索？
傻妞的脑袋微微朝后仰，做了一个非常人性化的“思考”停顿动作，眼部的环形光圈快速地闪烁了几下柔和的蓝光，就像星河流转，悦耳又清晰的女声响起：“好滴，老板娘！正在联网搜索……关键词：‘北宋’，‘厨神’，‘大鼻子’，‘油头’，‘宋火旺’……”
不到半秒钟，她眼里的蓝光稳定下来，“结果显示咯：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九滴历史记录人物——北宋末东京汴梁樊楼总厨，宋火旺。外号‘油锅阎罗’。性格特点记录：刚愎自用、厨艺狂热、味觉偏执、脾气……嗯，像朝天椒一样火爆！招牌菜：‘九转修罗大肠’、‘十面埋伏烩群珍’。历史评价：味烈如火，争议巨大……但‘灶王’称号嘛，他老人家自称滴成分居多哟！另外提醒：据野史八卦记录，此人幼时曾……疑似有过一段极其不愉快滴母子分离往事。”
傻妞的话音清晰悦耳，特别是最后那句“母子分离”，像一根细微的针，在喧闹的客栈里悄然扎了一下。
被点破老底的宋火旺那张油光满面的脸，刷的一下，从草莓红变成了猪肝紫。
他猛地转头，那双被肥肉挤着的三角眼第一次流露出除了傲慢和不耐烦之外的复杂情绪——那是被当众扒了老底、还捅到了内心隐秘角落的羞怒和惊疑。
“放…放屁！”他粗哑着嗓子咆哮起来，声音却有点中气不足，远没有刚才砸灶台时的洪亮，“谁……谁告诉你这些的？！胡说八道！老子‘油锅阎罗’的名头响当当！什么‘母子分离’，简直是……简直是‘九转修罗大肠’里的猪粪！”
那最后一句话，带着点色厉内荏的强撑。
一直躲在角落里、捏着块抹布当扇子扇风的莫小贝，眨巴着大眼睛听着傻妞的话，又看看宋火旺那变了色的脸，小眉头皱了起来，若有所思地舔了舔嘴唇。
她悄悄扯了扯刚端着盘花生米路过的吕青橙的衣袖：“青橙姐，”她小声嘀咕，眼里却闪着点古怪的兴奋光芒，“你记不记得……上次我拿盐当糖，还用那个超苦的‘苦胆草’粉……混合弄出来的那个……呃，‘铁石心肠糕’剩下的糊糊？”
那语气，像是挖掘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配方。
吕青橙，这个小姑娘正举着她那盘花生米，想找个安全点的地方看热闹呢。
一听“铁石心肠糕”这几个字，再想想当时那惊天动地、差点让整个客栈三天都弥漫着绝望苦涩味道的经历，下意识地一哆嗦，手里的花生米差点飞出去：“天呐小贝姐姐！你你你……你要干嘛？！那玩意儿能吃死人啊！不是，是苦死人加咸死人！”
她惊恐地压低声音。
佟湘玉还在心疼她的五两银子，捂着心口，指着宋火旺尖叫：“赔钱！额不管你是油锅阎罗还是铜锅阎王！砸了额的灶台，耽误额做生意，至少……至少二十两！少一个铜板你也出不了这门！”
她这简直是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那架势，比土匪还像土匪。
宋火旺被众人七嘴八舌挤兑得心烦意乱，又被傻妞戳了痛脚，此刻暴躁得像头被困在油锅里的公牛。
听到“二十两”这个数字，瞬间找到了发泄口：“二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啊！想钱想疯了你！”
他撸起袖子，干脆也彻底不讲武德了，“行行行！都逼我是吧？好好好！”
他猛地一拍腰间的菜刀，刀柄嗡嗡作响：“赌了！就赌老子‘灶王’的名号！你们这群乌合之众，随便出人！厨艺！对，厨艺！”
他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试图用这个碾压所有的不爽，“就比……就比最寻常最看功底的！炒饭！蛋炒饭！老子要是输了，别说二十两，二百两也双手奉上！老子还能免费给你们这破店当三年苦力大厨！要是你们输了……”
他狞笑一声，大鼻子显得更红更翘了，“就当着所有食客的面，给我宋火旺磕三个响头，亲口承认我‘灶王’实至名归！然后再赔我这身被你这里门框刮破了的、价值连城的蜀锦厨袍……嗯，五十两！”
他这一套组合拳，把自己的赌注说得极其委屈可怜，又把对方的赔偿要到了肉疼的地步。
直播间瞬间被这霸道的赌约再次点爆：
“哗擦！赌命（誉）局啊！掌柜的赌钱，他赌头衔！”
“无双：放着我来…炒饭？好的！（掏出点穴手）”
“傻妞快！调出《蛋炒饭的十万种死法》给他开开眼！”
“小贝！那个‘铁石心肠糕’！上啊！送他归西！物理和心灵双重打击！”
“老白快出手啊！点他笑穴让他颠不起勺！”
“@邢捕头@燕小六，这里有巨额赌局！快来抓现形（分赃）！”
“二百两银子加三年苦力！佟掌柜要赚翻！”
“我赌宋师傅的鼻子会先顶翻炒锅！哈哈哈！”
“炒饭？就这？”阿楚乐不可支，直接笑弯了腰，晏辰在她旁边无奈地扶额。
阿楚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戳了戳身边的智能伴侣：“傻妞，听见没？宋大师挑战蛋炒饭！多朴实无华的选题呀！来来来，把咱压箱底的《分子料理：黄金蛋炒饭的千层解析》投影出来！给宋大师学习学习，咱可是讲究以德服人……呃不，是以科技服胃！”
阿楚话音刚落，傻妞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立刻闪烁着炫目的光芒。
一片柔和但清晰的淡蓝色光幕瞬间从她眼中投射而出，悬停在半空中。
复杂的化学结构式、炫酷的3D炒饭分解粒子动画图、精确到纳米级的“米粒包裹蛋黄分子膜形成示意”、甚至是“镬气（锅气）在高压物理环境下的量子态分析（初步猜想）”……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动态图像，如同一场充满未来感的知识风暴。
吕秀才刚想凑过去仔细看看那“量子态锅气”，结果那满屏的粒子运动轨迹和复杂的参数符号立刻让他的眼睛变成了蚊香圈，脑袋嗡嗡作响，仿佛被一百本《尚书》同时砸中天灵盖。
“子曰……眼……眼花缭乱！这比格物致知还格物啊！”他扶着桌子，摇摇晃晃，感觉自己的儒生世界观正在光幕前吱吱作响地崩坏着，“格物格到量子纠缠？圣人没讲过这个啊！”
龙傲天则完全是另一个反应。
他那双眼睛像发现了稀世珍宝的探照灯，死命盯着光幕上那些精密的能量传导模型图，嘴里念念叨叨着他的粤语，激动地比划着手势，恨不得当场拿尺子把那些抽象的粒子运行轨迹复制下来：“犀利！犀利呀！介个传导……妙啊！机械运动可以模仿咩？能量场模拟？有无可能？搞个锅就发达到‘量子颠勺’！”
他看傻妞的眼神，瞬间从看高科技物件变成了看一个移动的、珍贵的、未来大型机关设计灵感源泉库。
宋火旺呢？那淡蓝色的未来科技投影光幕，在他眼里根本不是什么新奇事物，而是赤果果的炫耀和羞辱！
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油光锃亮的脑门上青筋暴跳，活像几条扭动的蚯蚓。
“放你娘的……娘的七彩椒椒屁！”他怒吼着，唾沫星子横飞，“老子炒饭靠的是这个！”
他猛地一跺脚（脚下又是一块可怜的小灶台砖咔嚓裂开），“是这颗心！这颗对食材对火候千锤百炼的心！不是你们这些鬼画符一样的‘粒子’‘分子’！花里胡哨！全是歪门邪道！是对灶王爷的亵渎！来战！手底下见真章！”
他一边吼，一边从背后那鼓鼓囊囊、油渍麻花的褡裢里猛地掏出了几样东西——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黑陶小罐子（盐？秘制酱？），一把颗粒分明、在光线下透着莹润玉色的长粒米（这米一拿出来，连佟湘玉这个平时精打细算的人都觉得眼前一亮），还有几个小油罐子。
最后，像是压箱底的宝贝，他小心翼翼又极其郑重地捧出了一个小小的、包裹着丝绸的陶罐。
盖子掀开一丝缝，一股极其奇特、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霸道焦苦味和莫名醇香的霸道气味瞬间像炮弹一样爆炸开来，瞬间压过了客栈里所有的味道，甚至让投影光幕边缘都扭曲了一下！
“呕……”离得最近的李大嘴第一个中招，这味道跟他那放了半年的咸鱼有得一拼，他掐着喉咙干呕了一下。
连郭芙蓉都捂住了鼻子，皱着眉：“嘶！这啥玩意儿？生化武器吧？”
直播间立刻开启了疯狂解读模式：
“噗！秀才被量子锅气整懵圈！这波打击精准！”
“傲天大佬在线抄作业！粤语式兴奋！好想去围观他的新发明！”
“宋大厨狂暴了！看那跳动的太阳穴！血管要爆！”
“那黑罐是啥？终极黑暗调料？”
“那米！我去！玉光米！传说中的贡品？有价无市啊！为了赢下血本了！”
“最后那个丝绸小罐是什么鬼？！味道出来了！我隔着屏幕都想吐！求打码！”
“@主播求重点拍摄秘罐！好奇心害死猫！”
“傻妞快分析气味成分！我感觉我快中毒了！”
佟湘玉本来还在心疼她的灶台，可听到“二百两银子外加三年免费顶级大厨苦力”的巨大诱惑，再闻到那丝绸小罐泄露出的、虽然霸道但隐隐透着一丝不凡的奇香（可能只有她这么想），她的小算盘立刻打得噼啪响。
这买卖，亏了只是丢点脸（磕头可以商量嘛），赢了可是血赚啊！
她那双精明的眼睛亮得能当电灯泡，腰板瞬间挺直了。
“慢着！”佟掌柜的声音瞬间恢复了平时的职业腔调，甚至还带着点刻意拿捏的雍容气度，完全看不出刚才那副撒泼打滚要钱的样子。
她清了清嗓子，迈着方步走到人群中央，“大家听到了哈？宋师傅要跟我们同福客栈进行一场公平、公正、公开滴厨艺大比拼！主题——蛋炒饭！赌注，宋师傅也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么，我方……嗯……”
她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扫过义愤填膺的郭芙蓉（好，武力担当但不一定厨艺精湛）、一脸懵逼的吕秀才（排除）、跃跃欲试但好像有点走神的祝无双（候选）、捂鼻子的李大嘴（这个厨艺时灵时不灵，排除）、小眼睛亮晶晶显然在打坏主意的莫小贝（嗯……再议）……最后落在了因为怕被气味波及，抱着花生米盘子躲得远远的吕青橙身上？
“就……就决定是你了！青橙！”佟湘玉一挥手，指向吕青橙，语气坚定，仿佛做了个伟大的决定。
被点到名的吕青橙一脸茫然地抱着她的花生米，小小的身体往后缩了缩，完全没跟上节奏：“啊？我……我？”
旁边的吕青柠立刻推了推她的小眼镜，镜片寒光一闪，模仿着柯南的经典姿势（可惜因为个子矮，气势弱了点），小嘴叭叭地开启推理模式：“等等！这不合理！证据一：青橙妹妹在炒鸡蛋方面曾有过鸡蛋壳没挑干净导致客人投诉的不良记录！证据二：她唯一自创的‘风火轮式搅蛋法’成功将鸡蛋搅出了硝烟效果，疑似使用了内力！证据三：根据最新目击，案发前她手里一直端着花生米，这是不在场证明还是完美物证？”
虽然逻辑混乱，但小丫头的认真劲儿倒是挺像回事。
龙傲天听了青柠的“推理”，眼睛更亮了，直接用粤语冲傻妞喊：“‘风火轮式搅蛋’？有无详细能量波动记录？！‘硝烟效果’系咩能量转化？点解？！对研究有无帮助？！”
他脑子里已经把“量子颠勺”升级成了“附魔风火轮式颠勺”了。
祝无双看着青橙一副状况外的样子，又看看宋火旺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善良的小宇宙爆发了。
她鼓足勇气，往前站了一步，柔柔弱弱但又很坚持地说：“掌…掌柜的！要不…还是放着我来吧？我…我最近练了一套新的‘葵花翻锅十三式’，保证又快又均匀，鸡蛋和饭粒分得清清爽爽，绝不粘连糊锅……”
这话倒是挺实在。
“胡闹！”宋火旺不耐烦地打断了无双的自荐，他刚拿出自己的珍宝正上头呢，哪能让这群业余的在这儿挑挑拣拣耽误功夫？
而且他的眼角瞥见莫小贝正悄悄溜向厨房方向！
“赶紧着！老子忙着教你们做人呢！别磨磨唧唧！那个端花生米的小丫头！就你了！看着顺眼点儿！准备挨打吧！”他蛮横无理地再次指向吕青橙。
这简直是赶鸭子上架！
吕青橙捧着花生米，又惊又怕又想哭，刚想拒绝，忽然，她那不靠谱的爹吕秀才开口了。
吕秀才深吸一口气，似乎要用圣贤的道理对抗这混乱的局面。
他推眼镜的动作带上了悲壮感：“君子……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更当……当……呃……”
想引用的话卡壳了，他有点着急，忽然灵光一闪，看到了阿楚那边高科技投影最后闪过的几个数据流：“当格物以致知！‘量子状态下的颠勺与静置能量转换平衡点研究’……唔……说得很有道理！青橙吾儿！上吧！格了他！为了同福的荣誉！为了你爹的……面子！”
这鼓舞人的方式，可以说是文不对题到登峰造极、闻所未闻了。
“噗！青橙妹妹一脸懵：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嘛？”
“秀才神助攻！量子格物致知？笑到打鸣！”